夜风萧瑟,把灯焰吹得左右摇晃,青蓝色,薄得象纸片。
灯焰下,一张摊布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象游鱼一样的波动。
摊上有一人,是一白衣修士,他神情专注,似在思索,眼眶中时而有银光掠过。
嘴中亦有措词念出,是在默念。
“清水符三张,石火符三张,循遁符三张,辟邪符,十六张,雷火符,一张”。
那措词之人坐在摊后,露出半张严肃的脸,其人乃是朝歌。
“人阶符箓二十五张,但真阶符箓只有一张”。
朝歌心神从储物袋中收回,手中握着那张雷火符。
所谓雷火,便是金阶玄雷之上玄雷,可截之将其封入符纸内,等阶越高的玄雷,制作出来的雷火符箓就更高级。一些雷灵根修士亦可制之,且威力更甚。
而朝歌手上这张雷火符便是真阶符箓。
而制此符,非二转符箓师不可为。
这也是老道留下的,最高阶符箓。
除了这些符箓外,还有一道南观院的掌门令,现时无大用;一册老道修炼的南无心经,可借鉴,用神王童子功拓录下来;半册符箓真经,内含有十八道人阶符箓,二道真阶符箓的绘制之法。
其中就有雷火符,其威力堪比筑基巅峰全力一击,实乃一大杀器,非紧要关头万万不能轻易使出。
还有一道,名为念力符。
说起来,此符制作难度之小,如人阶低品,制作材料之简,只需一物,便是容器。
而朝歌手上正好有一闲置的材料,上古六阶妖兽火凤妖遗留的凤翎,羽茎中空笔直,用于制作真阶符箓再合适不过。
念力符自然以意念为主,强大的修士可一念杀人,此符亦可。
而朝歌现在要做的便是将那股可以杀人之念注入其中,再以制符手法将其封印起来,方可成。
那道念头,便是前些日子得到,却作用不大的那道剑意。
朝歌浅略的观看了一番念力符的制作之法,便按其所说,将一道蕴含剑意的神念逼出识海,再用手指在虚空画决封入凤翎中,最后在手指的擦皮上逼出几滴精血,再掐诀封印。
整个过程不过是在一瞬间就完成。
那道银符入血,即欲焕发出灵光,朝歌手中法力幻作罩子,便将其遮蔽住,再悄然的纳入背包中。
此时,朝歌识海异常空灵,密密麻麻挤满了对刀的领悟,还有那一招破天势,无时不刻都在破开朝歌的识海,却又不伤其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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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造成刀满识海,正是因为那股剑意的遗失所导致的。
在技能那一面板上,也无了那道对剑招加持的技能,只有一张叫剑啸天下的真阶符箓。
如此,朝歌心底又多了一分底气。
“道友,可算否?”
一声庄重的语调将朝歌拉回神来。
朝歌亦是想起,他此时显露的气息是练气三层,做的正是卜卦之事。
面前之人神情忧愁,望着那天边红轮眉头紧皱。
不知几时街上凡人早无了身影,形形**的宗门弟子、散修都聚集在这一街道,有些则闲散的摆起摊来...
朝歌思索着。
“不知道友所谓何事?”。
那人轻笑,“就算此夜,吾之仙途何如”。
朝歌不答,他不敢妄猜测,他观此人面善,眉宇流露出的富气,定是宗门子弟。
再以观气术观其气运,却是惊异咂舌。
空间波纹轻微的涌动,一股气运的力量汇聚于天眼处,正是眉心方向,在天眼下,眼前之人的气运一览无遗。
其成色紫中透出点点金光,可以肯定,如若此人百年不死,则必成金丹,千年不死,元婴可成。
如此一个潜在元婴老怪的问话,朝歌不得不慎重。
“道友乃是大气运之人,又怎会消陨”。
朝歌声调低沉,面目严肃,他词语非玩笑。
“哈哈哈...此中凶险,汝又何知”。
那人哑然失笑,晃悠着脑袋,明显对朝歌敷衍式的回答不大满意。
在笑声中自嘲,只怕他当真瞧不起,他只当朝歌不过是一个练气三层,只习得一些观相皮毛的散修,却不知朝歌开了天眼,卜卦之术踏入了第一步。如若此时再用神算九步此破开命运之河的上古法宝,或许真的可以算出他哪时消亡...
青白锦衣诉说着辞别,腰间白润的佩饰灵光一闪,一阵清风吹过,摊上便徒生三块灵石。
“三块中品灵石,成色不错”。
望着那人的青影,朝歌还是将摊上三块灵石纳入储物袋中。
朝歌在看清其人有古怪时,再已用天眼将其看透,骨龄不过五十,一身修为却直达筑基初期,修为隐隐有突破的征兆,只不过被其生生的压下,再则其心海附着一只莲妖,修为高深,看不出深浅...
桃源镇,观星台上,一青衣修士轻步于台阶上。
“九莲,你说今夜灵羽仙门可渡过此劫?”。
说着,眼神担忧的向着西北方向望去,那里是中洲的方向;中间一座巨灵峰高耸入天,正是灵羽仙门,透过层层云烟,仙门下是一片漆黑血红,滚滚黑烟中一旗帜上书“魔”字,却是散人域三大魔殿之一的风魔殿。
“放心吧,逸涵,灵羽仙门阵法品阶乃是真阶上品雷火降魔阵,是专门克制魔道的第一大阵法,定可保宗门无恙”。
红莲小妖信誓旦旦的说道。
“只是我怕这次不会太顺利”。
逸涵脸色有些纠结。
如若灵羽仙门的诸位弟子看到他们的首席大师兄此刻是这般表情,定会大吃一惊,他可是魔道修士的眼中钉,亦也是有魔修百斩之称的狱莲剑仙,要知道平日素有威仪的大师兄表现出来的是自信,是门派的脸面,纵然是遇到再大的难题也脸不变色。
正如在上一届十二仙盟道法比试之时,以力挽狂澜的姿态,碾压其他十一仙门的天才弟子,特别是击败慕云宗天灵根天才弟子韩如风,打破了慕云宗一直以来独占鳌头的记录,让灵羽仙门再次以强者的姿态站在众人面前,备受瞩目,而他亦是最耀眼的那个星,并且在三年后突破筑基期,成为十二仙盟三百年又一个不到五十骨龄就突破筑基期的修士,坑称妖孽。
“邪月吞天,血魔降世,中洲此时恐怕早已大乱,魔道如此汹涌,散人域十二仙盟避起锋芒,而我们则要大杀四方,好用那些魔道弟子的鲜血铸造血莲真驱”。
红莲小妖一脸嗜血的笑容。
逸涵却是见以为惯,默不作言,想起刚刚那名卜卦修士,问道。
“刚刚我在那名卜挂修士上闻到了浓郁的气运,不知...”。
“不可碰,碰之必死,那人乃是九品气运,其色为黑,乃是天煞孤星之命格”。
红莲小妖一脸郑重的说道。
“幸好,我无用夺气术掠夺其气运,不然,劫雷被灭杀了,也不知缘由”。
逸涵有些庆幸的自语道,但眼神中无时不刻的注视着那轮快要被红色浸满之月,到那时,天魔阵借以诸星斗月,扩散到整个紫都星界,届时,魔气地涌,魔道之人修为倍增,才是大举进攻之时。
只是他所担心的门派却以保护他之名让他远离真正的厮杀战场,却不知道他所需要的却也是修士视之如命的精血...
远在的朝歌却是感到有人在念他,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又很真实,不用想,他便知道是谁,血妖公子徐逸涵,这是在用天眼看到那只红莲小妖之时,才突兀想起。
不过,这跟他大无关系之事,他不放在心上。
在观看相风老道摊上留下的古籍上,他知道此夜意象为何?他也通过天眼探测到这座镇,并非普通的小镇;这也解释了为何此镇一夜之间聚集了如此多修士。
天梭流云金光阵,此镇,亦或者此阵,乃是金阶法阵,这是在十二仙盟中,除了慕云宗、万妖门、坤天洞三大金阶门派外,唯一一座金阶法阵。
此阵,原本为灵羽仙门的护法大阵,只不过其门派弟子少有突破金丹,门中老怪皆仙逝,就在门中最后一名金丹期老怪坐化后,灵羽仙门沦落为真阶势力,迫于外界压力不得不离开此地,流落于巨灵峰云龙窟,也称为散人域中仙魔的边界,而大阵是集天地所成,无法带走,只能做个顺水人情赠与此域散修...
也就是,只要朝歌还在此阵中一刻,大体还是安然无恙,毕竟此阵之威,非元婴之力不可破。
如若出了此阵...人阶、真阶,金阶之下,难说,难说...
三天,朝歌在此处苦等了三天,毛疤子,凭借一道法天象地的肉体神通,成就霸主之名。
可惜,早之前打入的那一道印记,却是如何也感受不到,在此前不久,那道印记再次,纳入朝歌的神识中,等他开天眼寻找时,那道气息又往西北方向循去,是血煞殿的方向。
“南观院乃屹立于凡人之中的修道院,院内皆为凡人,纵然有少数江湖人士,但却也不用过多操心”。
“此夜,仙道魔道混战,狼烟四处,待于此阵之中虽为保身之法...”。
“但我本意却并非如此...”
朝歌在摊上百无聊赖的为几名散修测了测命格,胡扯了几句,便打发他们走。
也并非朝歌无那真本事,只是这些个散修,无有大气运,一生仙途可达筑基算是苍天爱护有加了...
而遏制其人突破无非就是修炼功法、修炼资源、还有对修炼一途的领悟能力,等等一些因素...
朝歌刚想收摊,一名中年修士便是坐下道声测字。
无奈,遂放下手头功夫,准备打发掉。
“你自个在这白纸上写一字吧”。
中年修士便是写了一白字。
观其下笔有神,字似乎透露出了一股魔力,吸引人的心绪。
“哈哈,献丑了”。
中年修士一打笔放好,便抱元守一,聚神聆听。
朝歌愕然,却也是会心一笑,认真起来。
先以观相,一生虽无缘大道,却也可得善终。
再开天眼,观其气,绿品,倒也符合,却是可筑基。
当朝歌欲退出心神,了明一切,却发现有一道模模糊糊的之障壁,而壁后与他有关。
而壁却似门,他亦没有钥匙,便是耗精血三滴,强行破开。
待时...心神悄然而退。
朝歌正色道,“汝之性命于白相关,此白非白,乃一修士”。
“白、白、白...”。
突然间,中年者眼眶露出眼白,有些怪异。
“那人身着白衣,手持长刀,周边尸海遍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