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听,火冒三丈,怒道:“怎么还有人这么不开眼?打起来没完了是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了,回头对侯三公子道:“公子勿怪,我可没说你。”
这不解释的话,侯三公子还听不明白,一解释,顿时听明白了,但是却只能强笑道:“没事没事。”
“容我去去就回。”掌柜的说罢想走。
侯三公子却叫住他:“要不要我帮忙?”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道:“江丹师信得过我,才将这丹铺交给我打理,我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来,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掌柜的随着伙计出了门,这时候只见一个少年正抱着膀子冲着门里的人冷笑。
伙计遥遥指了一下道:“就是他。”
掌柜的拿眼睛一扫,却是张生面孔,看样子只不过十三四岁,穿着打扮也并不像有钱人家的少爷,心中便生起了一丝轻视之心,不过他也是做了多少年生意的人了,自然不会体现出来,满脸陪笑过来和这少年打招呼。
少年正是洪武,他原本想着低调点,进了丹药铺找到江石再说,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丹药铺的生意实在太好了,来的全都是南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却都在雪后寒冷的天气里排着队。他上前让伙计通禀一声,却不料这脸上明显有五个手指印的伙计却还是一脸鄙夷地表情,骂骂咧咧地道:“你算哪根葱,我们掌柜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见得到的。”
洪武心中冷笑,这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江石这丹药铺开了才多久啊,这里的人都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看来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结果打了小的出了老的,掌柜的出来了。洪武打量了一下掌柜的,这倒是个精明人,身上也有着炼气一层的修为,身后更是跟着两个炼气五层的保镖,一看这派头,便知道江石这丹药铺实在是太赚钱了,就连掌柜的都要带上两个高级保镖,这两个保镖在大家族里都可以担任长老了,却心甘情愿在小店里当保镖,可见这丹师还是很有前途的职业。
伸手不打笑脸人,掌柜的既然陪着笑,洪武也不好动手,只是冷声说道:“我要见江石。”
“请问小爷怎么称呼?”见洪武口气这么大,掌柜的一时不敢确定,做生意的都是如此,需要先盘个道摸个底,等他摸清了底细,才会拿出应有的态度来。
“我叫洪武。”洪武心中冷笑,看来这掌柜的是想和自己盘盘道,“你去跟江丹师说一声,他一定认识我。”
“真的?”掌柜的打量着洪武,想从洪武脸上看出点什么。
洪武不回答,面无表情,他倒想看看掌柜的怎么应付自己。
“请问你是江丹师的亲戚?”
“不是,他姓江,我姓洪,我不是他亲戚。”
“那你家中的长辈认识江丹师?”
“也不是,不认识。”
“那你确定你真的认识江丹师?”
“算是吧,有过一面之缘。”洪武道。
“只是一面之缘?”掌柜的问道。
“当然,不过我想江丹师听到我的名字,一定会给我几分面子的。”洪武道。
掌柜的冷哼一声:“大胆,你倒是额头顶天,下巴接地,好大一张脸。江丹师是何等的人物,怎么会给你这种人面子?你是自己滚呢,还是我让人把你踢得满地滚呢?”
洪武嘿嘿一笑:“你确定吗?”
掌柜的此时自以为完全摸清了洪武的底细,认为他只是一个想混点交情的小子,自己刚才被他唬了这么久,现在还想用这种手段接着唬下去,不由恼道:“好啊,既然你不选,我就当你选了后者,来人,把他的腿打折。”
就在这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见到洪武,连忙迎上来道:“洪小爷,您怎么来了。”
掌柜的回头一看,却是见龙商会的五掌柜孙富贵,孙富贵搭上了江石这条线,一下子变成了见龙商会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因此被升为五掌柜了。
掌柜的见孙富贵认识洪武,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孙爷,您认识这位?”
“这位啊,他与你们江丹师关系不错。”孙富贵道。
“原来如此,”掌柜的再转过脸来,脸上已经堆满了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洪小爷是吧,往里请,往里请。”
洪武也不客气,跟着掌柜的进到了雅室之中。
此时雅室之中,侯三少,杨二小姐还有马四少爷都在等着,见掌柜的再次进来,又领进来一位,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一炉一共炼出来七颗,看样子,这个小子进来,要再从这七颗里分出一颗去,自己一行人等了这么久,却要被一个后来者分一杯羹,他们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作为大家族的子弟,他们倒也有几分定力,不会立刻跳出来。怎么说他们也要卖给掌柜的一个面子。
掌柜的给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洪小爷,他是江丹师的朋友。”
侯三少等人连忙站起来,向着洪武拱手道:“久仰久仰。”
掌柜的笑道:“那这一炉的七颗丹药,你们就自行分配吧。”
侯三少回了掌柜的一个了然的表情道:“好,大家看这样分合不合理,按照先来后到,我三颗,杨二小姐两颗,马四少一颗,洪兄你也一颗,你觉得合理吗?”
侯三少自觉还算明理,自己马上要当上江丹师的小舅子了,还这么懂得忍让,自己到手的四颗丹药分出一颗来,也算是给了掌柜的一个面子,也算是给自己的未来姐夫一个面子,他一想到自己这般会做人,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不过马四少却有些不情愿了,他想,自己先来的,忍着气装孙子才从侯三少那里得了一颗丹药的份额,哪知道一个区区后来的小子,却也享受和自己一样的待遇。
想到这里,他出言道:“我觉得不合理,这位洪兄,你可是洪门的子弟?”
“不是。”洪武道。的确,他现在已经是洪门的长老了,不再是洪门子弟了。
“这就难怪了,洪门的洪战天和洪战原,我们都认识。”马四少道,“本来呢,你说你是江丹师的熟人,我们还有些相信,现在看来,你连洪门子弟都不是,八成是冒充江丹师的熟人,骗过掌柜的。”
“那你觉得该如何分呢?”洪武笑道。
“还是按我们原来定的分,至于这位洪兄,你还是等下一炉吧。你们看,这样合理吗?”马四少道。
掌柜的笑看着洪武,刚才孙富贵说洪武和江石关系不错,他也是半信半疑,毕竟他也是做生意的人,做生意的人好给别人留面儿,很可能江石与洪武只是一面之缘,被孙富贵夸大成“关系不错”,原因嘛,可能是孙富贵有求于这位洪武,不想得罪他。
现在有马四少这块试金石,他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