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安静的地方,她就在那里。
一个年纪不大也不小的女人,喜欢在安静的地方呆着,一定是位足够淡雅的女子,也许她的休憩处,靠窗蹲着一座木制的四角暗纹圆桌,少有光泽,在圆桌旁置一把藤椅,藤蔓结实柔韧,编织出长长的椅身,柔韧的曲线,正好托住女子曼妙身躯,藤椅与圆桌的距离足够她稍抬手臂,轻探出保养娇嫩的指尖,就可以轻巧的取到桌间的茶壶,稍一倾斜,幽幽的茶香就顺着壶嘴流淌进四周悠然打转的空气里。
她会拥有迷人的微笑,笑容恬淡,看得透世间的妖魔鬼怪,仍能笑得如同最纯真的稚童。
眼角一定微有细纹,才添了几分香火气。
她会在情绪最饱满的时候,着一件喜欢的衣裳,打上点淡妆,去到曾经让自己情绪波动最大的地方,用如今的平和一点点将它起伏的刻纹覆盖,填平。
错!完全不是,塔雅及时拦住了我渐行渐远的臆想。
呃……
那就更让人期待了,我砸吧嘴,在高涨的期待里进入这个城市。
洁净的街道边,两排整齐的高低砖头房,排列有序,每隔四五个房屋,门前就有三两个人居民在走动,他们的周围,会有三两不同年龄的孩子在戏耍,而没有居民出没的地方,是一个商人模样的恭立在店里。
站在大路中间,视野很是宽阔。
随后,我一头扎进店里,进行疯狂的“大采购“。
久违的丝袜,无比渴望的文胸,还有虽然老土至极,但终于不用靠两边的绳子来固定,还得忍受绳子在腰间抵磨的内裤。
以防错过这个城,碰不到下面的店,我几乎每样成打的装进**袋里。
店外呆也不是,走也不是的确迅,一层红透一层的脸,如一只,被煮熟仍冷漠高傲的大螃蟹。
坐在摊主的位置上,翘高双腿的塔雅,正无知孩童一样,一件件举高观察,再到身上一个个部位比划,头上,不对,肩膀,好像也不是,腰吗,小脸纠结而苦恼。
实在受不了,一把抽过塔雅手里的一并扔进袋子,扎紧袋口,扔给店主。
店门口,一个编织的簸箕里面随意的放着一摞,店主告诉我是这是不合格的,随意拿。
随手翻了翻,东西都很是不错,没看出哪有瑕疵,取出一双丝袜,半是好奇的问店主,哪里不好了。
店主向我解释:“两只丝袜的颜色不一致,我们看不出来,分发的时候,给挑出来的。”
我拽过确迅,无视他从红到白再到青的脸,拿起一只,将丝袜套上去,同样再将另一只手套上,拍打着他的手面和手心,迫使他尽可能的撑开,细看之下,的确没发现有任何区别,哇,没想到这小小的地方,对产品制作倒十分有要求。
“这里的商人对自己的要求还蛮高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丝袜,解放了确迅,扔了两个钱币给店主,“确迅,拎着,出发。”豪气万分,好似自己摇身成了地主婆。
刚扶了塔雅下地准备离开时,一个身影一遛烟窜过来,是店主,一张老脸,给吓成了土鳖色,上来就要抓我的手,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仿佛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莫名其妙里,一只手适时的横进,接过店主紧捏的手,两人的手以上下相握的姿势静止了几秒又分开,东西转移了。
店主长舒一口气,像是终于脱手了一个烫手山芋,又立马去将我刚才挑好的东西,从袋子里抖出,一样一样往回摆放。
什么意思?
这一切对确迅来说,豪不相干,只低低的对我说:走吧。
凭什么?不解,不甘,我呆立原地不动分毫。
“一定要吗?”
“是!”我肯定的回答里情绪激动。
“好,东西自己拿。”确迅飞快拿出一样东西,在店主眼前一闪而过,就背上塔雅,三步并两步离开,将我甩在身后。
最后的结果就是,只要一想到初次相见时的场景,想到我那独特的形象,那个女人都会难以自持的露出最高规格的鄙夷。
彼时,我两手抓住麻袋口,一步胜似一步的无力,身后的东西一点也不重,只是袋子过长,我不得不尽力弯腰,防止袋子拖地,而耷拉在身后的袋子,因为我走动的幅度,一下一下拍打着我一只小腿,使得两条腿的幅度有点不一致,可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瘸子,只好努力保持平衡;额上掉下来的的碎发随着身体的摆动,一下一下,撩在我的鼻头,眼睑,痒痒的,迎风仰头,向后一甩,希望顺路的风将它们带回该呆的地方,走在前方的塔雅,爬在确迅的肩头,鼓着小嘴,皱了眉,终于将头低下,小肩头一颤颤……
切,笑得个怂样!
广袤的土地,却寸草不生。
正中间座落着的是城堡一样的建筑物,如果从天空中向下俯视,会觉得这片土地,是一只巨大的眼睛,而那幢建筑就是中间的瞳孔,它就那么安静的呆在那,仿佛就是为了离群而居。
的确够安静。
一个黑点从那驶出,冲着我们的方向,黑点越来越大,我以为我看错了,等它来到身边,才确定,这确是一辆汽车,准确的说,是一辆敞篷的动力车,硕大的蓄电池毫不羞涩的暴露在车体下方。
我狠狠的将麻袋扔上车,第一个爬上去,一屁股瘫进一点也不软和的后座,硌的掉了不少脂肪的臀部一阵阵酸疼。
确迅不急不燥的将塔雅和自己放进车上,恭敬地驾驶员艰难的启动车身,驶向那颗神秘的”瞳孔”。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我对于确迅真实身份的好奇心,膨胀到临界点,在所有的气氛酿造出最醇厚的芬芳时,我开口问了:
你是什么人?
你给店主看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给肉城的人看这些?
诡精的确迅用另一个问题来代替答案:你的钱币哪里来的?它只有第一分区有。
它们是第二分区。
这里是第三分区,吃的,穿的,去拿就好。
夜风吹的一头散发如抽颠似的乱舞。
你到底什么人?我看着他。
他默默无声。
只有第一分区才有钱币流通的权利,难怪那个人看到我随手扔的钱币,惊吓成那样。
只是,第一分区所谓的流通,更像是为了空虚的人们,安排了一个独特的娱乐方式。
有了货币,就有了等级,有了等级就有动力,而动力,会让人远离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