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得意晃动的冰树,心中莫名的升腾出许多畏惧,想要调动出手上戒指中的七杀金枪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七杀金枪的威力在这一刻竟然被削减了实在是太多,其内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在这一刻间竟然被完全的冰冻住,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凌云的心又是一突,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自从在远古墓府中获得金枪之后,他的实力几乎可以说是有着突飞猛进的去势,而且凭借着后者独特的金色光芒,即便是面对着魔族绝顶手段黑色气息都能够怡然不惧,反而对其有许多克制,这一点,在黑岩谷中有了很多的展现。
然而偏就是这样,霸道的金色光芒在这一株冰树下,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他已经隐约猜出了这冰树的来历,但犹自难以摆脱震惊。
或许方天鼎不过是一个掩饰而已,又或者方天鼎内的世界就是这片飘渺仙山,抑或连接着这片仙山的空间,冰树才是其内最为关键的一点,而且,如果这冰树真的是上古神兵的话,那么排位必然要比七杀金枪高上许多,否则也不会出现现在的这般情况。
他看着冰树,语气中多了许多的尊敬,当日岩曾经说过,十大神兵之中还存留着许多的意识,排位越是靠前,所能够掌握的意识便是越多,当下只得无奈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来闯关的,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关卡究竟是什么,但还是希望你能放过我,你真的很厉害,我玩不起啊。”
这句话明显是已经有了求饶的意味了,按照凌云以往的性格,断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只是现在的确是有许多无奈啊,这冰树的强大简直超过了他过往的所有认知,现在的他,就连反抗的力量的都不存在,唯一依仗的七杀金枪也熄火了,想要调动虚空之镯离开这里,体内的玄气却被冰封住,根本难以动弹。
凌云现在总算明白了,上古十大神兵手段通天,但是越是靠前的,所掌握的手段便越是惊人。
心中正思忖着这些的时候,身上的冰雕终于完全碎裂开来,冰晶一瞬之间化成了无数的细小颗粒,飘散在脚下。
凌云此时除却双腿之外,其他部位都能够勉强移动,微微侧过头看向身体上的变化,看着**在衣服外面的显而易见的血痕,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着幸好那些裂开的血肉都被冰雕冻住,然后重新愈合在了一起,否则指不定该有多么恶心呢,不过即便是这样,现在的身体也是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像上面爬满了无数的蚁蛭一般。
丹田之内的玄气渐渐融化开来,让凌云能够勉强运行一些玄气冲刷在这些裂痕上面,玄气所到之处,裂痕慢慢的合拢的更加细致,直至最后,几乎完全恢复,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凌云松了口气,看着冰树再次摇晃着身体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的愤怒了,他看着冰树笑着说道:“说起来还是要多谢你,这最后一关,相比那件上古神兵就是你了,我自知目前实力有限,还没有资格拿到你,那么等我从东荒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转身欲走。
在这飘渺仙山的云雾深处看不见的
角落之中,隐藏着一根极为粗大的铁链,铁链连接着两面的世界,顺着这条铁链行走,能够到达对面的山脉之上,然后顺着山脉走下山脚,初次之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否则,即便是修为境界到达了天星境的层次,也要颇费些周折,更何况是修为境界只有地宫境第五层的凌云。
不过更加倒霉的是,凌云根本就没有发现云雾中的那条绳索,此时雾气极大,崖畔之外的世界就像是一片白茫茫的大海一般,看不清一点东西。
凌云进退无路,心中不禁好生难过。
不过这种难过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无穷的愤怒所掩盖,然后,这些愤怒也不复存在,继而转化为恐惧。
凌云的身体被这冰雕再次冰冻住,体内的境况与之前所发生的如出一辙,没有丝毫的变化,当然,如果非要说变化,也是有的,那就是丹田之内的玄气,这一次完全被封锁住了,凝固的根本没有半点可能流动的可能。
凌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次从高大的仙山顶上坠落下去,意识格外的清晰,而且身周的冰雕根本遮挡不住山谷间的山峰,吹在耳畔,耳膜像是被利箭穿过一般,几乎要破碎,无数鲜血疯狂的从中涌了出来。
凌云忍不住闭上眼睛,可是两只眼皮宛如被刀割一般,痛的几乎要裂开,两只脚掌被这些山风拂过身体,直接穿刺进入骨头之内,白骨与骨膜仿佛也要分开,痛苦几乎难以承受。
这一次的痛苦相较于上一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凌云喉咙之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便在这个时候,巨大的撞击声再次传进脑海之中,凌云这一次感觉到巨大的冲击正开始在自己的体内四散蔓延开来,全身的骨头仿佛要散了架,这般高空坠落,体内的骨头顷刻之间粉碎成无数块,体外的血肉也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裂痕不断的蔓延,像是有一把锋利的长刀在肆意切割。
这般剧烈的痛苦不断侵蚀着凌云的神经,大脑中一阵嗡鸣,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口气都无法呼吸到,可他的意识却偏偏要庆幸太多,所以更加能够感受到痛苦的折磨。
他仿佛听到了在自己的身体内响起了冷风吹过空洞箫管的声音,发出的那种呜咽声响简直让人心寒,全身血液流动不止,凌云突然嘿嘿的笑出几声,笑出一口血沫,他觉得一切真的有些莫名,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里,莫名其妙的就要忍受这里的痛苦。
“我可还真实他、妈、的倒霉。”或许是大起大落带给凌云的玄差实在是太大了,让他那颗坚固的心都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生平之中从没有任何一刻会出现这般情绪,忍不住的想要放弃一切。
什么父亲,什么天下危局,什么魔族,什么三年之约,凌云只想将这些全部都抛到脑后,再也不闻不顾,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他想放弃一切。
这太痛苦了,痛苦的简直难以承受。
就像是最残酷的刑法,五马分尸,只不过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五马分尸的时候全身血肉都离了体,而现在全身的血肉却还融合在一块,不过虽然是这样,却又有什么用?
凌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中不停腹诽着,将山顶上的那一株冰树骂的狗血淋头,却还是觉得不解气,忍不住痛哭吼叫了一声。
声音沙哑,却没有传出去,音波只是停留在冰雕之内。
他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曾经出现过的那些画面再次出现了,体内的血肉像是粘虫一般开始不断的蠕动,缓缓靠拢在一起,那些破碎的骨头也重新合拢在一起,虽然仍旧有些脆弱,但是在冰雕上独特的冰之力量融入进去之后,这些脆弱顿时变得无比的坚硬,就像是钢铁一般。
其实凌云并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自己正在经受一种难以言喻的锻体之法,这种锻体之法没有什么名堂,甚至可能是冰树自创的,就是用坠崖的这种方式,让凌云全身的禁锢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不断的破损,然后被冰之力量中独特的生机充足,长此以往下去,肉体防御就会变得无比的坚韧,对于冰之力量的承受能力也能够经历的更多。
只是这种方法,古往今来从未在任何人身上用过,凌云倒是成了那个第一个吃番茄的人,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这同时也是冰之力量的一个决定展现,当冷到极致的时候,便能够冰冻天下万物,甚至是连全身生机都能够冰冻。
那么时间呢?是否能冰冻住时间?
那么生命呢?是否能彻底冰冻住生命?
这或许才是冰树这种上古神兵最大的力量,只不过现在的凌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剧烈的痛苦包裹住他,他发觉自己就像是身处在一片暗无天日的世界中,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不由自己支配,而是被那一株强大的冰树控制一切。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再次飘上崖畔,然后全身的冰冻解除了一些,他乘着这短暂的时间赶紧运行体内的玄气修复身体,否则的话,在下次坠崖的时候,要承受的痛苦可就是更加的强烈了。
因为经历过这样的一次,所以凌云现在深受其害,他明明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承受更加无休无止的痛楚,但却没有办法,如果要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痛苦将会加倍。
所以凌云现在所承受的折磨,反而还是他自己在无形之间配合了,由而想象,冰树所具备的能力与灵智该有多么强大。
凌云心中一面冰树暗自腹诽,一面在心中感慨万千,一面承受剧烈痛楚。
如此这般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凌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极为单调,每天就是从崖畔跳下去,再从下面跳上来,把身上受伤的地方修复好,然后再次跳下去。
或许是所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让凌云的本来变得脆弱的神经再次强大了起来,对于这些伤害已经没有多少在意,伤痛也变得麻木了,就像感觉不到似的。
这一点,连凌云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自己真的很贱吧,凌云心中有些怯怯的想着。
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
这代表着两种平行空间的绝对分离,没有丝毫接触,就连时间流逝的速度都不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