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罪与恶同在

落花一边想着天魔神功的事,一边往回走。突然,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看向前方,喝道:“谁!”

只见鄢商慈缓缓自一山坳后现身,盯着落花,问道:“你拿到地灵花了?”

落花看着鄢商慈,有些疑惑。刚刚那一刻,他明明感觉对面是个有武功的人,没想到出来的竟是商慈。

此时的鄢商慈,穿着单薄的衣衫,微风吹来,衣摆跟着发丝一起飞扬,消瘦的身影好似要跟着风一起飞走一样,柔柔弱弱的,哪里像是有半点武功的样子。而且,身上也毫无武者的强烈气息。

或许,是因为无花果的原因,又或者是他内力不够稳定,感应错了吧。落花只能这样想着,上前一步,点了点头,“拿到了。”

“那就好。”鄢商慈似是比落花还高兴,跟在他后面,一起往山下走去。

走在前面的落花并没有看到,身后的鄢商慈眼中闪着一丝狡黠的光。她看着落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一块石头,猛然卧倒在地。“哎呀,我的脚!”

落花一惊,回头看去,只见鄢商慈瘫坐在地上,揉着脚踝,满脸的委屈。此时,他犹豫了一下。因他所了解的商慈,绝不会如此矫情且娇滴滴的,她会立马站起来坚强地向前走去,哪怕是瘸着拐着。

只有一种情况,她才会显得如此柔弱,那就是在爱人面前。但此时,这里没有她的爱人,只有他落花。那么,这就显得有些做作,或者说是别有用心了。

于是,落花就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想看看,商慈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就变了脸色。因为,鄢商慈哭了。眼泪巴巴地滴了下来,落在地上,沁入土里,染湿了一片。

那一刻,他才感觉,商慈好像真的受伤了!

落花再也忍不住,赶紧奔了过去。

“你怎么样?”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鄢商慈身上,也不再顾及什么,伸手揉着她的脚踝,安抚着。

这时,落花感觉怀里一空,地灵花已被鄢商慈取走,随后假装受伤的人抬脚一踢,趁着他挡脸的间隙站了起来。

将地灵花往自己怀里一揣,鄢商慈扬眉对落花道:“地灵花就暂时由我们武林庄保管了。”

落花起身,无语地看着脸上已然无泪的鄢商慈。虽早知是陷阱,他还是跳了下去。没办法,谁让他对商慈的眼泪毫无抵抗力呢?且一如既往地,那么信任,毫无防备。

更无奈的是,刚刚那一刻,他是有机会反击将地灵花抢回来的,但还是输给了自己的不忍心。

因为,面前这个女子,他始终无法忘怀,也不忍伤害。

乾坤大殿里,众人耐心等候着。

许久后,楼梯上传来了声音。众人抬头,看向缓缓走下来的商羽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然而,后者却盯着众人,微微摇头,“神女传人态度强硬……”

才一开口,所有人都明白了。冉必之喃喃叹道:“连你这个浪子谷的传人面子都不给,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就更不用想了。”

这时,水连环豁然从庄伏楼身边站了起来,道:“我去见她。”还未抬步,就被庄伏楼一把拽住了胳膊。

庄伏楼盯着她,深邃的眼神中包含着某种情绪,虽然没有说话,但水连环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慢慢推开他,笑道:“师兄,逃避了这么多年,我总该去面对了,不然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瞧着水连环眼中透出的一份坚定,庄伏楼有些诧异,同时又有着一丝迷茫。他愣愣地瞧着水连环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沉重的脚步声,敲击着他的心灵。此时,他不由得想起了在乾坤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心痛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去面对吗?”

与商羽落一样,雪碧渊毫不意外水连环的到来。看着前方走过来的人,她嗤笑一声,没有说话,手中摆弄着棋子,静静地等候着。只是,水连环一来到她面前,并没有像商羽落一样坐下来,而是跪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让雪碧渊微微一愣,而后站起了身,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水连环抬头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师姐,我回来了。”这一刻,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少阁主,而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的师姐。

雪碧渊却是转开脸,不予理会,口中淡淡道:“我不是说过,你不得再踏入灵渊阁一步吗?为了落花,你违背了这一切。”

水连环缓缓摇头,“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也记得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如今我回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落花,也是为了跟过去做一个告别。”

雪碧渊没有做声,听水连环接着道:“父亲已经离世,沧桑哥哥和师伯也都回不来了,逝去的人如过江之水,越流越远,到如今已忘了模样。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或许是还有宿命缠身,辗转流连,只为求得安所。我忘不了,这里曾是我的家。”

“师姐,让我回家好吗?”水连环仰头,瞧着雪碧渊,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雪碧渊淡漠的眼神看着她,开口道:“这里,已无欢声笑语,只有淡漠如常。昔日的血腥,或还历历在目,一草一木,皆可照应过往,血与泪并存,罪与恶同在。如此,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水连环摇头,“草木有情,人亦有情。只要还有情,那便值得留恋。”

雪碧渊转身,看向乾坤坞的方向,缓缓开口道:“通往灵渊阁的路,从未被阻,只是你们心有所碍,不敢前行罢了。”

事实上,自离开灵渊阁后,无论是庄伏楼还是水连环,都不敢再回头看一眼那个地方。他们口口声声想要回到灵渊阁,内心深处却始终抵触着,逃避着,害怕去面对那里曾发生的一切。那些过往的悲痛,他们一直印存在脑海中,所以心有障碍,始终在外徘徊着,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今,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不得不回到灵渊阁。当再次面对这一切时,才发觉过往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当真正放下时,便是柳暗花明。正如雪碧渊当年所说,“你会发现,活着,才能得到更多,更好。”

只有勇于面对,才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好活着。这便是雪碧渊的初衷。

那一瞬间,水连环明白了雪碧渊的话,她豁然抬头,欣喜道:“师姐……”瞧着雪碧渊转过身来,伸向她面前的那只手,有些激动,一把抓住。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将过去抛诸脑后。未来还有很长,她们还能重新过活。

许久后,雪碧渊放开了水连环,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好了,他们都还等着你呢。”

“师姐……”

水连环刚一开口,雪碧渊便打断了她,“你去吧,落花已经拿到地灵花了。”

虽然她只字未提天诛草,可从那闪烁的眼神中,水连环看出来了,没戏。神女传人的心结依然未解,不愿给他们天诛草。

落花和鄢商慈回到乾坤大殿时,水连环正好下楼,此时她还一脸的疑惑,似是在猜测雪碧渊的心结究竟是什么。这时,庄伏楼瞧见她下来了,赶紧奔了过来,似是害怕她遭受什么伤害一样。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担忧的人,水连环猛然醒悟过来,莫非那个人是师兄?他如此担心,只是害怕她此番面见少阁主,会受到什么惩罚吧?是因为当年的乱棍之刑,让他内心里认定少阁主是冷血无情之人,所以,刻意疏远她,排斥她,不信任,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恨意。

曾经是一起长大的亲人,到如今竟似仇敌一般,这种关系,或许师兄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对少阁主来说,却是极其残忍的吧。也许,她想要的,就是化解这一切。

水连环正想着,听落花问道:“她还是不愿给天诛草吗?”

水连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瞧见落花与鄢商慈站在一起,有些意外,问道:“你拿到地灵花了?”

落花没有做声,眼神却瞟向默默走向孟传闻的鄢商慈。她在那方坐下,与方才还一脸担忧,自见到她后就舒颜的孟传闻一起小声说着话,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拿到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楼上,拾阶而上。

见落花一人登上了楼梯,水连环问道:“你去?”

落花身影如风,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我有些事要问神女传人。”

观星台。

雪碧渊远远地瞧见落花走了过来,挑眉问道:“还想来一局吗?”

落花微微摇头,“棋局而已,太过执着,反而难分胜负。”

雪碧渊轻笑一声,站在观星台的边缘,望着茫茫上空,道:“你想问什么?”

落花上前几步,与雪碧渊并排而立,“天魔神功。”

雪碧渊缓缓道:“你想知道,为何自己会习得这一神功,又为何功力会时有时无?”

落花没有做声,心中已然默认。这个神女传人,或许真有观星算命之能,又或许能够看透人心。自己所猜所想,皆逃不过她一双慧眼。

雪碧渊缓缓道:“我只能告诉你,天魔神功是这世间最强的功法。此功法的精义就是唯我独尊,它以绝强的杀气而闻名于江湖。一旦运功,杀气便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更是遇杀则杀,让人防不胜防。而它更高明之处在于感知力,不但能够感受到动的人或物,还能感受到静止或是无形的生命。就像是花开花落,蛹虫蜕变,这些都是寻常内力感受不到的。”

听到这里,落花才恍然明白。难怪,自从得了这一身古怪的杀气后,听力,视力,还有感觉都强了很多。

“那为何会被我习得?”

他也曾想过,会不会是像灭绝神掌一样,经过引渡真气传给了他。然而,印象中,自己并不曾接触过这一神功。此时,他想到了初见水连环时的情形,那时连环说,他体内存在两种内力,其中有一种内力在他跟孟凡尘习武之前,就已经存在于他的体内了。

自被孟凡尘带回武林庄之后,他就不曾接触过任何人,那么这种内力,只能是在去武林庄之前就存在了。据农牧夫所说,那时,他不过才一个多月大。那么小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修习内功?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楼仲丛才能回答你了。”雪碧渊转首看向身旁的落花,眼中带着一丝不明的笑意。

落花反应也快,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你不也确信他还活着吗?”雪碧渊反问一句,见落花盯着她,又道:“我只知道,映照着那两个人的星星,还很明亮,所以,在这世间的某一个角落,他们一定还有气息。”

“两个人?”落花眉目一闪,喃喃道:“还有一个人,是别应天?”当年,这两人是一起失踪的。

“正是。”雪碧渊缓缓道:“我的小师叔。”

两个人?落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乎在某个地方,有什么即将被他抓住,但一转眼间,又悄然流逝了。这时,耳边传来雪碧渊的声音,“我也期待着,小师叔能够回归灵渊阁那一刻。”

听到这话,落花回过神来,瞧着身旁这个迎风而立的人,似乎有些落寞,不禁问道:“你真正想见的人,是庄伏楼吧?”

被拆穿心思,雪碧渊微怒,冷声道:“天诛草我是不会给你的。”

落花暗叹一声,果然,情之一字,就算是神女传人,也不能免俗。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庄伏楼来到了观星台。

雪碧渊依旧站在那地方,头也没回。她知道,庄伏楼是没有勇气主动来见她的,定是落花骗上来的。真正想见一个人,是没有任何顾虑的,之所以不主动,定是不想见。而他,肯来相见,也定了为了某个原因。

前三个人见她,只是为了让她指点迷津,只有这最后一个,是真正地为了天诛草。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化解过往的一切吧?

这方,庄伏楼张了张嘴,似是想喊什么,却又喊不出口。该喊什么?是师妹还是少阁主?

正在犹豫的时候,雪碧渊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师兄,你来,是为了求什么?”

庄伏楼有些说不出话来,想了想,说出了三个字,“天诛草。”

一丝失望掠过心头,雪碧渊凄然一笑,“如果,我不给你天诛草的话,你是不是还会在我胸口刺上一剑?”

庄伏楼脸色微变,想起了那些幻境。明明在幻境中已做好了准备,为何此时却踏不出这一步?仅仅再上前几步,就可以靠近那个人,为何却步了?

“也罢。”始终没有再听到庄伏楼开口,雪碧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天诛草给你们就是了。”

瞧见庄伏楼的眼神变得明亮了许多,雪碧渊又道:“不过,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一件不可违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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