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在一旁早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心中愈加愤恨萧潇,跪在夏侯天桓面前道:“皇上,此事是臣妾一人所为,不关父亲的事情啊。”
她毕竟不是没有脑子的,这个时候只有保住父亲,才能保住她自己。
夏侯天桓却冷冷一笑,道:“你要杀的可不止朕的潇妃,欧阳将军的爱女,还有朕未来的皇子。你好狠的心啊。”
梅妃知道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开罪的可能了,只好磕头求饶。
梅正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只可惜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一边的大臣们又在怀疑他的带兵能力,皇上对他的信任只怕已经降低得不能再低了。
夏侯天桓不说话,他在等着梅正主动交出兵权。
果然,梅正思考了一下就出来道:“皇上,微臣教导无妨,自认没有能力再管理皇上的将士们,现在远交出兵权,辞官,求皇上看在微臣效命多年的份上,饶过小女一命。”
这个时候,夏侯天桓笑了起来,结果梅正递上来的兵符,道:“梅大人行军多年,为朕立下汗马功劳,此番虽然有过,可是梅大人也是有心无力,是以朕不再追究梅大人的罪责。辞官就免了吧,朕刚继位,还需要梅大人的辅佐。”
虽然夏侯天桓嘴上是这么说,可是那手下的兵符,却没有再交到梅正手上。恩威并施的道理,夏侯天桓向来用得如火澄清。
接着,夏侯天桓又道:“梅妃此番虽然犯下大过,但朕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便饶你不死,但朕要削了你的妃位,将你打入冷宫。”
梅妃磕头。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此刻已经是回天乏术,只要她还有命在,就一定还有机会。
这边收了军权,达到目的的夏侯天桓只是挥了挥手,便散了那些大臣。
本来将梅正手中的军权收回来了,夏侯天桓应该高兴的,这毕竟是他筹划已久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此刻他还是开心不起来?就像萧潇说的,那个龙椅就是束缚了他的金色笼子。现在萧潇已经出去了,可是他却永远离不开了。
“昨夜,为你挡箭的女子怎样了?”夏侯天桓忽然想起凌岚身边那个小环中箭。便多问了一句,“伤势如何?太医们怎么说?”从凌岚异常紧张的神态中,他能感受到那名女子对凌岚来说意义不同。
凌岚躬身立着,一板一眼道:“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实际上。小环肩上的那一只箭只差半寸就刺入心脏夺人性命。
夏侯天桓在问凌岚这个问题前,李福已经从太医口中得知了小环仍昏迷不醒的现状,他不明说,只是盼着从小跟随自己的护卫能懂世间儿女情长。
凌岚似乎是个榆木脑袋,再无别的话。夏侯天桓毕竟是局外人,不能屡屡试探。便轻轻叹息一声,手执御笔陷入沉思。
恰逢此时,李福从屋外进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御案,敛声禀报道:“皇上,太后有请。”
夏侯天桓手腕一顿,悬着笔迟迟没有落下,他无奈地闭了眼。又道:“跟太后说,朕今日乏了改日再去请安。”
其实太后所为何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收梅正兵权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太后,而太后是站在梅家一边的。只因为太后恨着一只抢了她宠爱的欧阳小凌。
觉得疲惫的夏侯天桓自己回了寝宫。他的这番动作可以说是非常凌厉,以至于宫中遭变,收回军权的事情,并没有传到远在封地的夏侯天明耳中。
而从那日就连夜离开京城赶回封地的夏侯天明还在思索着如何将萧潇搭救出来。
萧潇一直想着要离开,可是夏侯天桓却不让。夏侯天明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知道萧潇不过是夏侯天桓手中对付梅家棋子的夏侯天明总有一种感觉,萧潇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夏侯天桓的。
夏侯天明一回到封地,就结集了一群幕僚,一起思考如何将萧潇成功地带出皇宫。至于探讨结果如何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而刚刚从皇宫逃出去的萧潇,此刻正兴奋地雇了辆马车,朝通州卧月阁方向驶去。
她知道鸿颜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只有一个卧月阁可以容身,而且鸿颜的卖身契似乎到现在还没有赎回来。
这么想着,萧潇立刻觉得对不起鸿颜和雪萍。当年信誓旦旦地说要替两个人赎身,最后攒的前完全都不够。是她赚钱的速度太慢了,还是他们的身价涨得太高了?
辗转几日,乘舟顺流而下,终于回到久别的卧月阁,站在门前,萧潇心中顿时浮现一股熟悉感——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如今里面似乎已经改头换面了。据说雪萍已经是卧月阁的头牌,身价不可同日而语。估计在这种情况下,她赎身的价格也涨了吧?
萧潇不知道要怎么去找鸿颜,只好先去找了雪萍。
里面的跑堂的似乎是新来的,从来没有见过萧潇,只当是自己过来卖身的。
萧潇也不介意,只说要找头牌雪萍姑娘。
跑堂的见萧潇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来卖的,便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萧潇。
萧潇出手大方,甩手就给了跑堂的一锭银子。可是天知道,萧潇看着那没有的一锭银子,内心简直就是在滴血。可是为了找到鸿颜,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跑堂的自然知道规矩,既然有人给钱,他就不能得罪了金主,满口应承道:“小的即刻去办,客官您稍等片刻。”转身上楼,立刻去找当值的二掌柜请来雪萍。
“你可说明白些,是女人要找我,还是男人找我?错了,可仔细你的皮!”雪萍亦不可置信地顺着跑堂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见了萧潇的背影。她觉得十分奇怪:竟然有个女人要找她。
“算了,我就随你走一趟,反正今儿没有贵客。”雪萍倦懒地挥了挥帕子,跑堂立即引着她下楼见客。雪萍苦笑:只当是谁家夫人来兴师问罪来了。
“就这儿!”跑堂替她推门。
“知道了,下去吧。”雪萍眉梢一抬,打发了人,自己缓步进去,敷衍道,“是哪位夫人来此找乐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