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穆斯法克发现远处的马匹和座狼尸体都没有了,这才知道昨晚上当了。他心中虽然恼怒,但这也说明城内的食物储量已经不太够了,穆斯法克更是叫熊族人抓紧轰击城墙,并鼓舞军中士兵的士气。
随后的两天,兽人们一直在不停地轰击城墙,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有时候天色已黑,那些熊族人仍是摸黑投掷,直到他们疲倦,才收工回营。而晚上再也没有见到“中指男”前来骚扰,倒也让士兵们把“晚上有鬼”的传闻渐渐遗忘。
无冬城的城墙,已经有不小的一片区域被变身熊族人砸得墙砖尽皆碎裂。整个被攻击的区域,已经露出了里面的实土。而城墙上,已经不好通行,无论如何浇注水,那片区域的冰层的防御作用,已经大大降低,好在旁边的冰层已经越来越厚。
眼看就能把无冬城的城墙打开一个缺口,穆斯法克心中的兴奋无以言表。兽人的士兵也是磨刀霍霍,开始在城下与守城的人类对骂,士气也渐渐提了上来。
但是,令穆斯法克意想不到的是,城墙上的守军镇定自若,好像根本不怕城墙被破、自己的大军杀进城中一样。而且,这么多天了,特纳城那边根本没有见到有援兵前来,这让他很是不解。虽然穆斯法克难掩喜色,但也更加奇怪无冬城的守军为什么能够从容面对,难道这些人类还有什么依仗吗?
此时的无冬城中,根本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镇定。食物的配给量,除了守城的军民,其他人已经减少了,而且,特纳城迟迟不见援兵前来,忧虑渐渐表露在了许多普通居民的脸上。好在公主殿下经常谈笑风生地到城内四处巡视,却也稳定了不少人的紧张情绪。
瓮城的建造很顺利,经过军民们昼夜不停的搭建,现在,六米多高、长宽足有三十米左右的瓮城已经拔地而起,冰层也渐渐凝实,这让黄炎安心不少。
黄炎这两天也一直在忙碌。在知道有近二百个“铁人”在瓮城中被杀、留下大量厚实的铁质铠甲后,黄炎直接要求把那些铠甲配备给骑兵团。骑兵团的防御力太弱,众人也都看在眼里,对于男爵的要求也没有什么异议。
那些连身的铠甲过于厚实,显得很笨重,黄炎便让骑兵们只穿胸甲和头盔,下身的铠甲叫铁匠们拿去全部回炉,再和裁缝合作,制作一些皮制镶铁片的马铠。黄炎,准备打造一支重骑兵!
而当初在森林里猎到的大地暴熊皮,黄炎直接让裁缝们制作成“牛铠”,覆盖在了黑子的身上。那天跟图尔多在冲锋中的对战,让黄炎有些后怕,不知道黑子能否承受七阶斗气的气刃攻击。兽人肯定还有七阶斗气以上的强者,必须加强它的防御才行。
骑兵团并没有立刻就穿上重铠甲,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每天就在兽人的眼皮底下做阵型训练,那些兽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而晚上回城时,黄炎便命令所有骑兵穿戴整齐,适应厚重的铠甲,哪怕睡觉也不能脱。黄炎准备给兽人们来一个“惊喜”。
傍晚时分,黄炎率领骑兵团结束了训练,绕道南门准备回城,只见远处道路上有一匹孤零零的白马在低头翻动着地上的白雪,而它的身上好像还伏着一个人!
黄炎很是奇怪,便催促黑子赶上前去。果然,马背上有一个人,他的背后上中了两箭,鲜血还在不停地流淌,一直滴落到雪地上。其中一箭射中了那人的肩膀,另一箭射中了他的右肩胛骨的位置。此刻,那人趴在马背上,生死不知。
黄炎赶忙从黑子身上跳下,把那人从马背上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定睛一看,这人却是那伯纳乌的公子但丁!
黄炎更是奇怪,那但丁不是随伯纳乌的车队早就逃往特纳城了吗?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身受重伤。难道,“城主大人”的车队遭到了攻击?
虽然和但丁有点小过节,但此刻人命关天,黄炎还是把他带回了城中,准备叫伊莎贝拉给他治疗。并且,特纳城一直没有援兵派来,黄炎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伊莎贝拉等人见黄炎抱回来身受重伤的但丁,都很奇怪,纷纷询问。可黄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把遇到但丁的经过说了一下。
伊莎贝拉叫人把但丁放在桌案上,并把他身上的箭支拔出。伤口又流出了不少的鲜血,明显能看出他的脸上在抽搐,可但丁竟然没有疼醒。伊莎贝拉又运用治疗魔法,乳白色的光华覆盖在但丁的伤口上,伤口逐渐愈合。
伊莎贝拉手势变换,又施展了一记魔法笼罩了但丁的全身,那但丁这才悠悠醒来,睁开了双眼。
但丁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伊莎贝拉,不可置信地喃喃说道:“公主殿下!真的是你吗?是你又救了我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黄炎看着这个花花公子望向伊莎贝拉痴迷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在一旁说道:“你没在做梦,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可能会让你昏迷一辈子!”
躺在桌案上但丁看了黄炎一眼,转头对伊莎贝拉说道:“公主殿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您说,这件事关乎您的生命安全。可我不想看到其他人,您可以让他们都出去吗?尤其是黄炎男爵!”
黄炎心头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要不是我看见你,并把你带回来,你此刻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哪知那但丁不为黄炎的言语所动,仍是痴迷地盯着伊莎贝拉。
“你们先出去吧。”伊莎贝拉吩咐道。
其他人见公主殿下有命,转身便出了议政厅。可黄炎担心但丁对伊莎贝拉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男爵大人,我都这样了,难道您还担心我有什么失礼的举动吗?”但丁吃力地笑道。
伊莎贝拉也对黄炎点点头,示意他离开。黄炎看了虚弱的但丁一眼,这才不甘地转身走出了议政厅。
但丁见所有人都走了,这才深情地望着伊莎贝拉说道:“公主殿下,我总算又看见你了。。。。。。”
“但丁少爷,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现在战事很紧张,时间很宝贵。”伊莎贝拉不冷不热地说道。
但丁神色一黯,片刻,才正色说道:“公主殿下,现在您正处于危险中!”
“这个我当然知道,兽人兵临城下,每天都很危险呢。”
“我指的不光是这个,还有其他的危险。”
“哦?那还有什么?”伊莎贝拉奇怪地问道。现在自己已经回到了帝国,不算兽人兵临城下的威胁的话,但丁说还有其他危险,会是什么呢?
“您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告诉您。”
伊莎贝拉看着这个但丁少爷,心中不禁更是厌恶,说道:“你要说便说,我伊莎贝拉从出使比尔帝国开始,遇到的危险多了,也不会在乎再遇到其他危险的。你若是有什么非分、无礼之想,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但丁见伊莎贝拉这么说,知道自己在公主殿下心中的印象过于恶劣,只得苦笑道:“公主殿下,您想岔了。我但丁恶迹斑斑,对您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我的父亲。我恳求公主殿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请您饶我父亲一命,可以吗?”
伊莎贝拉听得但丁这么说,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误会这个“花花公子”了,这才说道:“你父亲伯纳乌身为无冬城城主,临阵脱逃不说,在执政期间草菅人命,罪大恶极,这件事,帝国肯定会处理的,我说了不一定算数。”
但丁知道自己的老爸在无冬城都干过什么,他也知道伊莎贝拉所说是实情。而且,要说的事,更是法理难容,自己可以说是背叛了家族。如果父亲因自己说出这些秘密而丧命,但丁于心不忍,所以仍是固执地说道:“公主殿下可以求陛下网开一面,放过我父亲。”
伊莎贝拉看着坚定的但丁,对于他要说的事更是好奇,便说道:“好吧,我会向父皇给你的父亲求情的,但父皇能否赦免了你父亲的罪责,我就没办法左右了。”
但丁点点头,说道:“有公主殿下的允诺,我便放心了。事情是这样的。。。。。。”
但丁这才把自己赶往特纳城途中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越听越心惊,有些事令人难以置信!可但丁说的头头是道,不得不令人信服。到最后,她忍不住怒喝道:“你父亲真是罪该万死!为了一己之利,致我和全城子民的安危而不顾!而且暴露我的行踪给王子,欲对我不利,可恨!”
但丁见伊莎贝拉大怒,赶忙挣扎着起身跪倒在地:“公主殿下,念在我不顾危险赶来给您报信的份上,请您就让陛下饶了家父吧!他只是一时糊涂!”
说着,但丁连连叩首不止。
伊莎贝拉被气得酥胸起伏不定,她看着地上的但丁,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我伊莎贝拉既然答应你向我父皇求情,那么我就会去求情。但是,父皇如何决断,我便不管了。至于你,我也会如实禀明情况,并要求父皇给你嘉奖的。我劝你,早些和你那自私自利的父亲划清界限为好!”
但丁听伊莎贝拉这么说,这才稍稍安心,随后又说道:“多谢公主殿下宽宏大量,但丁不要什么奖励,只要帝国饶了家父即可。还有,王子殿下派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请公主殿下千万小心!我建议,您还是及早离开无冬城为好,而且不要走官道。无冬城通往特纳城的路上,有一股兽人在把守着,我就是被他们射伤的。”
伊莎贝拉看着跪在地上的但丁,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但丁少爷,你下去好好养伤吧。”
但丁跪在地上,心中五味俱全:公主殿下让我去好好养伤,这是在关心我吗?自己这么做,到底对是不对?父亲能够活命吗?。。。。。。
看着在地上愣神的但丁,伊莎贝拉抬起头,高声说道:“来人,把但丁少爷带下去,安排他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