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萧无痕把萧战叫到了书房中。烛火通明,映照着两父子两人。
萧无痕立于案前,双手交叉背后,满脸沉思。
看到父亲大人陷入沉思,萧战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却猜测:“爹爹叫我来做什么呢?看爹爹的样子,好像心事重重,看来小弟说的不错,爹爹最近的确是变了许多,似乎有什么慢着自己。”
是为了国将动乱,还是为了其他事呢?萧战实在想不明白。
过了盏茶时间,萧无痕像是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来,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慈爱地看着萧战,萧战知道父亲已经想好怎么说了,恭敬的等待父亲训话。
“战儿,还有十天就是你娘的忌日了,爹爹没记错吧?”萧无痕突然问道。
萧战心中疑惑,爹从来都没有记错娘亲的忌日,这次也不例外,只是问什么会这么问呢?他点头回答道:“是的。爹没有记错,娘亲的忌日正是每年的一月二十七号。”
“嗯。”萧无痕轻轻点点头,然后继续道,“你娘死得早,还没来得及等你们兄弟俩长大成人,就去了。唉,当年——都怪爹我没有用,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萧无痕说到最后越说越小声,甚至有点颤抖。
萧战分明看到自己父亲眼中闪耀的泪光,只是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父亲的心中对当年的事情充满愧疚,一直都无法原谅自己。
五年前,他们一家人前往火罗国拜访父亲的好兄弟紫龙一,却在半路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他和萧邪的法力修为并没有多强,娘亲保护着他和小弟,父亲一个人奋力杀敌。然而,那些黑衣人的实力实在太强,死死牵制住了父亲,最终,娘亲为了替萧邪挡下一个黑衣人的袭杀而中刀,最后父亲杀死了所有的黑衣人,不过,娘亲也由于伤得太重,没能够挺过来。
不过,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多年了。
“爹,你也不必自责,娘已经死了多年了,而且娘亲临死之时说过,咱们一家人要好好生活下去的。”萧战安慰道,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自己的父亲。
萧无痕听到儿子的话,却是更加感到无比沉重,不过脸上却没有再次表现出来,他强装笑颜,说道:“是了,战儿,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来,爹可是恨着抱孙子好久了。”
“爹——”萧战没想到,父亲竟然会突然谈及这个,不过,当听到媳妇这个词,他脑中顿时浮现云樱的身影。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萧无痕道,“樱儿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樱儿那闺女对你也是一番深情的。明天爹就帮你去说说,及早把这婚事给办妥。”
“……”萧战忽然感到无言以对。
自从第一眼看到云樱,他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他想永远去保护那个心灵受到了巨大创伤的女孩,给她幸福,给她快乐。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子说定了。”萧无痕一锤定音,“嗯,后天是个大好日子,如果樱儿不反对的话,那么就在后天把婚事给办好了。”
“爹!有你这么随便的吗?这可是我的人
生大事!”萧战一听,急忙道,“何况,我还不知道云樱她是怎样想的,我怕——”
“怕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和樱儿两情相悦,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早晚要结成连理的,还不如趁早把婚事给办了。”萧无痕道,“行,你也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好了,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萧战又岂敢跟自己的父亲顶嘴,只好请安退下。
“唉!”
门关上后,萧无痕心中一声叹息,看着案桌上那一张白纸血字的战贴,暗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房中再次安静。
烛火扑扑燃烧,忽然一只飞蛾奋不顾身的投入烈焰中。
萧战走到院子中,心中各种滋味,既有期待,也有担心,还有着急……
月华如水,他抬头望去,一弯新月当空,脑中却是挥之不去的倩影。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萧大哥,你怎么也在这?”
萧战猛然回过神来,这熟悉的声音,却正是云樱的,他回过头,正好看到云樱站在自己对面的廊道里,一身月白色纱绸,包裹着曼妙的身段。
“哦,是云妹妹啊,你怎么也还没睡呢?都这么晚了。”萧战道。
很快,云樱便来到萧战的身边,萧战再次看到那一张清艳容颜,不施半点脂粉,雪白的肌肤,嫣红的樱唇、细细的睫毛,月白色纱裙,裹着她玉润纯白的香躯。在清冷的月华下,略显纤瘦,却让他心中怜意油然而生。萧战一时间,他竟然看呆了。
“没有啊,我是想趁着雪妹妹她们睡着了,出来看看月光呢。”云樱收回望向天际那一弯新月的目光,却正好看到萧战俊朗的脸庞,深情的看着自己,脸上不由得一红,心中扑通扑通的跳,娇羞道,“萧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萧战发现自己失礼了,尴尬的笑笑。
随后,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起,看着天空,虽然是望月,不过心中却又是另一种心情,脑海里想的也不是月亮。
有清风拂过,微凉,萧战却敏锐的发觉,云樱的身子轻微的缩了一缩,不由得关怀道:“这里风大,要不要到屋里去坐坐。”
云樱摇摇头,说道:“不用。这里挺好的。”
萧战也没有勉强,却不着痕迹的靠近了无忧一点,帮她挡住从东边吹过来的凉风,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花香,也不是香囊的香味,而是一股让人难以自持的幽香。
他,轻轻的吸了一口,便觉得好像堕入云端。
云樱也有所察觉,只不过没有表现出异样,心中暗道:“萧大哥一直都是这么的细心。”
身边的人,是自己自小就崇拜的英雄,自从遇到他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保护着自己,为自己吃了无数的苦头,也受过了很多的伤害。
云樱还记得,在萧战大哥的背上有一条长达三寸,宽一寸的刀疤,看起来就像一条恶心的蜈蚣。这条刀疤,她还清楚的记得是怎样来的。
“云樱,你快走啊!”
萧战一边对抗着几百个士兵,一边大吼着让自己逃跑。
可是,还没有查清楚爹娘是怎么死的,她又怎会走呢?
“不,我不走!”她哭着喊道,不是一般的固执,看着无数的士兵倒在萧战的脚下,泪流满面。
可是,士兵的数量越杀越多,她分明看到萧战已经开始有点吃力了,但是仍然没有一个士兵可以越过他的防守线。
终于,他受伤了,臂上流出了刺目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这时候,有些士兵已经冲过他的防线,并且朝着自己走来,想把自己捉住,以要挟奋力杀敌的萧战。
“走啊!快走——”
他的声音带着愤怒,埋怨她为什么不逃走。
看着越来越近的士兵,看着不断受伤的萧战,云樱脑中一片混乱,早已经哭成泪人,哪里有心情去逃跑呢?
“咔——”
一个就要接近云樱的士兵,被萧战的刀劈成两截,血如泉涌,雪地上立刻染成紫红色,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几欲窒息。
“你为什么不先走,你应该知道,那些士兵根本就拦不住我的。”萧战护住云樱,轻声问道。
“我,我唔,我要跟你一起走——”云樱呜咽着。
萧战突然愣在当场。
“啊!小心!”云樱突然看到一个士兵的长刀倒劈下来,不由得惊呼一声。
萧战心中警觉,迅速抱住云樱,猛然向前扑去。落地后,反手投出自己手中的刀,把那士兵来个对穿。
“你没事吧?”云樱问道,随后看到红色的液体不断从萧战背后留下来,把两人的衣服都染红了,心中一惊,颤声道,“血,好多血。”
萧战只感到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痛,知道刚才被划了一刀,不过大敌当前,必须先离开这里,故而毫不在意道:“我没事。咱们先离开这里。”
就这样,萧战抱着云樱,不断消耗法力,冲出了重围。
刀疤,就是这样来的。
云樱想到这,眼中竟然留下了泪水。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萧大哥又怎么会受伤呢?
“云妹妹,你没事吧?”萧战发现气氛不对,忽然看到云樱在哭,心中更是怜爱,“怎么突然就哭了?”
“呜——”
云樱突然失控,扑倒在萧战怀中。
一切来的无比突然,萧战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轻轻拥着怀中受伤的伊人。
“萧大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呜咽的声音,有点孩子气,却是无比的肯定。
“傻丫头。”萧战用手轻轻抹去云樱的眼泪。
云樱止住泪水。
月华之下,两人深情对视着,久久不语。
萧战深情的凝望着怀中佳人,忽然,他轻轻俯身上去,吻住云樱的樱唇……
许久,唇分。
“丫头,嫁给我,好吗?”
“嗯。”
有些事情,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就好像幸福。
月下花前,两人再度拥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