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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逸、李谨行、李多祚听到斥候的报告,都呆了一呆,并下意识地追问!
“是,前方发现吐蕃大军的行踪!”看到三位总管都很惊异,斥候只得再重复了一句。
“吐蕃人大军的行踪?”确认自己并没听错后,李孝逸兴奋的跳到了面前去,连声追问,“快告诉本将,吐蕃人在哪里?有多少人马?他们行往何处?”
大军行进了二十几天,日子过的苦,包括李孝逸在内的唐军诸将都渴望能尽快与吐蕃人交上手,以泄心头的郁闷,现在猝不及防之下听到吐蕃人的消息,几人都如打了针鸡血一样兴奋。
“报告李总管,吐蕃人大军在我军前方五十里处,至少有十万人以上,他们快速往这个方向而来,最迟明日午后就会与我军接触!”这名校尉将大概的情况用简洁的语言汇报了。
三位总管都姓李,让部下的将士们在禀事时候很苦恼,他们没办法在称呼上将三人区别开来,只能用一些其他手段区分,比如眼神和手势。
“太好了……”李孝逸拉着这名吴姓校尉,来到放置在帐内的地图前,勒令他将情况说的更详细一点。吴姓校尉也把他们所探到的情况再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李孝逸、李谨行、李多祚听了后神情很有趣。也迫不急待地把斥候打发走了。
“这是论钦陵的大军!”斥候离帐后,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三人话说出后又各自愣了一会,李孝逸快人快语地说道:“两位李将军,末将觉得,论钦陵是准备率军驰援大非川的,大非川的赞婆部肯定受到我军的攻击,大帅和武副帅很可能攻击已经得手!”
李多祚点点头,认同李孝逸的说法:“末将赞同李将军的推断,一定是赞婆部受到我军的攻击,不敌之下向论钦陵求援了。论钦陵部是准备救援赞婆的!”
“末将觉得我们的计划必须改变了,不必再直指乌海,而应该在途中与论钦陵部交手!”李谨行指着地图上标示的一些山川河谷说道:“我们前方山口河谷众多,有许多可以伏击的良地,末将觉得我们应该集中全部人马,在一处适合伏击的地方设伏,突然论钦陵的大军!”
“末将赞同李总管的提议,择一良地伏击论钦陵!”李孝逸马上表示赞同李谨行的提议。“但前提是,我军的行踪万不能被吐蕃人侦知,不然就处于被动局面!”
李孝逸、李谨行、李多祚在商量一阵后,达成了三人都认可的意见,在前方寻一处好的山谷地,准备伏击论钦陵的驰援大军。我军中有大量的火器。火器及每名将士所带的弓箭在行进过程中基本没什么损失,要是能出其不意地伏击吐蕃人,必须能重创论钦陵的人马。
三人细细商量一阵后,马上召集手下的将领们布置最新的安排,同时派出更多的斥候。打探吐蕃人消息,并严防吐蕃斥候的渗透,尽量不对手侦知我军的行踪——
大非川,原吐蕃人的大营,有近半的地方依然残留着残酷战事进行后的痕迹。
这一片地区只有原吐蕃人扎营的这块地方适合军士驻守,因此裴行俭也选择了以相对保存完好的吐蕃右军营地用来安置我军将士。驻扎着我军将士的帐篷附近是基本清理完毕了。但原吐蕃中军及左军营地还没完全清理出来,因为被烧死的吐蕃人实在太多,我军将士又急需要休息,并没对吐蕃的中军及右军进行大规模的清理,只是把一些完好的营帐搬走,包括原赞婆的中军大帐。
尸体在雪域高原并不会很快腐烂,但为了预防瘟疫什么的,贺兰敏之令将士们押着吐蕃俘虏。在接下来时间内将阵亡的吐蕃人尸体全部集中起来焚毁,集中掩埋,我军阵亡的将士也将他们的尸体火化,骨灰带回,交给他们的家人。
残存的粮草和牲畜也转移了地方,完全置于我军将士的看押之下,吐蕃俘虏大部还集中在原吐蕃中军大营,等待运送粮草的军士抵达后,押送他们回鄯州、兰州。
两天后战果也统计出来了,我军共阵亡三千两百人,伤六千五百人,重伤约七八百人;共歼灭吐蕃人三万八千余,大部是被烧死和炸死的,被俘约十万人,包括尚赞在内的两名茹本及十名岱本,还有更多的吐蕃头人、贵族当了我军的俘虏,吐蕃人的二十万余头牛羊也成了我军的战利品,还有许多的弓箭及其他武器。
对比两方的损失,我军可以说微乎其微,但裴行俭却认为我军的伤亡过大,原本不应该有三千多将士阵亡的。贺兰敏之认为这和高原反应有关,因没完全适应高原环境,将士们体力与反应能力上与平时相比差了很多,在与吐蕃人交手时候反应根本没平时那般敏捷,而吐蕃人常年在青海高原上驻守,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高原地势,单兵作战能力上吐蕃人要强于我军将士,要是一对一的战斗,我军将士很可会落败,因为这个原因,在吐蕃人抵御的过程中,不少我军将士伤亡在吐蕃人手上。
还有,我军掠营攻击时候是不惜代价的,只求尽快击溃吐蕃人,击毙或者生擒赞婆及其他吐蕃头人,这样的战略计划给我军迅速的取胜奠定了基础,但也让我军的伤亡多了一点。
在结束基本结束的第三天一早,巡查完军中事务的贺兰敏之急匆匆地跑进裴行俭的大帐内。
急袭赞婆部的战事取得了基本的成功,紧绷着的神经松驰下来,裴行俭终于支持不住了,幸好他得的不是高原上恐惧的呼吸系统疾病,只是因劳累过度而起的乏力,没精神,浑身关节疼痛,依裴行俭自己的话,他这是“老病复发”,在安西十几年落下腿脚疾病,一到天寒时候就会发病。
虽然裴行俭说他的病没什么大碍,但贺兰敏之还是挺担心,如今战时,裴行俭是全军的主导核心,军中不能少了他,要是裴行俭真的有什么意外,那如何是好?凭他这样一个第一次指挥战事的年轻人,是不能完全掌控青海道大军的,即使朝廷有特别任命下来。裴行俭作战经验丰富,战事还只是刚刚开始,论钦陵的三十余万大军还没接触,一切全要靠裴行俭的指挥和调度。
为了让裴行俭早日恢复健康,贺兰敏之也令军中医官一定要治好裴行俭的病,他自己也是时常过去看望。每天有太多的事要禀,裴行俭因身体不适无法处理全部事务,他这个副大总管如今已经代行了大部大总管的职,每天要处理的事太多太多,只是事事告知裴行俭这位大总管一声而已。
贺兰敏之再次进帐时,裴行俭正在奋笔疾书,写呈送到朝廷的奏文,看到贺兰敏之进来,他只是随口招呼了声,并没止笔,继续书写。贺兰敏之也没打扰,施了礼后站在一边,等着裴行俭写完。
这肯定是份非常重要的奏报,不然裴行俭不会这样的。
很快裴行俭就把奏报写好,唤过一名亲卫,令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长安。亲卫应令出去后,裴行俭这才招呼贺兰敏之在他身边坐下。
“敏之,这几天大非川一带的形势已经基本稳定,吐蕃溃兵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但赞婆的残部依然在逃,我其他方向的几部人马也未有消息传来,有些让人担忧!”裴行俭不无担虑地说道。
“大帅,末将已经派出许多人,四处打探消息,相信再过一两日,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贺兰敏之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帐外传来喊报的声音,被允许后,一名斥候打扮的军士被领进来。
“报告大帅,武副帅,属下带人外出打探军情时候,与阿史那副帅派出的人接触上了,阿史那副帅已经抵达目标地,他们正在追击赞婆的残部!”这名刚刚回营的校尉斥候喘着粗气报告道,“阿史那副帅亲自率军追击,赞婆部往西北方向逃窜,目前情况不得而知!”
裴行俭听了脸上有兴奋之色露出来,看着校尉一脸的疲惫神色,带点赞赏地说道:“好,有阿史那副帅的消息打探到,太好了,本帅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待休整两日,再出去打探情况!战事结束后,本帅自有重赏!”
“是,大帅!”校尉斥候施了个礼,松了口气道:“大帅,武副帅,属下告退!”
校尉走出帐后,裴行俭再对贺兰敏之说道:“敏之,阿史那将军部有消息传来,让某放心了不少,相信其他几部人马也应该到位,赞婆肯定没路可逃了,某现在担心的是论钦陵的人马!不知道李孝逸、李谨行他们有没有和论钦陵遭遇上!”
“大帅,依大概的行事,阿史那副帅部抵达了大非川近,他们也应该快到乌海了,很可能就要和论钦陵的人马遭遇上,”贺兰敏之说着,顿了一顿,“大帅,末将觉得我部要结束休整,尽快驰援三位李将军,不然他们很难应对论钦陵的人马……”
“唔,本帅也如此认为,一会你马上召集诸位到这里商议军情,本帅要宣布新的安排!”
“是,大帅,末将马上去安排!”贺兰敏之说着,马上起身,走出帐去吩咐了!
大非川一带基本安定下来,但谁都知道,与吐蕃人的战事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