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武田正信的一万先锋抵达信浓边境,统兵的是后藤基次和母里友信。
由于之前长筱之战,信浓折损近一万兵卒,如今又有近万士兵前往甲斐,整个信浓除去一点点守卫力量,就剩下木曾谷里的木曾家还有六千兵势。
后藤基次和母里友信让侦番侦查过一遍之后,就迅速进军,攻入筑摩郡,在木曾川附近与木曾义昌隔河相望。
武田正信并没有带着所有的兵力到达美浓,在飞驒他分出五千人走高山道进入北信浓,横扫安昙郡,其余四万五千人抵达东美浓。
这个时候的木曾义昌尚不惧怕后藤基次和母里友信的一万大军,在木曾川的北岸有条不紊的布置防线。
后藤基次他们这支先锋军中有一千铁炮足轻,在武田家的这些日子里,他们已经充分了解过了铁炮队的实力,看着对面的架势,只能依靠铁炮足轻了。
随后,后藤基次亲自带领一个备队的为前排,指挥足轻们抬着竹束和木盾前进,一个备队的铁炮足轻在枪足轻身后。
另一边的木曾军并没有上前,而是躲在马栅后方,等武田军渡河。
“砰砰砰……”
随着一声声铁炮响起,马栅被打的劈啪作响,马栅后方的竹束和木盾也没能幸免。
随后后藤基次呼喝使番,催促后面的枪足轻立刻渡河。母里友信得信后,马上就指挥一千足轻向前推进。
武田家足轻过河一半,河水就已经到了他们的腰间,对面的木曾军立刻轰动起来。
很快马栅后方都是木曾家武士的呼喊声,一会后,大量箭雨落下,不少足轻中箭落水。
原本在竹束后方的后藤基次看到对方开始反击,而且铁炮足轻避免误伤自家足轻,火力小了许多,武田军进攻变得迟缓了许多。
后藤基次大怒,他带领一部分士卒,引领自己的旗帜,大声呼喝周边的武田军足轻与他一起向前。
在后藤基次的感染下,一部分武田军拼着木曾家的箭雨,冲上了河岸,攻打木曾军的马栅。
守在这里的木曾军并没有慌乱,在武田军冲上去那一刻,马栅后方出现铁炮足轻,在武田军没有任何防备下,一百挺铁炮齐齐发射。
冲锋的武田军足轻进攻态势一滞,阵型散乱,特别是被木曾军铁炮轰击之后,一支精锐的木曾军突击上岸的残存下来的武田军,武田军还未站稳脚跟,就溃败回了南岸。
后藤基次回到营地,一脸懊恼的将头上帽兜取下,砸在桌子上:“该死,他们太阴险了,没想到一开始的弓足轻只是一个幌子。”
母里友信点点头:“首战失利,情况有些不妙,这里以前就是木曾家的领地,他们很快退守木曾川就是依托地利,我们现在必须小心防备,等待将军殿下的大军。”
后藤基次有点不甘心,结果第二天就下起了雨,这让木曾川的河面有些增高,这让后藤基次和母里友信有些担忧。
母里友信说道:“基次,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恐怕这场雨只是一个开始。”
后藤基次点头道:“要是经常下雨的话,这木曾川只怕会是变得更深了,我们必须搭建桥才能过去了。”
母里友信好似想到了什么:“我们必须派出侦番往上游去看看,要是木曾义昌派人去木曾川上游筑坝蓄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后藤基次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派出了一批侦番前去木曾川上游去侦查,同时派出使番去告诉武田正信,目前的情况。
此刻的武田正信刚刚进入美浓境内,在大路上,一名浪人武士拦在武田军行进的大路上。
他一看就知道有一米七左右,头发只是简单竖起来,脸上划着奇怪的妆容,身上的衣服有一半是南蛮衣服,有一半才是本土衣服,脚上穿的是有厚高跟的靴子。
探路的侦番看到那名浪人的时候,以为只是一个路过的浪人,想要去驱赶,结果被浪人一招挑落下马,并没有伤及侦番的性命。
侦番不知此人的路数,立刻跑回去报告给物见番头,物见番头也跑去看了一眼,对那武士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武士十分狂傲,他把自己的大枪抗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道:“本大爷不想和你说话,你还不够资格,听说你们是幕府的大军了,本大爷想看看,你们和以前的幕府有什么不一样。”
物见番头大怒,他从未见过如此狂傲的人,特别是他现在可是幕府的人了,当即驱马上前与武士比斗,结果一样被一枪挑落下马。
武士冷笑一声:“喂,去把岛胜猛给本大爷叫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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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见番头扶正自己的帽兜,捡起自己的长枪,翻身上马跑回到中军参见武田正信。
这个时候武田正信也想知道大军怎么停下来,他看见狼狈不堪的物见番头,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物见番头诚惶诚恐道:“殿下,属下有罪,前方有一个武艺高强的浪人武士拦住去路,十分狂傲,属下想要教训他,反而被一枪挑落下马。
他放属下回来的时候,那浪人武士发话了,他要和岛大人一较高下。”
“有点意思。”武田正信笑道,“能够只身一人就敢拦住我数万大军,看来是个极为胆大之人。胜猛,要是一个可堪用的就留他一条性命。”
就在岛胜猛听令的时候,作为前军统领的村上隆听到前方有一名浪人武士拦路,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几名家臣前去会面了。
村上隆看到远处的浪人武士,直接下马向前大喊道:“我乃幕府奉公众村上隆!前来讨教!”
浪人武士还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惹怒了村上隆,村上隆大喝一声,竭尽全力刺出一枪,浪人武士顺手一挡,发出巨响。
两人互相用力一挺,脚下步伐变化,各自退后一步,村上隆稍微松了松手,喊道:“虽然狂妄,但是你有本事!再来!”
浪人武士不再像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感受到了,村上隆力气很大,需要认真对待了。
两人交手七八回合,村上隆已经流出汗水,有些喘息了,而浪人武士还是一脸平常。
村上隆自知实力不够,笑道:“来将通名!”
浪人武士回道:“本大爷叫前田庆次!”前田庆次(1533年-1612年),又名前田利益,出生于尾张海东郡(现名古屋市),日本战国时代中后期的名将。
幼名宗兵卫,本名利益(利太),通称庆次郎,泷川一益之兄泷川益氏之庶男(另有一益之子一说)。
生于尾张海东郡荒子部的寒村,因前田家家督前田利久体弱无子,幼年过继予利久当养子,为前田利家之侄子(其实利益的年龄比利家大了6岁)。庆长十七年(1612年)六月四日,一代战国倾奇者于米泽病逝,葬于堂森善光寺。
前田利益以其奇装异行著称,是倾奇者的代表性人物。
“阁下真是厉害!”村上隆在马上示意道,“在下不是阁下的敌手,阁下在此稍待,在下去为阁下引荐给将军殿下。”
前田庆次摇摇头:“不必了,本大爷在这里等着岛胜猛。”
村上隆点点头,不再出言,而是上马调转马头走到一边。
很快岛胜猛就已经赶到前田庆次所在的地方。
他看到在路边等待的村上隆,不用想也知道,村上隆已经和眼前的浪人武士交战过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安静,想必并没有打赢。
岛胜猛驱马向前,喝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前田庆次向前一步,笑道:“岛胜猛,本大爷在京都的时候见过你,不过那个时候你穿的是一套红色甲具,不是这套南蛮胴。”
岛胜猛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奇装异服的浪人,再次喝问道:“来者何人?快说!”
前田庆次笑道:“记住了,本大爷就是前田庆次!我们来比试一番吧!”
岛胜猛点点头,随即下马,与前田庆次比斗起来。
看起来十分笨重的长枪在两人手中似乎空无一物,在空中划出“呜呜”地响声。
紧接着两人武器交接,枪头和枪柄的撞击声接连不断,不过一时间看不出谁落入了下风。
这时候武田正信也带着人慢悠悠上来了,他看着和岛胜猛比武的奇装异服的浪人,笑道:“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一点也不像武士啊。”
本多正信出言道:“将军殿下,那是倾奇者,他们总喜欢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倾奇者?”武田正信笑道,“这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天下第一倾奇者前田庆次,我记得他应该是织田太阁的人,是前田利家的亲戚吧,你们见过他吗?”
身边的家臣齐齐摇头,前田利家他们熟悉,至于前田庆次就不知道了。
武田正信看着岛胜猛和前田庆次两个人都打的气喘吁吁了,驱马上前道:“喂,那个倾奇者,你的勇武吾已经看到了,出仕本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