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少爷,君少爷,林雨小姐跟大少爷在这里间叙话的时候!”
“不对劲。”钟云闻言摇了摇头,“依我方才验脉的情况来看,那小姑娘脉象还算平稳,绝不可能骤然发作。”
然而君子脩和林雨听了钟云的话,却是不会认为钟云看差了,毕竟他的实力可是摆在那里的若是那小姑娘真的晕倒了,怕是另生了事。
“多想无益,还是过去瞧瞧再说吧。”林雨提议道。
说走就走,三人来到了船上大堂,那里已围了一群人,钟云三人推开人群,只见谢仙儿脸色苍白,昏迷在谢氏怀里,而谢泰却是抓耳挠腮,满脸焦急的神色,待看见君钟云来到,猛的似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大亮。
钟云见此,略一皱眉道:“人太多了,你先让不相干的人都散去了!”
谢泰醒悟过来,连忙将大堂内的男男女女驱赶出去,只是谢老夫人,谢氏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走,谢泰也是没办法。
“罢了!”钟云一摆手,“我再验一次脉!”
说着,已是一指按在谢仙儿右手脉管上。
“嗯?”
钟云神色一动,脸色有了一丝凝重,谢泰见此,更是担忧,却又不敢打扰钟云验脉!
“果然是一冷一热,两股气息交织在了一起,跟片刻前完全不同,这是又了一种毒!”钟云输入了一缕阴阳真气,流转谢仙儿体内,感应着其身体内的冷热气息交替,不由得眉头大皱,“该死,这是才被人下了毒!”
他略一思忖,一手按在谢仙儿背心,缓缓输入阴阳真气,阴阳转换交相更替,以阴阳属真气特殊的气息舒缓着谢仙儿体内一冷一热两种毒。又调理冷热,不使互相之间以争斗的形式并存。
一刻钟后,谢仙儿“啊”的一声,睁开了眼睛。叫道:“娘,玉儿姐姐以针扎我!”
谢泰,谢氏,谢老夫人闻言,皆是脸色大变。
一旁的君子脩忽的问道:“玉儿是谁?”
谢泰猛的一巴掌拍在檀木大桌上。发出砰然一响,悔恨不及:“是戚芳的丫鬟,我早该想到的,她也应是血神门之人!”
“你还说这些干什么?还不快去将那贱婢抓来审问,看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害我的仙儿!”谢氏恨声道。
谢泰恍然醒悟,匆忙离去。
谢老夫人摇了摇头:“恐怕已来不及了。”
果然是来不及了,没过多久,谢泰一脸冷意的回转,寒声道:“玉儿早在一刻钟前已坐了小船逃跑了!”
钟云朝谢泰施了个眼色。两人出了大堂,找了个无人角落,谢泰急问道:“钟兄弟,仙儿她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麻烦了。”钟云皱了皱眉,“她的体内又被下了一种毒,而且两种剧毒性质截然相反,一冷一热,一阴一阳,互相交织在一起,成了一股乱麻。使得解毒难度骤然加深,虽也能解,但现在这毒对仙儿身体伤害已然极大,胡乱解毒。其身体也受不了!”
说话之际,钟云的眉头也是微皱,本来照他的想法,先前的毒,他用真气也能解了,只是如今却平添许多麻烦。
“现在。我也只是先以内力将冷热两股毒气分离开来,不过若要解毒,需要时间却是有些多了,若是不解,等到毒性爆发,将会更为剧烈。”
谢泰身躯一颤,仰着天空,目蕴着眼泪:“能解便好,能解便好!至于仙儿身体,许是命该如此,能保存性命已是大善了”方才他也是如此仰望天空,饱含惊喜,如今却满是惆怅,看着那一片天,也觉得是一片灰色。
钟云见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泰断然摇头,叹道:“是我害了仙儿啊。”
随即谢泰又苦笑道:“钟兄弟,请您尽管施手吧,无论结果如何,谢某都承你的恩德。”
“恩德什么的休提,略尽绵力罢了,而且,解毒之后,调养仙儿的身体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钟云道:“而这调养之事,我却不善长,还需要一个医术不弱,武功同样不弱的帮手,帮这丫头。”
还要一个帮手,而且武功,医术都不能弱?谢泰一时之间面露难色,他来回踱步半晌,突的叫了起来,“对了,玄虚道人!”
半日后,谢家大船在绥阳郡安县境内靠岸,一路打听,终于在夜幕降临时来到了一座山前。
崤山!
崤山之上,有一座道观,观名清风观,观内仅有一邋遢道人,道人道号“玄虚”!
崤山算来还属云州辖内,山势陡峭,多悬崖绝壁,最高峰处几达两千米以上,非武功精深之人绝难攀登,因山上多紫竹,远远观望,一片紫气荡漾,碧波流转,故而崤山又被称作“紫崤山”!
一场秋雨过后,洗净尘埃,整座崤山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越发显得诗意盎然。
前朝大家君叶鱼号称诗、画、剑三绝,曾登崤山有感而发,作有《紫气崤山图》一卷。
这君叶鱼号称三绝,非但是天下闻名的大画家,大诗人,更是当年君子堂一支脉长老,在剑道上亦堪称宗师一流,传说他这一卷紫气崤山图乃是平生最为精彩之大作,此图非但诗画精绝天下,而其画竹之际更以笔作剑,剑意纵横肆意之间,竹似剑,竹叶似剑,竹节亦是剑!
每一笔划出,皆是融入了最为精彩的剑法心诀,行吟图内,看似紫竹簇簇,紫意盎然,但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一顶尖的剑法宝典!
据说君叶鱼著下《紫气崤山图》后,自叹此后再无力超越此作,从此封笔停书,在君叶鱼逝后,此图也不知因何缘由流落江湖,引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导致无数武林人士抢夺。
几番周折后,最终销声匿迹,却是不知落入了何人之手。
此时。
崤山紫竹林环绕下,林雨在前。行至半山腰的亭榭内,回身对钟云与君子脩一笑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钟大哥。子脩你们回去吧!”
钟云点头
“也好。”
而君子脩亦是停住脚步,取下腰间酒壶,灌了一口酒,洒然笑道:“青竹帮那边,我已让谢泰派人去了书信。你就不要再牵挂了。”
林雨点头一笑,忽地伸出了右手,手掌摊开,说道:“短则三年……!”
君子脩略微一愣,旋即会意过来,哑然一笑,也是伸出一只手来,接口道:“长则七年。”
钟云见此,也是失笑摇头。
“再会!”
“再会!”
“再会!”
三人先后这般说着,林雨淡淡一笑。转身迈开了步子,扬长而去,她虽是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得紧,行事作风毫不拖泥带水。
钟云和君子脩看着林雨背影消失在半山腰转角处。
而君子脩又灌了几口酒。
三人心中都知道,待得再次相会时,至少也是数年之后了。
林雨此去炎州,为的是拜入极乐谷,已然算是走上了自己选择的那条道路。以林雨的心智毅力,想来数年之后当会脱胎换骨,成就非同小可。
……
清风观说是一个道观,其实也不过是几间瓦房。能保证不通风漏雨罢了,观内仅有一个道士,便是“玄虚道人”,这玄虚道人鬓发散乱,恍如枯草,穿了一身破旧道袍。整个邋遢得如乞丐一般,全无有道全真清风明月,大袖飘飘的超然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谢泰口医术高超,武功精湛的“高人”!
不过钟云和君子脩都不是注重外貌之人,不以为意。
不说君子脩。
钟云上辈子经过各种小说,武侠电视剧,武侠电影轰炸,又在各个世界历经过,若还不知道所谓前辈高人都是重口味的话,那他也就白混了。
不说洪七公职业挂的就是“乞丐”,张三丰也被人叫过“张邋遢”,除此之外还有周颠,济公等等一大票榜样……
总的来说,前辈高人都是不走寻常路!
据谢泰所说,这玄虚道人乃是他父辈的朋友,也正是如此,当谢泰求到门上,玄虚道人自是难以推脱,只得答应出手,而在他初探了谢仙儿的情况后,也是吃了一惊,说出了一番同钟云差不离的话来。
这也令得钟云和君子脩都确定,这玄虚道人果然有两把刷子,非是水货一流。
或许是谢泰的父辈与玄虚道人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谢泰对玄虚道人极其信任,只留下了两个听候使唤的仆从,就在第二日带着谢家人先行离开,继续前往铁掌帮,毕竟他还在躲避血神门的追击途,即使担心女儿谢仙儿,可若是所有人都聚在这里,目标也太大了。
玄虚道人最初还有些小觑钟云,但经过几日相处,也感受到了钟云身上那股蕴合自然的气势,知道对方是不逊色自己的高手后,除了震惊,却也认可了!
只是玄虚道人医术虽则精湛,对于身两种截然相反剧毒的谢仙儿也没什么方法。
谢仙儿体内的两种毒就好像是一座火山,迟早会爆发出来,玄虚道人也是愁眉不展。
只得等钟云施为。
……
一晃。
离钟云为谢仙儿解毒已过去两个月,钟云运使体内阴阳真气,最终还是为谢仙儿解去了毒,并且没有伤到性命。
剩下的工作,就是玄虚道人的工作了。
说来,这段时间,除了解毒,钟云也没少与玄虚论道,倒是对入道境界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不,钟云已在紫竹林中闭关养气三日,整理自身所得,有几天没见到玄虚道人、君子脩几人了。
收敛气息,怕了拍身上的衣袍,出了紫竹林,钟云正要回到清风观。
就在同一时间,远处忽的传来一道鹰鸣。
唳!!
放眼望去,那是一头盘旋于半空的苍鹰,引空长鸣,声音传出老远。
没过多久,足有二三十余人出现在钟云面前,全都一身的黑衣,当先两人,一人个高高。鹰钩鼻,予人的感觉十分阴沉,另一人断了一臂,在断臂处衔接了一支铁钩,更是杀气腾腾!
铁钩指了指钟云。问道:“喂。那边的小子,你见过一个穿青色武士服的少年么?”
钟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思一转,随即点头:“见了。”
铁钩又道:“那他往什么地方跑的?”
“那边!”钟云随手指了个方向。
“追!”铁钩一挥,领着一众下属就要朝那个方向追去。
“慢!”鹰钩鼻一伸手挡住了他。朝天望了一眼,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只听扑腾腾作响,那一只硕大的苍鹰落到了他的肩头。
鹰钩鼻嘴发出尖锐的长鸣,与肩头的苍鹰交流起来。片刻工夫,他目光泛寒,森然道:“好大胆的小,你分明没有见过,竟敢蒙骗我们!”
“唉!真是多此一举,你们既然有人会鸟语,又何必来问我?”钟云转身看向那鹰钩鼻。
铁钩目光微闪,冷笑道:“你要跟我们动手,小,你可知我们乃是……。”
“请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有多大的来头!”铁钩一句话还未说完,已被钟云截断了。“我这人胆太小,你们倘若来头太大,我可就要吓得不敢动手了。”
钟云叹道:“不过陪你们玩玩游戏,松松胫骨,我倒是乐意?”
铁钩赫然爆发出一声长笑:“当真是可笑,小子,既然你要找死,本人便送你上路!”
话落人闪,欺身向钟云,劲风一响,铁钩划破空气,猛然钩向钟云的喉咙。
钟云只觉得喉头一凉,一股寒气迫来,他眉头一挑,身形不动,双指并剑,唰的一声,迎着钩来的铁钩,一点而出。
嗡!
一道颤音发出,钟云这一指,巧妙无比的契入铁钩的缝隙之,手指再微微一弹,咔嚓一声脆响,那嵌入进去的铁钩已猛然掀起,竟被直接震了出来。
铁钩仰天发出一声暴吼,双目圆睁,身形飞退。
嗖嗖嗖……
风声连响,一众黑衣弟飞扑而至,刀剑出鞘,齐齐杀来。
崩!
一道崩响发出,钟云从地面吸起几片树叶一弹而出,如弹簧一般左右弹射,嗤啦一声,已刺入当先一位黑衣人胸膛之。
后者仰天惨呼之际,钟云挥袖一拂,那些枯叶登时都化作飞星,道道寒光,弥散全场,每一道寒光亮起,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