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盘里面,完颜康和欧阳克等人刚刚谈完事情。
“喂,你们去问问,那几个去牧蛇的家伙怎么还没回来?他们到底是去哪牧蛇了?”欧阳克皱着眉头,朝着身边一个妖艳的侍女吩咐道。
侍女得了命令,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欧阳克的营帐那边走了过去。
欧阳克看着侍女远去之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营盘外围传来了十分吵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欧阳克有些不开心的朝那边望了一眼。
这时候,营长外围,一个百夫长样子的人朝这边跑了过来。而完颜康等人也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呼喊声,走了出来。
“小王爷,方才一匹马冲了进来,身上还着着火,很可能是有人想要对我们不利。我已经吩咐外围的人加强防范了,请您做出下一步指示。”百夫长跑过来之后,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一脸肃穆的说道。
完颜康面容肃穆,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外围传来了一声大喝“什么人!竟然胆敢——”
戛然而止的声音让这边的所有人都意识到,恐怕是出事了。
营盘外围,木小九和木断已经拎着武器冲杀了进来。刚开始看到只有两个人,那些清兵还觉得没什么事,然而在见识到木小九和木断杀人时那种干净利落的势头之后,这些清兵顿时都慌乱了起来。尤其是方才那喊话之人,连话都没来得及喊完,就被木小九抬手一道剑气给穿透了眉心。
木小九怎么可能去回答清兵的问话?朝着木断用了一个颜色,木小九直接冲向了敌人,袖子里的红衣刀也滑落到了手中。
这些清兵虽然算不上精锐,但是却也说的上是士兵中的佼佼者了。然而在木小九和木断的面前他们却依然不够看。木小九的刀还有木断的剑,已经成为了营盘中的两台巨大的绞肉机。但凡是敢于冲过来的那些清兵,几乎全都丧命在了木小九和木断的手下。
已经赶过来的完颜康看着这一幕,却并没有急着冲过来,而是突然开口吟起诗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旁边,灵智上人嘿嘿一笑“小王爷,您这是动了心,想要招揽这两个人啊。”
完颜康正要点头,却听到旁边的欧阳克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到:“若是这样,那小王爷只怕是要失望了。”
完颜康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为什么?”
欧阳克抖开扇子,自诩风流的扇了两下,然后说道:“很简单,因为这两个人中,为首的那个青年名叫木小九。”
“木小九!”几乎所有人都震惊的失声喊了出来。
完颜康面色几经变换,最终却停留在了满满的杀意上“若是此人,那便不可留下了,诸位准备好出手吧。只是,欧阳克,你是怎么认出他的?”
欧阳克笑了笑“此人乃是我白驼山庄的心腹大患,所以我白驼山庄中凡是有些地位的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即便是没有亲眼见过,最起码也看过他的画像。”
“我只知道此人武功不凡,却不知道有多厉害,欧阳克,不知道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欧阳克又扇了两下扇子“此人长于徒手功夫,所学甚杂,但是却不会博而不精。此人武学上的悟性,实在是令人畏惧。”
“所以呢?”完颜康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他有什么弱点?”
欧阳克言语一滞,沉吟了半晌,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不到,从这人踏入武林以来,似乎就没有暴露出来过什么弱点。”
就从这一句话中就可以看出来,白驼山庄对于木小九的研究其实并没有多透彻,所有的了解也基本上都只是浮于表面。从这一点上看,白驼山庄可要比北冥楼差远了。
北冥楼上一次对闲逸居下手,可谓是直接击中了木小九的致命死穴。木小九或许在武功上没有什么弱点,但是在其它方面,木小九却有着很大的弱点,比如说重感情。
完颜康瞪了欧阳克一眼,心中很想骂一句废物,但是没办法,欧阳克如今的武功力压他手下的所有武林人士。更何况人家还有白驼山庄和西毒欧阳锋作为靠山,他虽然贵为赵王爷之子,但是说实话,他还是不太敢对欧阳克直接呼来喝去的。
“各位,出手吧。”
灵智上人怪笑了一声,迈开步子直接冲了上去。在他身后,侯通海、沙通天等人也一一跟了上去。欧阳克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等到所有人都冲了出去之后才施施然的走了上去。
木小九和木断依然在那边厮杀着,此时此刻,已经有超过几十个的士兵葬身于两人的刀剑之下了。
然而木小九心中的那根弦却越拉越紧,他很清楚,完颜康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不可能就这样一直看着,一旦欧阳克、灵智上人等人冲上来,他们两个人前进的步伐就要慢很多了。
其实之前他和木断也有想过,要不要偷偷潜入进去,杀掉完颜康之后立刻逃走。然而后来他才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完颜康的营盘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完颜康的营帐在圆心处,在完颜康的营帐周围则是欧阳克、灵智上人、沙通天、侯通海等人,再往外,那才是那些士兵。
而且那些清兵的防守十分紧密,时时刻刻都有人分三圈在巡逻,而且整个营盘周围都点满了火把。一旦进入到夜里,丝毫不用想木小九就知道,整个营盘一定会变得灯火通明。
在这种情况下,潜入、暗杀几乎都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两个人也只能这样硬闯了。
正在这时,灵智上人等人已经冲了过来。
“哈!好胆!居然还敢强闯营帐,我看你们两个是活腻歪了!既然来了,你们两个也就不用走了,把命留在这里吧!”
说话之人是一个身材中等,白发如银,脸色光润,童颜白发而且神采奕奕,穿葛布长袍,打扮非道非俗的老者。若是猛然间打眼一看,这人倒是还有那么几分仙气。只是若是看到他的头顶,那便会油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情绪,甚至有点想笑。
因为此人居然是一个十足的地中海,只有那么一圈头发。
看到那个锃亮的光头,木小九立刻就明白了,这人便是长白山参客——参仙老怪梁子翁。也就是原著当中那个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宝蛇,最终却便宜了郭靖,让郭靖吸干了整整一条宝蛇的蛇血的倒霉蛋。
说起他那个地中海,其实这事还要扯到洪七公的身上。
年轻时,因为这梁子翁突然迷信起了采阴补阳的练功法门,强押来无数处女,却被洪七公给撞破了事情。因此,为了作为惩罚,洪七公拔光了梁子翁的头发,让梁子翁成了一个秃子。从此之后,梁子翁便对洪七公害怕恭敬之极,不敢有半点违逆。
只是这两年,洪七公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才让梁子翁再次升起了歹心,开始重出江湖,兴风作浪。
木小九笑了一下,笑容里面尽显轻蔑。
“哦?你区区一个弱鸡,也敢开口说这些话?”
这时候,木断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开口说道:“梁子翁,敢对我家公子这么说话,你莫非是忘记了当年的一剑之痛?”
梁子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突然抖得像筛糠一样。
“断、断、断门剑叟!”
木断抬头看向了梁子翁“没错,是我,你这老家伙不好好的在长白山挖参养蛇,又出来为祸人间,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梁子翁两腿一软,差一点就直接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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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自己受到的羞辱,或者说自己心中的恐惧,洪七公还不是梁子翁最害怕的一个。洪七公只是打了他一顿,拔掉了他的头发。但是木断,或者说断门剑叟却是不同。
当年在长白山下,他刚刚被洪七公拔完头发之后不久,只敢在长白山附近作威作福。但是没想到,却正碰到了断门剑叟。
断门剑叟虽然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人,别说嫉恶如仇了,他连好人都算不上。但是正因为不是好人,所以断门剑叟那会儿行事,完全不讲究什么善恶,只凭喜好。
那天刚巧断门剑叟心情不好,却碰到了正在酒馆里面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的梁子翁。所以,断门剑叟直接出了剑。
那会儿断门剑叟的武功已经很强了,因此,一剑之下,梁子翁直接被断门剑叟给穿透了右胸。
然而,断门剑叟并没有就此放过梁子翁,而是继续一剑下去,把梁子翁身上的衣服给完全划成了碎片。
当初被洪七公拔光了头发,梁子翁都没有觉得那么羞耻,哭得那么惨。然而在断门剑叟那两剑之下,梁子翁很没面子,或者说很不要面子的直接哭出了声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梁子翁被断门剑叟剥去了衣服。
这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羞耻,甚至那一刻,梁子翁都有了想死的心情。若是那会儿他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脸皮的。
所以这一刻,在见到了断门剑叟的时候,梁子翁差一点就再次哭出声来。
然而最让梁子翁觉得恐惧的还不是再次见到了断门剑叟,而是断门剑叟对木小九的称呼。
公子?公子?
你他妈在逗我。
堂堂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五叟之一的断门剑叟,会跟一个初出江湖还没多久的小青年叫“公子”?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侯通海,沙通天等人显然也看到了梁子翁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顿时觉得奇怪了起来。
“梁子翁,你这是耗子见了猫了啊,吓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觉得你都要尿裤子了?”彭连虎最口无遮拦,直接肆无忌惮的问了出来。
梁子翁咬了咬牙,最终却还是没能开口说出来。
“算了,别扯那些有的没得了,赶紧动手。”后面,完颜康直接开口说出来,显然是有些不开心了。
众人得了命令,不敢再有什么犹豫,直接冲了出去。唯有梁子翁在原地呆滞了半晌,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完颜康瞥了梁子翁一眼,走上前去照着梁子翁的屁股踢了一脚。
梁子翁被踢了这么一脚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经是赵王府的门客了。不管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管自己有多么害怕眼前的这个人,他都要尽全力的冲上去。
木小九冲着木断笑了一下“要出手了。”
木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说实话,木断在来大清之前,在得知要刺杀完颜康的时候。其实在他心里,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句话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木断真的是想到要慷慨赴死了。
其实木断是个很简单的人,他这个人没什么好恶,也没什么善恶之分。他向来都是听人吩咐的,原来在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的时候,他做事都是听帮会首脑的。如今跟了木小九,他也会全都听木小九的。
然而这之中还是有着不少区别。
在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时,他虽然作为帮会中的一员,却没有什么太多的归属感,更多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下属,甚至是一个机器。
然而如今跟随了木小九,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他更是第一次觉得,身为一个人的下属,居然也可以感觉到有些开心。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即便是为了木小九而从容赴死,他也没什么怨言——他已经活了几十岁了,如今身为老仆,为了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主人而赴死,又有什么好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