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你要怎么来谢我

看着云希纤瘦而孱弱的身体,容湛更觉火大,大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慑人的警告透着冰冷,“乔云希,你敢走出这扇门试试!”

云希厌恶地狠狠甩开他,“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她冷斥着他,丝毫不理会他的警告,继续向门口走去。

“乔云希……”容湛咬着牙,满腹的火气却只能压抑着,刚要拦她,想起她之前的反应,伸出的手生生顿住,又懊恼地垂下,接着大踏步地越过她,开门离开,门被重重地甩上。

巨响震得云希僵在原地,她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神,可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云希眉头微微一紧,当看到进来的人时,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云希小姐啊,你怎么鞋子也不穿,就这样站在地上?快……快回床上躺着。”周嫂一脸的紧张,生怕有什么差池。

“周嫂……”云希疑惑地看着她。

“云希小姐,容先生有事出去了,让我来照顾您。”周嫂边说边扶着她,向床边走去。

“不要跟我提他。”云希皱起眉头,听到他的名字,她就本能地排斥。

“云希小姐,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你被容先生抱回来的时候,他真的很着急。你没有醒来,他就一直陪坐在床边,你水米未进,他也一口饭没吃,他真的很担心你。”周嫂语重心肠地说道。

云希听着微微一顿,她多少有些意外,虽然醒来的时候,的确第一眼就看到了容湛,但她没有想到,他竟一直守在她的床边。但是,她立刻又想到了父亲,心里瞬间撕扯般地疼开,漠然说道:“别说了,我累了。”

看到云希恹恹的样子,周嫂识趣地噤了声,扶着云希躺下,轻声问道:“云希小姐,吃点东西吧,这么饿着怎么受得了?”

云希只觉得心里堵处慌,鼻子酸酸的,总想哭。在眼泪落下之前,她赶忙转身,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哽咽,“我不饿,想一个人呆会儿。”

“云希小姐,这……”周嫂想说什么,可看着云希那微微抽动的脊背,到嘴边的话又塞住了,最终,她叹了口气,无声地离开。

也许这个时候,她不需要吃东西,而是需要一点时间排解心中的压抑,在这样的情况下,哭出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父亲被判了死刑,这对于毫无准备的云希来说可谓晴天霹雳,云希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再加上一系列纷乱的事情,让压抑了很久的云希再也承受不住,终于彻底地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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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容湛很快赶了回来。

经医生检查,云希是因为着凉加上刺激和焦虑而引发了高烧,只要合理用药,并好好调养,就不会有太碍。

挂了水,又做了一些叮嘱,才离开。

容湛坐在床边,凝视着昏睡中的云希,他的眉宇紧锁,此情此景就像几天前一样,他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看着刚刚从法庭回来,陷入昏迷中的她。只是,此刻的心情比那个时候更加复杂。

这几天,他吩咐周嫂好好照顾云希,一来,她不愿意见到他;二来,他在为乔沛的案子奔波。对于他来说,本来铺好的路,走好的关系,却在庭审的时候出了岔子,他怎么也想不通,乔沛怎么就被判了死刑,就算不是因为云希,他也要搞清楚这中间的来龙去脉。

当听说她病了,他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赶了回来,那心急如焚的心情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一向骄傲如斯的他,将理由归结为对云希的歉疚,可当真的来到她的身边,看到她虚弱的模样时,有一种感觉开始在心里缓缓扩散,那种感觉就是心疼。

看着云希吊完水,他替她拔了针头,试试额头,温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

想到医生临走时的叮嘱,容湛准备了温水和酒精棉,交替为她擦起额头、脖子、胳膊和腿,一遍遍地,不厌其烦。

周嫂推门进来的时候,微愣了一下,才赶紧上前,“容先生,让我来吧!”

“噢,不用了,你去准备点粥,等她醒来,也好让她吃点。”容湛没有抬头,继续专注地为云希擦拭,随口淡淡地吩咐。

“是容先生。”

云希是在两天后退烧的,醒来时候,她愣了好一会儿神,犹记得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大火炉,浑身炙热滚烫,就好像烧起来一样,她想要挣扎却找不到出口,直到一丝凉意肤触她的皮肤,那股沁凉就仿佛沙漠中的一口泉眼,让濒临干涸的她重燃起生的希望,她好想牢牢地抓住,可是却怎么也抓不着。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在醒来的那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高大而挺拔的身影,似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可一晃却又不见了踪影,当她真正清醒的时候,却看到周嫂站在床边,正一脸忧虑而怜爱地看着她。

“云希小姐,吃点东西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要保重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周嫂端着白粥坐到她的身边,言语实在却字字透着真诚与关切,说得云希鼻子一酸,竟听话地点了点头。

开始补充营养,身体的恢复也就快了起来,又过了两天,云希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力气也恢复了,唯独不好的就是她的精神,总是显得郁郁寡欢,并时不时地走神,而在这中间,她并没有再见到容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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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云希意外的是,在距父亲乔沛被判死刑后的一星期,别墅里来了一位客人。

“孙律师?快请坐,我爸爸他……”云希顾不得客套,直奔主题。

“乔小姐别担心,我今天来,是受容先生委托,向你解释当天的事情……”

听明来意,云希一下子站起来,“对不起,孙律师,关于那天的事情……我不想听。”

“乔小姐,先别忙着拒绝,请先看下这个……”孙律师从皮包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云希。

云希犹豫了下,接过。

当匆匆浏览过之后,惊诧地抬起头,“孙律师,这是……”

孙律师点点头,“容先生果然很有远见,庭审之前就让我做好最好的打算,并制订几套应对措施。目前,我们正在想办法,即使上诉不成,高院核准列刑也需要几个月时间,容先生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救下乔沛先生。”

云希心里一荡,听了孙律师的话,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酸酸的,涩涩的,一股别样的情绪蔓延开来,她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错怪了容湛。

孙律师走后,云希竟有些坐立不安,无数次抬头去看客厅里的摆钟,她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云希坐在餐桌前,面对着味美的饭菜却毫无胃口,外面一有声音,她就竖起耳朵,显得颇为紧张。

看到云希患得患失的样子,周嫂纳闷地问道:“云希小姐,菜不合胃口吗?”

“呃……不是……”云希赶紧摇头,好一会儿又缓缓开口,“那个……容先生……回来吃饭吗?”

“……”最近这段时间,没人敢提起容先生,就是怕刺激云希,没想到她会主动问,周嫂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容先生最近很忙,几天都没有来别墅了,今天……也没有来电话。”

很显然,若是他来这里,定然会让肖毅提前通知周嫂准备晚饭,知道他不会来了,云希紧绷的心松驰了下来,可又莫名的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惆怅。

就这样,她每天都在等待中度过,而容湛却一直没有出现。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也不知道容湛若真是来了,她该说些什么。要道歉吗?还是做些什么,其实她的心也是纷乱不已的。

又过了大概一个星期,这天下午,她到厨房来倒水,见周嫂从超市回来,买了满满一大包的食材。

“周嫂,你这是……”

“早上容先生来了电话,说晚上会来吃饭,我得多准备几个菜。”周嫂边说边忙碌起来。

“……”云希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她端着水杯走出去,心却慌慌的。

回到房间,本来想小睡一会儿,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思前想后,她掀起被子起床,换了身衣服向楼下走去。

厨房里,周嫂正在忙着,云希走上前,“周嫂,我来吧!”

“呃……云希小姐,你这是……”

云希轻轻一笑,“今天的晚餐让我来做吧!”

周嫂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忙点头,“哎……好……好……”

云希看了下料理台上的食材,略略安排了一下,便动起手来。

做饭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母亲早逝,家里有一老一小两个男人,日常很多家务便很自然地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做的饭菜虽然不能跟大厨师相比,但味道总算过得去。

容湛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饭香的味道,只是目光下意识向餐厅看了一眼,便向楼上走去。

经过云希房间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住,站在门口想去敲门,手抬起来却突然僵住,就在落下的一瞬间,他失去了勇气。

虽然孙律师已经向她解释过了,但他却不敢保证,她一定会想明白。

踌躇了半晌,他终于还是放弃了,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便下了楼。

一进餐厅他就愣住了。

云希正忙着将菜端到桌上,她的身型有些纤瘦,但脸色比病中的时候红润了很多,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容湛立在门口,一时竟移不开目光。

云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的瞬间,一眼便撞进容湛深邃的眸子里,那目光幽深莫测,仿佛有着一股引力,只消一下就能够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她只觉得一阵心慌,急忙避开,可心跳却不由地加速了。

云希将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垂着眼睛低声道:“可以吃饭了。”

“呵呵,容先生,今天的晚餐都是云希小姐一手准备的,看着真是色香俱全,味道一定很好。”看到二人有些尴尬,周嫂急忙解围。

容湛看了看云希,默默地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

云希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随便做了几个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容湛的目光淡淡一扫,“吃饭吧!”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云希趁着容湛夹菜的功夫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该怎样开口。

容湛倒是吃的很专注,虽然并没有对菜的味道发表意见,不过倒是吃了不少。

相比之下云希则显得心事重重。

眼看着容湛吃完,放下了筷子,云希一紧张,下意识地开口,“对……对不起……”

说完的一刹那,她立刻垂下眼帘,只觉得不好意思面对容湛的目光,可她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目光投了过来,热刺刺的,带着某种探询。

良久,就在云希觉得窘迫时,轻轻地开口,“所谓何事?”

“呃……我见过孙律师了,关于我爸爸的事情……对不起,是我误解了你!我收回……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一巴掌,真的……真的对不起。”越说,云希越觉得不好意思,她紧咬着嘴唇,依然不好意思面对他的目光。

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无论他怎样揶揄自己,云希都不打算反驳半个字。

容湛微微挑了下眉,嘴角勾着一抹云淡风清的笑,开口的话却出乎云希的预料。

他话锋一转,“你父亲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处理。不过……有句话我想再问一次,你确信他是被冤枉的吗?”

“当然,我爸爸是清白的,他绝没有做那种事情,我可以发誓,他是被冤枉的。”云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容湛蹙了蹙眉,并没有说话。

云希赶忙说道:“你……你不相信?”

“并非我不相信,而是你父亲的态度……”容湛犹豫了一下,“我不明白,既然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喊冤?甚至拒绝上诉呢?”

“……”云希无言以对,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不懂,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分明就在一心求死,难道说……他连最疼爱的儿女都不要了吗?

容湛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蹊跷?”云希只觉得后背窜起一股凉意,莫名地生出一种不安。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容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件事,我会设法查清楚。你不必担心。”

“呃……谢……谢谢你!”云希捏紧双手,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目光。

容湛并没有回应,而是起身离开。

当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背对着云希,云淡风清地问道:“想去看看他吗?”

云希一怔,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指谁,激动的难以置信,“真……真的可以吗?”

“不想去?”

“不……当然想去。”

容湛勾了勾嘴角,抬脚便要离开,却被云希喊住,“等……等一下!”

容湛微微转身,云希已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他的注视让她局促不安,忙转开眸子,低声道:“谢谢你,真的……谢谢!”

他忽地笑起来,唇角的一丝浅笑令人难以捉摸,深邃的眸子仿若灿亮的星辰,居高临下睨睥着她,逼得云希不得不迎向他的视线,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却又无法逃避。

俊容在她的面前渐渐放大,云希本能地后退,后背却抵在了门框上,他强大的气场让她倒吸了口气,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便伸出胳膊,将她整个人困住,两人的身体近在咫尺,呼吸教缠。

紧接着,她听到他邪魅而盅惑的声音响起,“你要怎么谢?该不会……只是口头的吧?”

“……”云希一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跳莫名的加快,她正犹豫着要如何回答,容湛却再次开口,声音轻的好似微风,却字字清晰,“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另外一种方式。”他笑米米地看着她,那眼神闪过一丝戏谑,云希又怎么会不明白那‘另一种方式’的含义。

轰的一下,脸顿时就红了,她尴尬地别开脸,呼吸却不由地急促起来。

看到云希的反应,容湛满意地挑了挑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际,又说道:“看来……你听懂了我的意思。那么……我去房间等你。”说完,薄唇的弧度加深,转身向楼上走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希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站在原地,还该上楼去。着看地恶碰。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的做法的确有些过火,不过容湛不仅没有与她计较,反而积极为父亲的事情奔走,又主动提出让自己去看父亲,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道谢,可是……可是他刚刚的话,分明就是……

只要一想到他那火热的触碰,云希就说不出的困窘与尴尬,但到了这一步,她还能拒绝吗?事关父亲的生死,她不允许有半点差池。

抬起头,看了看楼上,云希咬牙走了上去。

刚推开卧室的门,云希就后悔了,早不该晚不该,偏偏在这个时候进来,正好与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容湛撞了个正着。

他上身赤luo,只在腰间围了个条浴巾,水珠从来不及擦拭的发梢间滴下,顺着小麦色健硕的胸膛缓缓滚落,眨眼间就消失在劲瘦的腰间,他微微侧过身看了云希一眼,涔薄性感的唇勾起一抹浅弧,那立体的侧影犹如古希腊的神祗,高贵而又邪魅十足。

他一声不响地走进屋内,仿佛云希根本不存在一般,擦了头发,拭掉身上的水珠,接着便毫无顾忌地扯掉浴巾,换上昂贵的丝质睡袍。

云希难堪地别开脸去,寂静的四周仿佛只能听到突突地心跳声,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不进来吗?”容湛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戏谑,云希只觉得呼吸一滞。

短暂的踌躇过后,她深吸口气,终于走了进去。

容湛半倚在床靠上,身体异常的放松,借着并不算明亮的光线,她感觉得到,他正在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十几天以前,父亲庭审的前一晚,这让她的思绪更觉纷乱。

她瞥了眼衣橱,下一秒,飞快地打开,“我……我去洗澡。”接着匆忙拿着睡衣,逃也似地跑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磨蹭了良久,她终于鼓足勇气走出去,心慌慌地看向床上,容湛已经躺下,看着被子下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她顿了顿神,悄悄地走近。

他似乎是睡着了,俊容在这一刻俨然没有了冰冷的气息,长长的睫毛遮盖了他深幽的眼睛,看起来,他仿佛就像一个孩子。14948190

云希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关掉夜灯,轻轻地掀开被子,远远贴着床边躺了下来,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惊醒他。

落地窗上挡着厚厚的窗帘,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的空气里,只有耳边响着她匀称的呼吸声,似乎睡得很熟。

云希轻轻地抚了下胸口,庆幸自己在浴室里停留了很久,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可就在下一秒,腰间忽然缠上一只大手,她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落入了身后硬实的胸膛,接着身体被死死地禁锢住,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呵……怎么,你难道不是来谢我的?”邪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炙热的气息喷在她颈后的皮肤,云希不由一阵颤栗。他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

云希大气不敢喘一下,闭着双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紧.绷起来,接着身体便被翻转过去,她只觉得脸撞入他坚硬的胸膛,鼻头一阵酸,她下意识地皱眉,头顶却再度响起她的声音,“你似乎谢的很勉强。”

尽管身处黑暗,她又闭着眼睛,可却能够感觉到,那来自对面慑人的注视,只让她无所遁形。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睡衣,她能够感觉到,那灼.热的体温,通过脉络传至自己的身上。他的大掌故意在她的腰间摩.挲,仿佛电.流一般窜至她的全身,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想到那丝滑的睡衣下,比牛奶还要嫩滑的肌肤,他的大手渐渐从腰间线探了进去,熨贴上她的肌肤,从小.腹渐渐向胸口探索……

“不……不要……”云希一把抓住他的手,拼命抑制的声音带着一丝破碎,听到容湛的耳朵里却像极了娇吟。

两人都有着片刻的静默,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抽离,云希刚想推开,却一阵天旋地转,被容湛压在了身下……

云希惊慌地看向他,而他也正俯看着她,那棱角分明的下颔显得倨傲而高贵,他犹如黑夜里一头捕食的猎豹,大掌控制着猎物而居高临下地睨睥着。

黑暗中,她看得到他的眼睛,晶亮而深邃,似乎一眼就可以将她穿透一般,对视的刹那,她的身体更为紧绷。

而严丝合缝的两具身体,云希也能够感觉到容湛的紧绷,尤其是小腹间,正被某物抵着。她太清楚他的脾气,此时,他就是一架拉满弦的弓,正蓄势待发,即使她想要阻止也毫无作用。

云希在心里微微叹气,接着任命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良久,他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云希在纳闷的同时也更加紧张,可接下来,她只觉得唇上一凉,便被吻住了……

“唔……”云希瞬间瞪大了眼睛,呆了足足一秒钟,才伸手去推他,而这样的动作却招至他更加深.入的掠.夺,他抓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轻易就将她控制得死死的,另一只手则捏着她的下颔,唇.齿相依,寸寸递进,有些狂野,但并不粗.暴,他仿佛极有耐心,一下下描摹着她的唇.线,进而轻轻的吮.吻,挑开她的齿关,再一点点探.入,逗.弄着她的小舌,与之嬉戏。

云希觉得胸口闷闷的,呼吸被他全部掠.夺,而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着到了窒息的边缘,云希的小脸都涨红了,他在依依不舍地放开。

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到肺里,云希急促地呼吸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好似一只缺氧的鱼,浮出水面张开小嘴。

容湛伏在她的耳边,低低地笑出声,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暗哑,“小东西,接吻的时候要学会换气。”

轰……云希大窘,热.辣.辣的感觉袭卷了全身,就连身体的皮肤似乎都冲了血。

就在云希认命地等着他下一步动作时,身边的位置重重一陷,她微怔地睁开眼睛,只见容湛已翻身躺在她的身边,大口地喘着气。

云希眨了眨眼睛,还未回过神,便觉得腰间一紧,再度被容湛搂进了怀里。

她本能地推了他一下,刚想开口,头顶响起他隐忍而微恼的声音,“别乱动,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他低沉的警告让云希心里一紧,身体立刻僵住再也不敢动。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被他那样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甚至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他,那后果可就无法收拾了。

两人就这样紧贴着,她的后背紧靠在他的胸膛,交.叠的身.体像两个扣在一起的汤匙,他的心跳隔着胸膛,砰砰响起,仿佛鼓槌一般一下下击打在她的心房,严丝合缝的身体传达着彼此的体温。

身后,他的呼吸轻浅均匀,仿佛有节拍的音律,竟一下子让云希的心安静下来,困意随之袭来,眼皮重重的,眼前一黑,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容湛并没有睡着,柔软无骨的娇躯搂在怀里,他岂能一点反应没有?刚才揉着她的身体,吻着她的唇.瓣,他恨不得立刻埋.进她的身.体,狠狠地要.她。可是,就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他强忍住了。最近一段时间,她的身体都不是很好,虽然红润了很多,但还是纤瘦而羸弱的,就在刚才,他是多么想忽略这一点,但是,看到她颤抖的模样,他的心终究是不舍。

知道她睡着了,他的薄唇缓缓勾起,轻轻地收紧大手,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的心也沉静下来,很快也睡着了。

云希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摸着身边早就凉透的位置,她知道,他早就离开了。

拥着被子坐起来,云希发了会儿呆,没想到,昨晚她竟睡的这么熟。

自从庭审过后,她每晚都睡得很不安稳,不是梦到父亲离开了她,就是梦到父亲浑身是血,浅眠、恶梦,时刻困扰着她,十几天下来,憔悴了不少。可让她意外的是,昨晚在他的怀里,她竟出奇的好眠,一个梦也没有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别提有多舒服了,就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

洗漱了一下,准备下楼,却接到了容湛打来的电话。

“醒了?”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听得她耳朵一热,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

容湛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轻声道:“吃了午饭,我让肖毅过去接你。”

“呃?”

听到云希的疑惑,容湛解释道:“不是要去看你父亲?我已经让孙律师安排好了。”

“噢……知道了。”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云希用力攥紧电话。昨晚,容湛只是风清云淡地说了句,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妥了,这实在让她说不出的惊喜,而他越是这样无所谓,她越是感激,越是不好意思。

那边早已挂了电话,可云希却怔怔地握着话筒任思绪翻涌,直到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

云希一惊,看了眼时间,急忙打开柜子找衣服。

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的衣橱里,女装占了一大半,那都是容湛让肖毅为她准备的,可迄今为止,除了配合他演戏,其他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些衣服,眼见着琳琅满目,各种颜色的名牌服装,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只选了套自己原本的衣服。

牛仔裤,小半靴及半长的深棕色羊绒外套,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典雅中透着一丝活泼,这是父亲喜欢的,说他的女儿这样打扮最漂亮。而且那件外套更是父亲在她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用整整一个月的薪水买给她的,她喜欢极了。后来,每个冬天她都会用来御寒,穿在身上,她觉得无比温暖,依稀仿佛回到小时候,窝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对她来说,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怀抱最最温暖。

下了楼,就看到肖毅站在客厅里。

“肖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想到要去见父亲,她很着急。

“乔小姐,容先生吩咐,一定要你吃过午饭再出发。”肖毅真是佩服容湛的料事如神,不过,他也能够体谅云希的心情。

“……”云希怔了怔,想到刚才他在电话里的提醒,终于没有再坚持而是点点头,进了餐厅。

午餐依然丰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她觉得今天的味道格外好,竟吃了满满一小碗,看向周嫂不住点头微笑。

上了车,因为路程远,肖毅让她休息,说到了会叫醒她。

但云希哪里睡得着,二年了,即将面对面地看到父亲,无论如何,她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既盼着车子快点开,又矛盾地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也许是因为庭审当天,父亲最后坚决的态度,云希有一种想见又怕见地担忧,一颗心高低起伏,非常不安。

车子行驶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市郊监狱,远远地看去,高墙电网,宽大的铁门严实地关闭着,给人一种威严及森冷的感觉。

肖毅指了指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乔小姐,我们到了,孙律师已经在等了。”

下了车,孙律师迎了过来,“乔小姐,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直接进去吧!”

“好。”云希点点头,深吸口气的同时握紧了双手。

“乔小姐,请等一下。”肖毅叫住她,并打开车后盖,取出一个大包,“乔小姐,因为安排的匆忙,容先生怕你来不及准备,因此让我准备了一些营养品和御寒的棉衣,你拿给乔先生吧!”

“这……”一股暖流涌进云希的心房,此时此刻,她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在刚才,她还在懊恼,因为太激动而忘了为父亲带点东西,没想到,容湛竟替她想到了!鼻子一酸,她差点落泪,那一瞬间,她心里划过的又岂止是感动!

“谢谢你,肖先生,也代我谢谢容先生。”云希忍着泪意按过,转身跟着孙律师向监狱走去。

他们从一扇小门走进去,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卡,终于来到了探监室。

递上申请材料后,不多时,防弹玻璃隔层里面的一扇门打开,两名狱警把乔沛带了进来。

云希几乎是马上扑到玻璃上,大声地喊着,“爸爸……爸爸……”

隔层那端的乔沛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始终低着头,直到狱警押着他坐了下来。

见父亲毫无反应,云希更加激动,一边喊,一边拍打着玻璃,“爸爸……爸爸……我是云希,您看看我啊!”

“乔小姐,别激动,用这个。”孙律师安抚着她,并将用于探视的电话递到她的手里。

云希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什么,手抓紧电话,对着话筒说道:“爸爸,我是云希,我来看您了。”

那边也拿起电话的乔沛终于抬起了头,当看以云希的一瞬间,他愣了一下。

父女俩四目相对,似有无法形容的情感涌动,看着云希早已泪水涟涟的小脸,乔沛的眼里也聚起了泪意,神情更是流露出不舍,但同时也兼具一抹复杂,而仅仅只过了几秒,那抹怜爱便从他的眸底消失,转而变得冷漠而平静,“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起身便要离开。这样的举动意外了所有人,就连几个狱警都面面相觑。

云希震惊地看着父亲,他的反常让她难以置信,她疯了一般地敲打着玻璃隔层,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苦,“爸爸……你连看女儿一眼都不愿意吗?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是害了您!爸爸,别这样对我,我不乞求您的原谅,但至少……让我看您一眼。”

云希哭的泪如雨下,那无助的样子,就连旁观的人也为之动容。狱警不忍心,上前拦住乔沛,似乎劝了句什么。

乔沛停下脚步,背对着云希站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再移动脚步,头微微地仰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过了良久,他终于缓缓转身,亦步亦趋地走回,再次拿起了电话。

云希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颤颤地叫着,“爸……爸爸……”

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父亲的头发就花白了,儒雅的脸上增添了不少皱纹还有难以形容的沧桑,作为犯了死刑的罪犯,云希并不知道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但自己也坐过牢,那场恶梦就像刻在脑海里一样,即使身体化为灰烬,记忆也难以磨灭。她亦是如此,更何况父亲呢!

他过得不好,他一定过得很不好!!!

乔沛也仔细端详着她,神情间难掩慈爱,不再那般严肃和冷静,他的目光掠过云希的眉眼、五官只怕遗漏一丁点的地方,他深深地看着那样的贪恋,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以后再也看不到一般。

“爸……爸爸……对不起……”云希咬着嘴唇,她不想在父亲面前哭,可仍然控制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

乔沛温柔地看着她,缓缓抬起大手,对着云希脸颊所在的地方,擦拭着隔层玻璃,这样的举动让云希心酸又欣喜,飞快地擦掉眼泪,却又有新的涌出,止也止不住。

她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这时,乔沛终于动了动干涸的嘴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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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暗暗心惊正文原来是找到了下家尾声 24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五十二)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二十三)正文发现了行踪正文结婚请柬正文做菜做糊了正文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正文内心地挣扎正文那一刻,他的心也被抽空了正文明天回去尾声 22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五十二)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三十九)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三十二)正文老巫婆和坏妖精正文又耍什么花招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二十九)正文要谈什么正文一辈子不会原谅你正文一模一样的脸正文其实是爱你的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五十八)正文不然,你想怎样正文救救我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六十)正文没有看错正文更能满足正文机场遇险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三十一)正文见最后一面(求月票)正文不速之客正文尾声02正文没兴趣生你的孩子正文再次巧遇正文你,真的很鸡婆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四十五)正文答应我一个条件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二十九)正文终于醒过来了正文无尽地羞辱正文又一个圈套正文弃之如敝履正文我要订婚了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四十六)正文半夜急电(谢谢亲们的月票)正文你想见他吗正文你们想害死他(月票加更)正文再遇神秘男子正文扔掉的旧衣服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二十五)正文必须由我来做主正文你的条件是什么尾声 24正文小轶是我的儿子正文尾声 10正文不速之客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四十八)正文两份大礼正文(大结局二)正文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正文再次巧遇正文与机密无关正文设下圈套(感谢亲们的月票)正文突然而至的温柔(月票加更)正文撕裂的心正文小轶的小秘密正文我爱你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八)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五十八)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七)正文血缘关系正文欠我一个承诺正文两个日记本正文半夜急电(谢谢亲们的月票)正文不要自取其辱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二十二)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四十四)正文救命的脐带血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十)正文尾声 07正文不是冤家不聚头(三十一)正文真是狠心正文睡衣正文神秘来信正文生不如死正文你的条件是什么正文失控的兽正文她不是在做梦吧尾声 19正文一月之限正文雨中对峙正文我们上楼正文没有勇气知道真相正文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正文质疑的姓氏正文不要分手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四十七)正文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