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握着冻僵的手并没有动,车子里充足的暖风吹在身上,冷热迅速交替,让她不由地打颤,连开口的声音都是发抖的,“这……是什么?”
容湛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你何不打开看看?”
“……”云希犹豫着,还是没有动,看着那信封,犹如一颗定时炸弹。
下一秒,容湛却再度开口,“你不是在怀疑我?难道不想知道答案?”
云希扯了扯嘴角,“答案我已经知道了,尽管你可以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你龌龊的事实。”
“你确定……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容湛反问。
“当然,事实是……我亲眼所见!”云希自信地与他对峙。14948190
他忽然笑了,“亲眼所见什么?一个信封?还是三十万的支票?你确信你看到了支票?”
云希猛地转过头看向他,没有点灯的车子中,他的五官并不清晰,但她知道他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的目光就那样对着,眸底涌动着复杂着情绪,两人似在暗暗较量着什么。
他的话让云希非常的意外,此时此刻,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不解。他如何知道自己看到了那个信封?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会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吗?可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做的?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了然她的想法,微微浅笑,“很好奇对不对?那就看看照片吧!”说完,点亮了头顶的灯。
从暗到明,云希只觉得眼睛不适,闭了闭才又缓缓睁开,看到的,却是容湛自信又轻松的表情。
他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深琥珀色的眸子透亮而幽深,眼梢微微瞥了她腿上的信封一眼,“怎么,不敢看?”
“……”云希眨眨眼睛,“我……我有什么不敢看的?”说完,堵气地拿起信封,作势就要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却被容湛的大手一把按住,接着他一下子靠近,气息随之将她整个人包围……
云希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她下意识避退,却整个人被他围在座椅与身体之间。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闻到那股淡淡的烟草味,这久违的味道,仿佛已经从记忆中剔除掉了,而这一瞬间又重新勾了回来。
她刚想挣扎,只听他磁性十足的声音响起,“告诉我,你真的确认是我做的?”
云希有些不明白他的话,眨了眨眼睛,“你……你在说什么?”
“呵……其实,你的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不确定,或者说……你并不希望是我做的。”容湛笃定无疑。
云希心里一慌,矢口否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容湛笑得有些邪魅,“宝贝,别试图否认,你的行为已经替你做出了回答,如果你已经确定,又何必一定要找我证实呢?”
“我……”云希慌乱地避开他的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只是来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弟弟?”
容湛缓缓摇头,“NO,想害你弟弟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他边说边从信封的封口处抽出一张照片,立在云希的面前……
照片里的背景是她上午刚刚去过的律师事务所,门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那个律师,而另一个则让云希十分的震惊,她努力将眼睛眨了又眨,生怕会看错了,可那张脸她怎么会认错?绝不会认错!
那曾经是她最爱,也最恨的面孔,陆俊喆!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或者侧影,她都可以一眼认出来!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从照片上看,他和那个律师似乎很熟悉,两人正在低低地说着什么。
云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容湛,“这……这是什么?”
“怎么?”容湛撇了下嘴,“你该不会不认识他们吧?”
“……”
“或者……这张还不够清楚……”他将所有的照片从信封里抽出,“这里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欣赏。”
云希几乎是屏着呼吸从他的手中接过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看,每看一张,她的心便会沉下一分,紧咬的唇瓣微微用力,不经意间,口中已溢满了腥甜。
照片一共三十多张,除了在律师事务所门口,还有在餐厅甚至是夜总会里,看得出来,那律师对陆俊喆处处表现出巴结之色,而陆俊喆自始至终噙着淡漠的笑。
直到最后一张,似乎是在一家咖啡馆里,陆俊喆似乎交给了对方一个牛皮纸袋,而里面装着什么,却不得而知。
云希将照片缓缓的放下,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些?它们……能说明什么?”
“这就是答案,不过看来……你并不相信。”容湛仿佛早就料到了。
“你想告诉我,害我弟弟的并非是你,而是陆俊喆?”云希反问。
容湛思量了一下,点点头,“也许这些照片的确不能算作证据,那么……这个呢?”他又从信封中将一份影印材料拿出来。
云希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份个人银行账户明细,一份是那个律师的,而另一份则是来自陆俊喆。
“相信你已经看懂这是什么了!”他指了指上面的日期,“几天前,从陆俊喆的账户中少了十万块,而同一时间,这个人的账户就多了十万块,款项来源方正是陆俊喆的账户!这一切……总不会是巧合吧?”
云希捏着那份影印材料,她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这两样证据已经再明了不过了,那就是两人之间一定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将整件事情理顺一遍,云希还是觉得很乱,没有头绪,更弄不懂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她抬起头,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那可否请你解释,那张三十万的支票,我亲眼看到秘书拿进来的。”
“哦?你亲眼所见?你确定,去票上有我的印章和签名?”容湛问道。
“……”云希愣住,事实上,她并没有看到信封里支票的样子。
“如果只是一个信封的话,那里面装的可能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更有可能……只是一张白纸。”容湛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
“你什么意思?”云希抬头看着他。
“意思就是……整件事情与我无关,你的猜测更是可笑。而且……这很明显,是陆俊喆要把整件事情栽赃给我,而你偏偏也就信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云希仍然想不明白。
容湛耸耸肩,“很简单,他不希望你和我再度牵扯,而用这样的方式让你恨我。还有,当你走投无路之后,恐怕唯一能够求助的人……就剩下他了。如此以来,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帮助你,然后,再进一步得到你。”
云希倒吸了口冷气,双手慢慢地收紧,容湛的分析缜密而又理由确凿,让她不怀疑陆俊喆,她自己都做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些许置疑地问道:“容湛,你真的没有做?”
容湛不屑地轻笑,“对付你,我何需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已经睡过了,你以为对我还有什么吸引力?”
指甲尖端狠狠地陷进掌心,云希觉得难堪不已,她愤愤地抬头迎上他的戏谑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容湛,别欺人太甚。”
“呵……还真是偏心,不知道欺人太甚的那个究竟是谁?”他意指陆俊喆。
“那是我和他的事,不必容先生操心,但之于我,还请你以后给予必要的尊重。”云希说完推门便要下车,却听到容湛又说道:“蓄意谋杀罪,只怕请来京城的大律师,也救不了乔云逸。”
云希猛地回头看向他,“你……你都知道?”
容湛不置可否,“当然,事情牵扯到了我,我自然要调查个清楚。”
“那我弟弟……”
他打断她,“你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可是……是那个人先猥亵我弟弟的,他还是个孩子!”说起云逸,云希心疼不已,更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你弟弟的确受害在先,可他带刀去了黄立群的办公室,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致命,他并非正当防卫,而是有预谋要伤害他人,这在法律上是不会对他进行量刑的。”
云希颤抖地捂住嘴唇,生怕泄露出自己的脆弱,呜咽说道:“真的……就没办法啊吗?他才只有十九岁,怎么可以……”
容湛眯了眯眼睛,“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云希顿时一惊,“只是什么?”她仿佛突然看到了光明,而尽管这光明只是一线,她也想紧紧地抓住,不松手。
容湛转过头,高大的身体忽然前倾,再一次将云希挤在座椅上,两人几乎鼻尖相贴,属于他的熟悉味道更是倾刻间盈满了她所有的呼吸
“你……你干什么?”云希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衣领,清灵如水的眸子充满戒备,紧张地看着他。
他邪肆地打量着她,从眉眼到脸颊,再到红润的唇瓣,目光顺着她白希的脖颈,最后毫不掩饰地落在她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胸口上……
轰的一下,云希瞬间红了脸,刚想挣扎就听他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一个害得小汐伤心的人,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你不是很有本事吗?骆骁骁呢?他不是对你如珠如宝吗?你干么不去找他?”
轻飘飘的话却凌厉的毫不留情,尤如将云希仅剩的尊严撕扯下来,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云希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咬牙说道:“容湛,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而狭隘的人,我不会求你帮我!”
“是吗?”容湛挑眉看着她,嘴角一勾,“那就请随意吧!”
云希赌气去开车门,却听到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是一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无论做任何事情,我都要衡量一下,是否值得!”伴着话音,“啪哒”一声,他打开了中控锁,云希的身体僵了一下,随之明白他的用意,推开门,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车。
还不等转过身,车子已然发动了引擎,接着便呼啸从她身边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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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时间又是眨眼而过,虽然真相让她震惊而难以接受,但是,她却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想这件事情。
希云抖发心。容湛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她很清楚他的意思,他要她求他,他要再一次践踏她的尊严,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但这一切,跟云逸的性命比起来,又似乎那么的微不足道。
当黄立群的妻子气势汹汹地指着她的鼻子,嘶吼,咒骂着,说一定要云逸拿命偿还时,云希再也没有办法考虑其他,终于咬牙做出决定,并再一次来到了‘安远’。
她在楼下给容湛打了电话,这一次,她非常顺利地通过了前台,上楼,敲开了他的办公室。
推开门的瞬间,容湛正襟危坐在大班椅上,双手交叠,目光莫测,似乎有十足的信心,知道她一定会找来。
“容先生,你的条件是什么?”云希低垂着眉眼,直接问道。
容湛戏谑地笑道:“别急着谈条件,我还没有检验……货物是否值得我交易!”
云希含辱忍气吞声,缓缓说道:“容先生……要怎么检验?”
他撇嘴摇摇头,“这都需要我教?看来……我得重要新考虑……”
“不……容先生……求你……”几个字,云希几乎咬出血,看着容湛那得意的笑,她恨不能狠狠地骂他一顿,转身潇洒地离开,可是……她不能,她没有权力……
云希紧攥着双手,一步步走向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在疼痛。
终于,她站在他的面前,咬咬牙,一低头,就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动作很生涩,但不知为什么,却能一下子点燃容湛身体全部的欲.望,下一秒,大手一把搂住她,用力一推,就将她按在了桌子上。
大手从衣摆探进去,近似于粗鲁地推高她的胸衣,又褪掉她的长裤,就在刚刚释放他紧绷的分身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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