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岳不群的话,王离冷笑一声:“能提出这样的建议,说明你比过去强上那么一丁点,不过我告诉你,我们去捅这个马蜂窝,导致日月神教拼命扑过来,我华山和五岳剑派不会有任何好处。”
“日月神教的势力远比你想象要大的多,上一次日月神教齐攻华山,我五岳剑派之所以能胜,正是如你刚才所言,就是挖了个大陷阱,埋葬了日月神教十位神魔,现在他们的尸骨还在我们华山。”
“这次回华山我就带你去看,看完之后就知道了。”
“而那一役五岳剑派得到了什么?五岳剑派什么也没得到,当年多少高手死于这一战役?导致五岳剑派多少绝学失传?”
“你认为现在的五岳剑派再来这样一下会怎样?如果你想,那可以试试。”
“另外我要你明白一件事,当年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一战,少林和武当只在背后摇旗呐喊,一个人都没死。”
“你只要仔细想想,少林和武当身为一流大派,还是正教之首,他们对付日月神教有五岳剑派这样热心吗?”
“所以啊,这件事情是做不得,谁做谁倒霉,不过这招也的确是对付日月神教的一招杀手锏,需要用的时候我自会拿出来,但是却得是时机成熟之时才可。”
“岳师兄,你若想执掌一个一流大派,就必须有一个一流大派应有的眼光和格局。你的任何决断,都当以整个门派为出发点,其他所谓正邪善恶黑白,你得通通都抛开。”
“击垮日月神教的确是件大事,可是若是门派不能得利,甚至还会大损,叫别人坐在一旁笑看,你去做了,那你就是门派的罪人。”
“你好好想想,若能将我刚才对你说的一切都明白了,你的水平就要往上涨一大截,若是想不通,那你也比封不平他们强不了多少。”
王离摇了摇头,然后与黑白子招了招手:“今日我为我华山派几位长老治疗三尸脑神丹,在之后合适时候的我会放出消息,就说我在昔日攻我华山的日月神教十位长老遗体身上发现了十颗能全解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如今用了四颗,还剩下六颗,昭告江湖,日月神教中高手若是没有大恶者,若有意脱离神教控制,并且愿入我华山当客卿长老的,那这些药物就可用在他们身上。”
一旁四位庄主听着王离和岳不群的议论,先听岳不群所提出的建议,顿时心下微微一惊,心道这计策当真是厉害。
只是接下来再听王离一番言语,瞬时间岳不群的谋划成了一句笑话,简单的一个对比,便将王离的形象再往高深处衬托了。
岳不群听着王离的话,也是深思,的确若是门派不能得利,反倒受害,击垮日月神教的事情当真是做不得,这是简单的一个取舍。
只是少林寺和武当明明是正教一流,可是为何并不持抗魔大旗,这件事情岳不群一时间却是想不通。
就在这时,王离又为黑白子解了三尸脑神丹,看他想的入神,又对他道:“你将正魔大战看的太重要了,少林寺和武当派若是和日月神教争斗,双方都得死伤无数。”
“我问你,少林和武当缺什么要和日月神教去争斗,少林武当一不缺武功,二不缺财源,三不缺门人弟子,要什么有什么,去和日月神教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好处?”
“那日月神教威胁到少林和武当呢?”岳不群想着是这个道理,可是依旧有这疑惑。
“不是还有五岳剑派吗?有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争斗,他们慌什么?若日月神教真威胁到少林和武当,五岳剑派肯定是势衰了,他们只须扶持一把五岳剑派就够了。”
“打生打死的是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而不会是少林和武当,你懂吗?”
王离一番话,只说的岳不群目瞪口呆,一旁的黄钟公等人也是嗔目结舌,王离这番话可谓是将他们心中少林武当的形象全给坏了。
“怎么会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两类人不同的想法,王离摇了摇头:“事情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少林和武当的掌门,身为一派掌门,就得为门派负责,外人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为了外人的死活,叫自己门下和亲人死个大半,谁做谁傻?”
听着王离的比喻,众人各自点头不语,气氛比之先前微微沉闷,岳不群若有所思,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
言谈间,众人的三尸脑神丹之毒尽解,待时间到得中午,梅庄之中自是大宴一场。
下午,王离在黄钟公的引领之下,行到内室之中,但看他掀开床上被褥,露出下方一块宽约四尺、长约五尺的铁板来,黄钟公单手提着铁板上的铜环猛然运劲用力一提,整块铁板就被他掀开,然后翻下地来轻轻放下。
一旁的岳不群只看着心中就微微一惊,他早就对黄钟公的武功有所估计,此时看他单手将这快铁板掀开,他才知这黄钟公的武功高到什么地步。
这快铁板如此之大,厚度近小半尺,算起来至少有四千多斤重,要掀开这样一块铁板,没有两千斤的力气是不可能的。
而这黄钟公竟能运劲做到,其外功之强,内功之深,在整个江湖中已然超出寻常一流高手不少,难怪与少林方正大师有交情,更被派驻到此地来看押任我行。
岳不群这般想着,却并不知黄钟公未归隐之前,却当真是江湖中的厉害人物,而与少林寺方正大师的交情,还是方正欠了他的几个人情,而哪怕是任我行都赞了他内力不错。
王离看着黄钟公这股神力,心下也是微微惊讶,谁能想到这貌不惊人的小老头有这等力量,比之他当日击杀左冷禅时不催潜力和以抱元劲蓄势也只差一筹而已。
不过他却察觉到黄钟公的运劲,他在发力的时候,全身的协调度出乎意料的高,再有高深的内功,能做到这点也就不奇怪了。
而他自己现在得了紫霞神功,一身内力凭借着高深的精神境界对身体和内力的深度掌控已然转化为第七转的紫霞真气,这一层次的紫霞真气量虽少,其各项性质和威力比之过去那基础内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地道口打开之后,王离并未下去,下去的仅是黄钟公一人,与王离等人招呼一声便下了去,片刻之间消失在幽深的地道之中。
梅庄地下的地道颇不一般,倾斜着直下地下百丈,一直斜插地底深处,直入西湖之内,黄钟公一路小心行了半盏茶功夫才到头,终于到达一个铁门前。
他才一到这处,便停下脚步,然后往里边说道:“任先生,黄钟公前来拜访。”
他的话才落音,就听里边一阵铁链抖动声响,搅动着里边的空气,自铁门的空洞中吹出一股怪风:“看门的狗杂种,拜访个屁,有狗屁就放,如没屁放,快给我滚的远远的。”
浓重的男音,夹杂着一股暴虐,黄钟公听着心下一紧,这却是任我行多年积威和他恐怖的绝学吸星大法所带来的压力,尤其是后者,那夺人内力的功夫,对于他这等武人而言当真是可怖。
不过他想着王离来时与他所言,吸星大法有着极大的弊端,虽能吸人内力却是化不了,外来内力真气少些还没什么,一旦多到一定程度,练功之人镇压不住就会反噬,任我行当年被东方不败击败就是因为反噬的缘故。
这种情况下,任我行但敢要他内力,以他的功力根本不须畏惧,只管鼓荡起全身内劲尽送过去,只怕任我行得受不住。
如此想着,黄钟公不再对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畏惧,心下也就安定许多,当下便道:“多年不见,任先生还是这般暴躁,不过今日我过来,却有一件大好事要告知先生。”
“大好事,哈哈,总不可能是东方不败大发慈悲要将老夫放出去,他这是准备让你们动手要杀了我,好,好,好的狠,老夫囚居多年,若是一死,也是解脱,果真是大好事。”
“既是如此,还废话什么。”
“哈哈哈!”黄钟公笑了起来:“东方不败当然不会放了任先生,但是若另有他人呢?”
“东方不败,另有他人?黄钟公,你竟敢直呼东方不败的名字,你已经背叛的东方不败,究竟是谁还能使你们就范,难道就是这个另有他人?”
“你也服了我神教的三尸脑神丹,东方不败配的药物唯东方不败可解,你竟敢背叛,莫非那人还能与你解了三尸脑神丹不成?”
“快告诉我,那人究竟是谁,我听你语气,竟是对那人心悦臣服,恐怕不仅是你,你们四人都是投靠了那人,老夫倒想知道,究竟是何人竟能做到如此。”
黄钟公听着任我行的话,心道这任我行当真是厉害,只自他话音中就听出事情大体如何,不愧是当初神教教主,如此想着对王离更增了几分佩服,下来之前就与他说过,他若开口,任我行定能自他一言中看出许多。
“我家掌门的名号任先生怕是没有听过,任先生若想知道,稍后待我家掌门过来就能知晓,黄钟公此来只是为掌门递交一份拜帖,任先生,请先生过目。”
黄钟公说着持起一卷白纸,直接朝铁门上送饭食的开口射了进去,他内功精深,虽是一卷白纸,投掷出去也没有任何飘忽,囚室内一阵铁链响动,过了一会,一阵惊叹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