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缓缓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住了某个方向,语气诡异道:
“看来,有人已经埋伏好了,在这里等着我们。”
紫顺着霓凰的目光看了过去,依然是没有任何察觉,她忍不住问道:
“我在探测术的造诣,不比你低,你确定有人埋伏在那里而我却看不到?”
“这根本不是探测术能够发现的,而是……对危险的直觉!”
说完这话,霓凰一指点了过去。
魔凰绝指!
空气幽然出现了一道涟漪,黑色风衣的方少平显现出来,他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双手还插在衣兜里,但霓凰射来的魔凰绝指,却在其身前自动停滞,被一个淡蓝色的漩涡给吞噬掉了。
这是鬼道佩恩的吞噬能力。
看到方少平的一瞬间,紫是惊愕,而霓凰,则已经杀机森然。
“你,终,于,出,现,了。”
霓凰死死盯着方少平,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很显然……”方少平淡淡一笑:
“你心里很清楚,诸天万界,我最想杀死的人,就是你了,所以只要我还活着,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你的面前,向你索命。”
霓凰的嘴角微微翘起:
“灭掉了那两艘宇宙城堡中的所有第十区轮回者,是我一直以来最欢喜的事情,没有在那个时候把你斩成肉酱,也是我这一百年来最不爽的事情,如今,我终于可以一舒心中不爽了。”
方少平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面色开始变得异常平静,他注视着霓凰,六道波纹的眼眸,散发出深沉的冷光: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的死,我也可以以消耗寿命为代价,将所有人都复活,但是,七大区长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能使用轮回天生,我不会给你们任何打倒我的机会,所有敌人,将永远不可能见到我虚弱的一面。”
“可笑!”霓凰冷笑着讥讽:
“你似乎说错了吧!七大区长一日不死么?七大区长都是你的敌人么?呵呵,人数错了吧!如果没有英招这个叛徒的设计,哪里有你崛起的资格?如今的你,早已死去多时了。”
“这是天意。”方少平面无表情道:
“我从未请求英招为我做任何事情,他却可以不惜成为你们的死敌也要力保我之崛起,这还不值得你反思么?如今的区长,已经成为天道眼中的毒瘤,我应劫而生,毁灭区长时代。”
霓凰还未说话,紫便已经冷笑了起来:
“罗天征是何人?我从未深入了解,但现在可以确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狂人一个,毁灭区长时代?亏你敢说出口,这是大道意志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你趁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疯狂吞噬矿脉灵气,堆彻出了如今的实力,自以为可以跟我们相抗衡了,马上我就会让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卑微的家伙!”
方少平轻轻而笑:
“卑微和高贵,已经成为了你们的思维定势,你们掌握权力,号令天下,你们以为理所当然;你们掌握力量,漠视生命,你们认为本该如此。”
“因为你们已经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是世间最高贵的存在,而绝大部分人,卑微如猪狗,是你们带领着他们前进,给他们指定未来,他们必须对你们感恩戴德,如若有一丝不敬,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霓凰冷笑了起来:
“你认为你有资格在我们面前讲这些大道理么?我们号令群雄和制定规则的时候,你根本连轮回者都不是,如果将现实世界的时间轴作为主时间轴的话,我们所经历的不同时间流速的小千世界的时间,全部加起来,已经超过了轮回者诞生以来,现实世界十倍以上的时间了。”
“我们眼中所看到的,大部分你都没有看到,我们亲身经历的一切,你需要花费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够经历一遍,这样的宛如天堑的差距,使得我们眼中的你,真就如跳梁小丑一般。”
霓凰的脸上,显出了女皇般傲视天下的神采:
“我们已经进化到了人类的顶点,我们带领诸天万界走向了繁荣昌盛,我们的眼光,来看这绝大部分的轮回者,卑微如猪狗,渺小如尘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没有这样的心胸和视野,没有古代帝王般屠戮不臣者的手段,我们又焉能成为轮回者中的至高领袖?”
紫在一边重重点头:
“正是如此。”
方少平目光深沉,语气平缓:
“时间,固然可以造就出不朽的神明,也可以迷失了神明的心智。”
“作为最高进化者的区长,大道意志已经无法给你们划定寿命的界限了,换来的,却是你们心性的极度扭曲。”
“狂妄之言!”
“胡说八道!”
霓凰和紫,同时讥讽道。
方少平的语气,不急不缓:
“心性扭曲的人,又岂是你们几个站在顶点的人?”
“无论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包括我自己,在成为轮回者之后,心性便已经扭曲了,我们逐渐丧失了人性,变成了仇恨暗幕下的杀戮机器。”
“在无限的恐怖片世界中挣扎,杀死别人,获得生存资格,攀附强者,踩踏弱者,才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你们有没有想过,轮回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紫脱口而出:
“当然是向着更高层次的生命进化,获得更强的力量,掌握更大的权利,探索更多的世界,迈向宇宙的顶点!”
方少平缓缓摇头道:
“人生的意义,不该如此,你们所言,是一条泯灭人性的道路,我的使命,就是矫正人类前进的方向。”
“幼稚!可笑!”霓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色:
“罗天征,你的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了,你以为,到了我们现在这个层次,就已经是生命进化的终点了么?哼哼,好好想想,如果让我们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轮回者,包括你我在内,无限靠近太阳,会有什么结果?我们必死无疑,区别只是靠近太阳的距离不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