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冷笑一声,右掌正要发力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峰兄,欺负三个小辈,与你身份不符吧。”
欧阳锋收掌转身,门口站着的正是一身青衣的黄药师,还有嬉皮笑脸的周伯通。
周伯通哈哈一笑道:“老毒物,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堂堂西毒,竟然出重手打伤徒孙辈的小孩子,真是羞羞羞。”他一边说着“羞”字,一边还用手指轻轻挂着自己的脸,羞弄欧阳锋。
黄药师上前扶起陆冠英,用桃花岛手法点穴之后,又喂了一颗丹药,见对方呼吸渐渐平缓,这才放下心来,起身说道:“峰兄,这孩子是我徒儿陆乘风的独子,你这般伤他,到底是何缘由?”说这句话的口气已是不善。
欧阳锋见黄药师和周伯通已经罢手,知道自己若是用强,以一敌二绝对讨不到好,于是将欧阳克的尸身抱了出来,平平放在地上,沉声说道:“药兄,老顽童,你们两个看看,这毒针到底是谁的暗器?”
黄药师和周伯通都走到欧阳克的尸体旁蹲下身子,周伯通见这冰魄银针上镂刻的花纹极为精细,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拿,被黄药师阻拦道:“伯通,这针上的毒十分厉害,就算不见血,也非同小可。”周伯通一听,自然马上缩回了手,说道:“老毒物,黄老邪,你们两个都是用毒用药的高手,你们都看不出来是谁的暗器,我周伯通可不知道。”
欧阳锋哼了一声道:“所以我正要问这几个小子,刚才在这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时候尹志平已经走回客店,他听欧阳锋和黄药师管周伯通叫“老顽童”和“伯通”,知道这位就是师祖王重阳的师弟,立刻俯身下拜,朗声说道:“长春门下弟子尹志平,见过周师叔祖!”
周伯通扭头一看尹志平,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起来,说说这个死了的小毒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志平摇了摇头道:“弟子并不知道,弟子走进这家客店时,就看到了这位陆兄和这位程师妹,根本不知道后面还躺着一具尸首。”
周伯通转身对欧阳锋说道:“听到没有,他说不知道。”
程瑶迦也将自己进店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样表示并没有看到欧阳克,更没有见过什么人用毒针杀人。陆冠英也用微弱的声音说自己什么也没见过,只和傻姑说过几句话。
黄药师听完之后,对欧阳锋说道:“峰兄,那傻姑娘是我弟子曲灵风的遗孤,你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欧阳贤侄不幸身故,日后我一定替峰兄查访凶手,一有消息,必定相告。”
周伯通随即说道:“老毒物,这两个叫尹志平的和程瑶迦的都是我门下徒孙,你已经问过了,可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你侄儿小毒物死了活该,日后就算我知道了凶手是谁,也不告诉你!”他故意学黄药师一样说话,却把意思完全调转过来,气气欧阳锋。
欧阳锋气得脸孔扭曲,正要和周伯通动手,突然黄蓉和郭靖跑了进来。这对少年情侣猛一看见这么多人在,都是吓了一跳,郭靖看到周伯通在,立刻下跪磕头,周伯通拉起郭靖,两个人都十分高兴。
黄蓉看到欧阳克的尸体,连忙向父亲问清缘由,黄药师说了一遍后,黄蓉立刻想到十有八九是李莫愁用暗器杀了欧阳克。黄药师看到女儿的眼神,也立刻明白了七八分,知道必然是密室之中的人动手。
这对父女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在察觉真凶后立刻假装没事人一样,但一旁的郭靖却曾听自己义弟闲聊时说过古墓派有两种厉害的暗器,一长一短,都是剧毒无比,这是时雨无意中随口说出,但郭靖这时候回想起来,也猜到了杀死欧阳克的凶手就是密室中的李莫愁,不由得“啊”了一声。
这一声叫出,黄蓉心中暗暗叫苦,立刻踩了郭靖一脚,使郭靖忍不住又“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少女说道:“靖哥哥,我踩你的脚,可踩痛你了?”
郭靖忙说道:“没有,没事的,蓉儿。”
他们俩这般做戏,却瞒不过欧阳锋的眼睛。只见他突然一步抢到郭靖面前,左手平平贴在对方肋下,问道:“郭贤侄,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
这一下事出突然,是以黄药师和周伯通两大高手都没能反应过来。周伯通立刻叫道:“老毒物,不得伤我兄弟,你要打,我陪你再打三天三夜!”
欧阳锋冷冷说道:“药兄,周伯通,你们二人联手,我欧阳锋断然不是对手,但就算我武功再不济,也能一招之内要了这小子的性命,现在只要大家各退一步,让郭贤侄说出他知道的事情,我绝不伤他一根汗毛。但是在他说话的时候,还请诸位都不要出声说话。”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地看了黄蓉一眼。
周围的人都知道欧阳锋所言非虚,尽管郭靖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但此刻要害被欧阳锋抓住,的确会一招毙命,惨死当场。
周伯通还想再骂,被黄药师拦住,桃花岛主说道:“靖儿,你就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欧阳伯父,不知道的,你也说不出来。”他说这后半句的时候,黄蓉正无声无息的走到欧阳锋的背后,伸手轻轻指了指密室的方向,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郭靖明白了这父女俩的意思,便对欧阳锋说道:“欧阳先生,我曾经听人说过,终南山上有座活死人墓,乃是一位叫做林朝英的女侠所住之地,这座古墓是全真教掌教王重阳真人打赌输给林女侠的,林女侠有个丫鬟,这个丫鬟又收了几个,几个徒弟,她们古墓中人用的就是这种暗器。”
对于王重阳这个人欧阳锋自然知道,他蛰伏西域日久,如今才返回中原,就是因为当初王重阳用一阳指破了他的蛤蟆功,现在听说王重阳打赌输给一个叫林朝英的女人,便猜想那个女人武功当不在王重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