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又道:“我已被你抓了起来,要杀要剐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你又何必说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想要什么,便直说了吧。只要你能保住我的子孙性命,我便全依了你。”
鳌拜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他一直是一个强势而又精力充沛的人,好像年轻人一般永远不知疲倦,他直到这时候,才真正地像是一个老人。
高先达道:“鳌少保果然是聪明人,那我便直说了吧。您的人头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但是至于怎么向上汇报,自然是我几句话的事情。你这么配合,我自然会说些好话,保你全家平安。”
鳌拜嗯了一声,静听下文。
高先达道:“听闻鳌少保除了掌控禁卫三大营之外,还设立了一支秘密部队,就好像前朝的东西两厂和锦衣卫,只不过比那更见不得阳光罢了。”
鳌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似乎没有想到高先达竟然也探听到了这件事情。
但是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支秘密部队中曾经有人,差一点点就将高先达的脑袋取走了。他怎么可能不下心思打听?高先达道:“鳌少保迟迟不语,莫不是还想动用这支力量刺杀皇帝不成?”
鳌拜连声道:“不敢不敢。老臣对皇上向来是一片忠心。即使行迹之中或有不敬之行为,也绝不敢生叛逆之心,还请大人明察啊!”
高先达道:“那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高先达一声断喝。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鳌拜说道,“只是这些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并非是我所能控制得了的。我只是尽我所能给他们提供一应的吃穿用度而已,至于找他们办事,还是得完全看他们的心思。”
高先达没有做声,只是继续用眼睛盯着鳌拜,看他的反应。
鳌拜见高先达不信,连声道:“我怀里有块金牌,是我的信物。我既然死了,他们便要回收。你将它连同你的地址一同放在皮条胡同倒数第二家四合院里西边小红门旁的空水缸中。三日内就会有人与你联系。至于你想做什么,他们能不能帮助你,便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鳌拜说得颇为诚恳,而且高先达的私心的审问的效果也因此被触发了。所以可以肯定,他这次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控制不了那支神秘的部队。
而他所说的这个方法看起来也颇靠谱,带着一股江湖人士的保密作风。没想到他这么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还需要这么一个神秘组织的帮忙。高先达对那组织也越发的感兴趣了起来。
作为私心的审问的效果,高先达倒是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装备和技能。想来鳌拜今天是纳妾,也不会将战斗的装备都戴在身上。而他虽然号称满洲第一勇士,但是只是胜在力大和勇猛,善于统帅兵马。举石锁,拉硬弓,倒是一把好手,但是身上却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功。
高先达搜到的是一摞银票。面值大的一千两一张,小的则是一百两一张,厚厚的一摞有几十张,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银子。都是京城的几处大银庄发布的,通存通兑,而且不限于一家。
在酒楼里面用几两银子便能吃一顿上好的酒席,而高先达这处隐蔽的宅子也不过用了一百两银子而已。如此推算,这十几万两的购买力就相当的惊人了。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现在的情况下,这巨额的银票倒比一件寻常的装备或者技能来得更有价值。
只是这鳌拜能将这么多的银票随意藏在身上,可以见得,他的家产定然更是十倍百倍之数,其权势和贪婪可见一斑。
高先达正在这里整理着,宅子的外门就被推开了。王钰手持大刀,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
可以看得出来,他为了逃出来,身上也受了伤,肩膀和肚子上都有渗出来的血迹。
“你这个匪逆!”王钰说道,“还不快将鳌少保放了!”
鳌拜仿佛看到了生机一般,大声叫道:“少侠快来救我,我必定报答你!”
高先达在鳌拜的喉头轻轻一点,用真气封住了鳌拜的哑穴,鳌拜便说不出话来了。
高先达道:“少镖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的这间宅子可是足够隐蔽了吧。”
王钰摸了摸鼻子,说道:“你的身上有股浓浓的臭味,而且鳌大人身上也有特殊的气味,哪有那么容易跑掉。”
“你果然是条狗。”高先达笑道,“摇尾巴的功夫足够了,只是不知道牙齿够不够结实。”
王钰怒道:“那你便来试一试吧!”说着,他便跃进房门,举起手中的鱼鳞紫金刀便要攻击高先达。
高先达却笑了,道:“少镖头,你难道不奇怪吗?我这么小的一间宅子,为什么还要打上一堵间壁墙?”
王钰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他的刀子一抬起来,就感觉刮在了旁边的墙壁之上。
高先达的宅子外面挂了灯笼,所以王钰视物毫无问题。但是进得屋来,高先达只在最里面审问鳌拜的屋子里点起了蜡烛,所以他和王钰之间的这段距离,并没有什么光线。
光线骤然变暗,让王钰有些难以适应,等他发现自己的刀子抡不起来的时候,才注意到,从门到里屋之间,竟然还有一条狭长的过道,而他正待在这个过道之间。
高先达的这间屋子修得很有技巧,通道非常狭长,两边都是墙;而且棚顶也不高,只有两米左右。过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休想抡起刀来。
这设计倒不是专为王钰准备的,除了矮子、侏儒,所有人进到这里来,都施展不开。
王钰的鱼鳞紫金刀以重量取胜,并不擅长刺击,若是不能抡起来,功力便去了八成。
他这时候知道上当,便连忙向后退去。
但是高先达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拉了拉旁边的一根绳子,王钰身后的那两扇门便自动地关了起来。
高先达蓄意为之,那门竟然是精钢铸成,关上之后,还有拇指粗细的铁条作为门闩。若是王钰能抡起刀来,这铁条倒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王钰就砍不断了。
王钰挥掌猛轰了那铁门两掌,发出了咚咚的响声,但是大门却纹丝不动。
王钰只得转身,向冲高先达冲过来。
然而,在通道另一头的高先达,却拿出了一根乌黑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