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如同牢笼,唯有勇者与智者才有可能破牢而出,但前提条件当有一个很好的破笼时机,否则突破得就并非牢笼,而是存在这个世界之上唯一的凭证——躯体。
饭要一口口吃,路也需一步一步走。君箫染可不自负认为自己有资本可以挑战那个仅仅存在于记忆中的神秘力量,那个几乎将自己又送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事物。在那种力量面前现在的他实在太渺小得不值一提了。
差距如天壤之别,因此君箫染也便不去思量,全心全意面对眼前这在他眼中亦如庞然大物的华山派。岳不群是一个聪明人,他虽然没有提起半点决斗的事情,但岳不群却早在谈论华山基础剑术心得之时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对于聪明人,君箫染从来不指手画脚。他相信岳不群会安排他与风清扬,或者说岳不群给他安排一个与风清扬见面的机会亦是早晚的事情。
聪明人与聪明人间或许会有惺惺相惜的局面产生,但更多则是互相敌视,这道理正同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一样!因此君箫染很早就知道在聪明人面前将自己当做一个笨蛋,这样才会让自作聪明的人肆无忌惮走入自己设计、圈套甚至陷阱。
八月初九。
君箫染、沈落雁、徐世绩来到华山派的二日,实际上君箫染、沈落雁徐世绩若强可以在八月十五日如此赶往青山城乾坤一醉赴约,那至少就应当在八月十一日之时或之前动身。否则乾坤一醉的约斗便成为笑话。
这一日才辰时不到,便有一道陌生身影出现在本不应当出现君箫染居住的后院,当时君箫染正在练剑,正统的华山派基础剑术,此人直接闯入并自报姓名令狐冲。
同一日,君箫染的出现在华山的消息还并未传播出去,已经决定代替君箫染赴约的邀月已经启程离开了了武当山绣玉谷移花宫中,正向着青山城乾坤一醉而去。
不得不承认,君箫染把握出现的时机非常巧妙。虽说他已经至华山之上,但消息即使传遍天下,且为天下江湖人相信,那也应当在八月十五日之后。
因此在八月十五日之前。江湖之上大部分人都相信曾对战平凡战而胜之移花宫宫主邀月——君箫染已死的传言!
望着眼前这位和想象之中一样英气勃勃率性而为的令狐冲,君箫染笑了笑,开口道:“既然你以令狐冲的身份来见我,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你的朋友的田伯光已经死了。而且还死在我的手中,因此接下来如何就看你的选择。”
田伯光已死的讯息早已经名传于江湖之上,江湖中人无不拍手称快,言田伯光已死纷乱的天下则多了几分太平,如此言语可见田伯光在江湖人眼中的地位算得上极低极低。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田伯光死在洛阳,但洛阳城中除了当日的目击者亦算得上深陷其中的婠婠知晓这件事情之外,江湖之上便再也没有人知晓田伯光究竟死在哪位侠客手中。
望着眼前这张神色自若的面口,令狐冲深深吸了口气。见到君箫染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相信了田伯光应当就是死在君箫染的手中。这并非简单凭面上的判断,而是因为以君箫染如今在江湖之上的声望地位,的确不用再借助田伯光这个踏脚石来提升自身的地位;还有一点君箫染根本没有任何必要隐瞒除掉田伯光的事实?隐瞒杀掉了田伯光难道是因为畏惧自己吗?令狐冲虽然自信但却并非自负。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分量甚至整个华山上下都没有理由令有胆子挑战武林诸多名门大派的君箫染为之畏惧。
令狐冲望着君箫染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管如何,虽然田伯光恶贯满盈,但他却是我的朋友,倘若我不做点什么,即使他不怪罪我,我自己也会怪罪我自己。”
“因此你准备如何?”君箫染挑眉瞥了一眼令狐冲腰间的铁剑,笑道:“你是否准备出剑为你与田伯光的朋友之情向我出手呢?抑或是选择其他的方式。”
言语之中流露出浓浓的讥讽之色,为一yin贼而出手,这的确算不上一个正当的理由。然而这一刻的令狐冲心似早已经进入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的仙佛境界。并不理会君箫染言语之中的讥讽神色,说道:“在下知晓君兄剑法超凡,非等闲之辈可以相提并论,但令狐冲还是愿意领教一下君兄的高招。”
“很好。可是现在动手亦或再约时间?”君箫染风轻云淡,似乎丝毫没有感觉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今日只是向君公子说明来意而已,至于约战令狐冲会再寻找机会。不管如何,令狐冲以是华山弟子,心中即使是因田伯光与君公子决战,但却亦不能道出于口。”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君箫染出言打断了令狐冲的言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只有今天到八月十一日之前这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过我便下华山,到时候你我之间的恩怨就算已了,倘若你再寻我决斗,那就必须如同所有剑客一样用你的生命来当赌注。”
“多谢提醒,令狐冲谨记。”
令狐冲来此不久,沈落雁就已经来到院子中,但见令狐冲与君箫染言语,因此没有现身。随之令狐冲离开,沈落雁也从一侧的走廊中走了出来,经过昨日与君箫染一番交心之谈,沈落雁那原本就艳丽无双的容颜似乎比刚上华山之前多了一分惊艳与睿智,用君箫染的话语来说不患得患失的女人才是最睿智的女人,至少现在的沈落雁在君箫染眼中足矣成为这种女人的典范。
“听令狐冲这番言语,却也可见此人算得上行事光明磊落,只可惜却叫上了田伯光这个yin贼当朋友,只不过今日他清早造访仅仅就是为了想你提出挑战以及挑战的原因吗?”莲步款款走到君箫染身边,沈落雁神色轻松,优雅说道。
“有些人我们可以将他想得很复杂,但有些人我们却不用将他们想得非常复杂,因此他们本身就不是复杂的人,例如令狐冲,倘若这句话是岳不群说出来的,我或许会去琢磨岳不群说出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但如果是令狐冲,我根本就不会去多想。”君箫染自信笑道。
沈落雁瞧了一副轻松模样的君箫染一眼,说道:“令狐冲为华山派首席大弟子,对于剑术之上的造诣更是得到已经久不问华山事务的风清扬的赞许,不过看你的神色,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场未知的决斗?”
“未知即使是已经无敌的人也非常恐惧,又何况我呢?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这场决斗什么时候到来,但我却对我手中的剑非常自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畏惧呢?”君箫染忽然收敛了面上的笑容,视线望向思过崖的方向,轻声叹道:“现在在我眼中华山剑派上下只有一个人配当我君箫染的对手,但只是不知道在他眼中我君箫染是否配成为他的对手呢?”
风清扬,这个不带世俗之气的名字在君箫染脑海之中重复出现,不可遏制的闪过。
上华山之前,君箫染的目标就并非只是令狐冲而已,而是华山上下只有令狐冲才有些许关系的风清扬!若可胜过风清扬,即使面对乔峰、慕容复、燕南天这三位当世俊杰,我又如何可惧呢?
随着记忆的逐渐恢复,君箫染眼中的目标就更不仅仅只是令狐冲了,甚至可以说令狐冲早已经不在他的眼中了。在他眼中即使风清扬也只不过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应当逾越过去而且理所应当逾越过去的一个障碍而已。
倘若一个区区的风清扬都逾越不过去,有谈何可以脱离这个世界的掌控,自由自海阔天空在呢??
沈落雁望着眼前这个忽然只见无比高大的身影,心中隐约见明白或许自己未来可能一直都只能远远仰望追寻这个背影了,或许这人的目标永远都只是前方永远都不会回头看上一眼,但即使如此他亦甘之如饴。
院子内响起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徐世绩的脚步声。走到院中,徐世绩对着君箫染开口说道:“岳不群请你在中午之后去一趟思过崖,言有要事相商!”
“思过崖?呵呵,那可不就正是风清扬隐居的地方吗?”君箫染笑了笑,笑容之中流露出颇为复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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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
思过崖上,岳不群与风清扬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风清扬道:“你竟来寻我?”
岳不群道:“虽然我不愿找你,但此事却关系了华山派上下的强盛,因此我不得不来!”
风清扬淡淡道:“因此你想说什么?”
岳不群道:“君箫染也就是曾经上华山挑战嵩阳子的平凡今日再次上了华山,并与我交谈了华山剑派基础剑术的精髓,他言语之中流露了一个意思:希望可以见你一面。”
风清扬道:“因此你来找我?”
岳不群道“不错,不管如何君箫染有如此诚意,我至少要来见你一面,至于是否能成?”岳不群冷笑道:“这普天之下似乎没有什么人可以令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风清扬挥手道:“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吧!”
岳不群也不再问,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