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连寻他们的居所都寻不至,又谈何有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这是君箫染留下得最后一句话,第二日,也便是八月十九日,君箫染清早出门,离开了乾坤一醉。
正如卓东来言语那般,历任鬼谷子若没有半点本强,如何敢出世以匡扶天下社稷苍生为己任呢?
君箫染自然知晓缥缈月禄名封隐春秋三人的住址,飞鸽传书在决斗之前就已经将缥缈月禄名封隐春秋三人的讯息全部一五一十写在那张纸上,因此君箫染等得不过是一个回答而已。
长风大街三十三号书香小屋。
这便是君箫染给沈落雁卓东来看得那张纸条上记载的全部讯息。清晨用过早点,君箫染就来到书香小屋,此时缥缈月正在院中练刀,不应当说练习剑法。虽说她那手中双刃看上去是刀,但其实应当算是剑,而她挥舞的招式则不难看出是剑法的招式。
禄名封在庭院中看书,呵呵,不应当说在看书,其实或许可以言在看人!禄名封武艺不弱于缥缈月,然而他却重文多余习武,否则他也不会成为了流书天阙文昭苑苑主,而不是修剑坊阁主。流书天阙几乎全部人都知道禄名封喜欢缥缈月,倘若不是因为缥缈月喜好争斗,喜欢习武,禄名封的武艺恐怕也就早已经一落千丈。
隐春秋扫了一眼庭院中的两人,摇了摇头。缥缈月与禄名封,相对于名声而言,缥缈月在儒释道之中三足之名远胜于文昭苑苑主禄名封,但他却很看好禄名封,可无奈禄名封却天生厌倦江湖争斗,虽武学天资过人但却又无心于武艺之上。
轻轻一叹,流书天阙仅仅也只是儒门圣地之一而已,儒门之人成千山万不可数计,儒门高人圣地亦有不少。倘若流书天阙若没有可一肩扛起重担之人,那流书天阙恐怕也将泯然众人矣。
这个道理作为儒门衔令者,出生于流书天阙的隐春秋不好直接点名,而作为流书天阙最有希望掌控流书天阙的禄名封却又不能领悟这个道理。因此她唯有将希望暂时寄托在表现微显争强好胜的缥缈月身上。
一阵清风拂面,隐春秋按下心中的思绪,开口道:“缥缈月,你代替我去迎接客人。”
缥缈月收起双剑,向着门口走去。
但人还未至。门已经开了,只见君箫染立于门前,笑眯眯道:“君某一介俗人,如何承受得起儒门圣地之人的礼遇呢?还是君某主动前来才是。”声音未落,缥缈月只感觉一阵风在耳畔刮过,君箫染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当即缥缈月欲拔剑相向,但耳畔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声音:“缥缈月禄名封,你们先行退下,我有事与鬼谷先生商谈。”
缥缈月不愿但却不敢在此时违抗隐春秋命令。平日隐春秋就威严无匹,气度恢弘,无人敢流露不敬之意,此时此刻更尤过之。禄名封拉了拉缥缈月的衣袖退了下去。
此时此刻君箫染立在屋檐之下望着立在小屋窗户之下的隐春秋.
一人为惊才绝艳的鬼谷派鬼谷子,一人为流书天阙惊艳绝伦地位尊崇的儒门衔令者,两位风云人物正面相碰。
两人互相打量,半晌,君箫染开口说道:“我今日来此有两件事,一,希望知道流书天阙究竟派遣何人与我一战;二我想知晓明玉功之事。”
隐春秋面色闪过一丝异色。虽然很快掩饰住了,但还是被君箫染捕捉到了。君箫染明白自己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出错,这位儒门衔令者隐春秋果真和移花宫之间有不凡的关系。
“你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你以武决斗来了解你与流书天阙之间的恩仇?”隐春秋似笑非笑望着君箫染。
“一,我相信流书天阙的衔令者并非言而无信的小人。否则也不配成为儒门衔令者,毕竟儒门尊崇的礼义廉耻可是儒门之人的行事准则。二就算衔令者言而无信对于君某来说亦没有什么损失。”君箫染声音顿了一下,道:“想必你应当听缥缈月禄名封两人提起过提出的建议,倘若流书天阙还胡搅蛮缠,那君箫染就先杀一百人,倘若再而三纠缠那君箫染就杀掉一千人来表达诸位的礼敬。若还是纠缠那我屠掉一千人如何”
“你会吗?”隐春秋平静道。
“你会赌吗?”君箫染微笑望着隐春秋:“你愿意用成千山万条人命来赌博我君箫染的慈悲,还是因为此时此刻你已经有全然把握将我留在此地。”君箫染伸出那修长率白皙的双手,高举在半空,道:“你们看过我在乾坤一醉的比斗,你们应当清楚我全身上下最大的本事都在剑上,现在我手中无剑,岂不是你们最好对付我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不会在有。因此,衔令者,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但地点必须在缘山寻隐,至于与你决斗的人自然是流书天阙之人,如何?”隐春秋没有理会君箫染的要挟或诱惑,没有迟疑,说道。
“缘山寻隐?我记得缘山寻隐可不在这一界。”
“既然你知道缘山寻隐不在这一界,那你应当知道儒门圣地的高手都应当也不再这一界?”
“我自然心知肚明,隐春秋,或许你们有什么阴谋,但我君箫染都接下来,一个月之后我自然会去缘山寻隐,到时候他们派遣你们派遣你们儒门高手在此等候就可,我会传讯流书天阙。”君箫染哈哈一笑,骄傲狂纵,不可一世,但没人可以否认,君箫染有此资格。
“第一件事情已经解决,现在就解决第二件事情,我想知道名誉吧功的全部讯息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想知道邀月是否会死。”君箫染直接聊的吧回应道。
“因此我就会告诉你?”
“移花宫前任宫主亦是邀月怜星两人的恩师葬花宫主,不知衔令者是否贵人事忙忘记了呢?”
隐春秋瞳孔猛缩,双眼之中更是飚射出两道精光,犀利如剑凝视着君箫染,君箫染毫不退避,半晌之后,隐春秋收回了犀利的目光,叹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你竟然还可以打探出这些事情。”
“并非是你小看了我,而是因为你何尝试过了解过我,如你们儒门又何尝试着去了解我们鬼谷派一样。”君箫染笑着,这一刻,隐春秋第一次从君箫染的言语之中听见了神色的波动,那是一种非常自豪的情绪,以鬼谷派而自豪。
听此,隐春秋唯有苦笑,他并非是不想或懒得去了解鬼谷派或君箫染,而是因为历任鬼谷子都被如神龙,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历任鬼谷子传授弟子选择的地方不一,顺心而为,又谈何去了解呢?
“你具体想知道什么?”压下心中烦躁的情绪,隐春秋道,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平生罕见的对手,一位一开始就可以反客为主,将劣势转变成对自己有利形势的对手。
此时,已经由不得隐春秋不承认,他们两人一位鬼谷派当代鬼谷子君箫染,一位儒门衔令者隐春秋,此刻鬼谷子君箫染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或许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君箫染没有底线,但却绝对也不能否定君箫染的踩滑板智慧谋略等相关之因素。
“我想知道移花宫世代相传的明玉功法是否把真只有第九层!”
隐春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凝视移花宫眼眸,道:“你想救邀月?”
“我想知道邀月是否会被死。”君箫染好不闪躲,对视隐春秋。
“心脏被刺穿如何可能不死?你认为你的剑没有刺穿她的心脏还是认为她可以刺穿心脏而不死?”
“我相信她不会这么简单死去,因此我才问了你这个问题,而你希望她死吗?隐春秋。”
隐春秋沉默了,他向来不说谎言,此时此刻无言可说。但君箫染却为他回答了:“你不希望邀月死,原因或许有许多,但我至少知道一点,当初葬花宫主之死,你一直怀有亏欠,难道不是吗?”
“是!我不希望邀月死去。”隐春秋道。
“因此你就必须告诉我答案。”
“你既然来此问我,岂不是你心中早已经有答案了吗?”
“因此我才来问题这个答案是否正确!”
“明玉功除了第九层之外还有一层,第十层碎心,亦名玉石俱焚!”隐春秋深深吸了口气,道出了隐藏在心中多年来的秘密。
“什么意思?”
“明玉功第九层脱胎换骨,蜕变重生,武学修为一跃千丈,但这脱胎换骨并不彻底。”
“想要彻底脱胎换骨就必须碎心,碎心之后重组才算真正脱胎换骨?”君箫染若有所悟,道。
“不错,但历任移花宫宫主就算少数几位将明玉功修炼至第九层亦不愿意修炼第十层,因为修炼至第十层,那便无情无语吧,犹如神祗,世间之事都无牵挂。”
君箫染皱了皱眉,道:“邀月碎心之举何意?”
隐春秋没有回答,继续道:“当初葬花宫主将明玉功修炼至第八层巅峰,即将迈入第九层玄关,但此时她选择碎心,直接修炼第十层碎心心法!而这其中的原因则是因为我。”
隐春秋的面上已经留下了眼泪,威严依旧,但面庞却已经柔情似水,“倘若当初我不去剑界,就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