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巨鳖脑袋探着。
鬼婴张开嘴巴,猛地叫着,声音四分刺耳。但对于巨鳖而言,如同摇篮曲一样。
六头巨鳖在地上爬动异常凶猛。
方才巨鳖出来,到底是从一口棺材出来,还是每一口棺材出来一个头?
它刚才出来的速度,攻击和杀伤力很强。
萧天将沉默不语,我也沉默不语。
眼前的六头巨鳖还是犹豫,我想它可能判断哪一边的战斗力要弱一些,再采取行动。
我对鱼鳖的了解是从小时候记忆开始。
我是见过野生的鳖鱼的。按说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都不吃鳖鱼,甲鱼一类,因为觉得它们生活在淤泥臭沟之中,属于不吉利的物种。我们村子的萧振邦老人就不喝老鳖汤。倒是现代,大家吃无顾忌,这野生的鳖鱼越大越贵。
所以那时候烂泥塘到处都能见到野生的土鳖。而且,常常听到这样的骂人法子:土狗,土鳖。表示那人没有见识,少见多怪的意思。
我小时候就听老人说过,见过脸盆一样大的鳖,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那脸盆大的土鳖和眼前的巨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现在二十斤的野生巨鳖,没有几千块钱,好像拿不下。要是抓出去,几万块钱还是买的出去。这巨鳖炖汤可以搞一个大型的鱼鳖宴席了。
据我所知,西藏苯教的经典《十万白龙经》、《十万黑龙经》、《十万花龙经》里面就记载过一头巨鳖。那巨鳖是九头,是水龙神王所骑。传言水龙神王有两种形态,西藏不少地方绘画还能见到水龙神王样子。第一种是头上长着七条蛇,手上挥舞由蛇群组成的绳套;第二种的水龙神王,身穿黄黑色蛇皮手形,持着容器和乌龟,骑在一头九头巨鳖的身上。水龙神王发怒的时候,会降下冰雹。
苯教是西藏本地的一种宗教,后来在藏传佛教盛起后就开始衰落。但当今西藏文化,已经离不开苯教的影响。或许在某个神秘的山谷河流里面,生活着九头巨鳖。有人见到了它的形态,想象出水龙神王,骑在这九头巨鳖的身上,控制雨雪。
但眼前只有六个头的巨鳖,着实有些古怪。
难道这六头巨鳖还没有完全长成九头巨鳖,还没有完全成为水龙神王的坐骑。只是我们的来到,打乱了它的成长环境。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要真是这样。它不跟我们拼命那就不是水龙的坐骑。我和萧天将就如同执行强拆的任务城管,尤其是萧天将到了这里,下手稳准狠,动手起来完全不留余地。我心中暗骂,九道啊,一百年前你怎么不知道里面住着一只巨鳖,慢慢等自己脑袋长大九个,现在它出来要把我吃掉了。
巨鳖应该是完全断定,我是那个软柿子,朝我爬来。
萧天将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巨鳖往我爬来,脚上往后一缩,好像是踩到篝火的火炭。我连忙叫道:“它怕火……快丢火……过来……”我再看金美秀和萧天将,金美秀的嘴巴张开很大,眼睛十分恐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伸手指了指我的后面。
我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巨鳖绕开了火堆。
现在动作很慢,但我明白只要我动弹,它会像一条闪电攻击我。而从金美秀的眼睛可以看出,我背后肯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的耳朵也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是古白衣,那个瘦成干狗一样假和尚吗?
我眼睛看着巨鳖,听着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断定不是古白衣,这个人的气息古怪。不是活人的气息。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德国士兵。被白图咬过的德国人,冰封了多年,终于醒了过来,也睁开了眼睛。
一定是刚才金美秀被巨鳖脑袋划破伤口那会,沁出了鲜血。
白图或者吸血鬼,对于鲜血的敏感度,和狗小贱对鸡腿有的一拼。而且这德国鬼不是我可以对付的范畴。似乎不在僵尸的范围里面。一想到狗小贱,我就觉得有些难过,我若死在这里,它的尸首都无处寻回?
我还是慢慢地把镇尸符拿出几张。
我低声说道:“儿子。你躲开点。”
鬼婴道:“爸爸……不……”
我道:“你往上跳。能跳多高跳多高。”我话一说完。水怪在地上一滚,去捡散开在地上火渣子。巨鳖嗖地一声跃起来,我蹲下身子,往另外一边滚开。
背后嗖一声,也有声音。
巨鳖撞上我背后摸上来的德国怪物。双方猛地撞在起来。这巨鳖竟然把一百多斤的打不穿杀不死的新白图给戳穿。地上的内脏不堪入目,这第一个醒来的白图,也走完了这短短几分钟新生活旅程。
我身子完全汗湿了。
这老鳖冲击力比子弹还要快,巨鳖随即离开了德国佬身上。白月明跃上了几米高,落在地面上。
我对萧天将骂道:“你怎么不救我?”萧天将拦着金美秀,竟然无动于衷。我大骂:“你个……”巨鳖又来了。这一下子撞在我的胸口,咔咔一声,只感觉似乎肋骨断了一样,我手上的镇尸符随即扬起,有几张落在火渣子上面,发出一股火苗,巨鳖一抖,没有再向前。
我飞出十多米,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心想难道我也被巨鳖给刺穿,我是要死了吗?一摸胸口,一片渣子的声音,胸口放着的黄金罗盘又当了一次防弹背心,但是外层的玻璃已经完全破了,里面的几根细针也算是破了,黄金镶嵌的地方也变形,黄金罗盘也算是坏了。
鬼婴落在地上,快速地跑向我,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想着他一定是要把巨鳖给吓到的。
可是巨鳖如此凶猛,怎么会被一只小小鬼婴给吓到!
德国佬身子硬得跟铁一样,都被戳穿了。一只小小的鬼婴怎么挡得住巨鳖的攻击。我喊道:“儿子!小明。让开。”
“爸爸……”鬼婴不屈地说道。
我又看着萧天将,朝他投去了求救的信号。萧天将拦着金美秀,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金美秀道:“你怎么不去救他!”
萧天将道:“我为什么要去救他!”
我的心如同万千刀割一样,为什么他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一个月前,在地宫之中约好的来吐蕃传授虫术,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
金美秀道:“我去救他她。”
萧天将伸手将她拉住:“你是去找死。等着怪东西长齐了九个头。我也对付不了他。我带你走,你还有用。”
我骂道:“原来你已经知道……眼前就是九头巨鳖,是水龙神王的坐骑?”
萧天将默认。
我问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萧天将冷冷地说道。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水怪,他也有些不自觉,不再是我见到那时候那样。萧天将黑衣一抖,把金美秀蛮狠地拦腰抱起来,脚上一挑,捡起了半块还烧着木头。猛喝一声,身上银光闪闪:“等你长满九个头再跟我说。”巨鳖被萧天将银光给镇住,六个脑袋缠绕了许久,判断自己对付不了,转过头看着我。
萧天将把金美秀抱起来,走到二排棺材,第五个格子,踢了一脚。又在第三排第七个各自,踢了一脚。石壁面前哐哐响了一声,是机关的声音,开了一扇门。
“谁说我是萧天将!”萧天将抱着不断打他的金美秀,进门前,对垂死的我说道。
不是萧天将,是谁?
我是见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