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妖

谁又能想得到,那个不断喝水不断呕吐的虚弱的蓝猫,体内有一个渴求得到自由的灵魂!

人的灵魂。

我问道:“然后呢?你是如何认识阿狸的,你是如何令药爷爷的为你服务的?”

猫博士顿了一下,反而问我:“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救你?”

我道:“不知道,或许是我们有缘分吧。”

猫博士道:“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是缘分,我只相信自己。”

我道:“自己!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猫博士道:“因为我救了你,才能完成我多年的心愿。我救你就是为了救自己,因为我的心愿无法完成,那么我白当了这么多年猫的。”

我更加困惑,起身找猫博士讨了一根烟。

于是我和猫博士换了一个地方,到了村外一条樱花道上,找了一条长椅。

我点着烟,将蓝猫放在一旁。

我吐出一口浓烟,问道:“什么叫做我才能完成你的心愿?你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我?”

猫博士道:“一年前我才探听到你的消息,那时候我才觉得看到我的希望了,我派人去中国找过你,但你一直都很忙,不见踪影。到了今年,我才得知你的消息,真是欣喜不已。”

我耐着性子道:“所以我在美国遇难的时候,你救了我?”

猫博士道:“是的,我和你之间有无法割舍的关系。”

我等着猫博士往下说,手上的烟灰已经很长,它去没有说。猫博士探起脑袋,问道:“现在几点了?”

我回答道:“十点。”

猫博士道:“现在去樱花酒家。”我虽然要追问猫博士更多未知的事情,但看着猫博士口气,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我抱着猫博士,按照它的指挥找到了樱花旅店。

店老板认得猫博士,说这日本话,我比划了两句,说了两个中文词汇。店老板对里面喊了一句,老板娘从里面走出。

“欢迎来富士山!”老板娘能说一口标准的中国话,很礼貌和我打招呼。

在进旅馆之前,猫博士已经告诉要在这里订一间房子。

我向老板娘定好房子。老板娘很热情,说这蓝猫很聪明,又问那个叫做阿狸的姑娘和我什么关系。我想了想,说是我妹妹。

我在老板娘带领下住了一个小套间。

我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住着?”猫博士道:“有三个人监视着我们。”

我惊叫道:“不会吧,有人监视我们?”

猫博士道:“你相信我,所以我来樱花旅店,不能回家。”

我摊了摊手道:“如果真得有三个人跟踪我们,我去把他们解决掉。”

猫博士道:“不用,他们正好是鱼饵,等到天黑我们再离开樱花旅店……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来了……”

我道:“到了今年,你才发现了我。”我见套间放了两瓶矿泉水,准备开一瓶补充水源。

猫博士道:“对。我说了,你和我之间有很重要的关系。因为我是萧天将的第五个替身。”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手上的水瓶落在地上,里面的水“汨汨”地往外流,地板很快被水打湿。

我呆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才从乱糟糟的思绪之中回神过来。

我的嘴唇哆嗦,牙关发颤,好不容易想起了一句话,最后被完全憋住。

倒是猫博士开始说话:“我知道你很震惊,但我说的都是实情。”

我连忙把瓶子扶起来,里面的水已经流的差不多了……

“那么……不对……你真的是五道?”我问道。

猫博士道:“我没必要骗你。我接着往下说,我得到了猫博士的身体后,过了一个多月才活过来。我本来想混上东京码头回到大清去的,有几次本来成功,但我还是溜下来了。我萧天将……后来我才知道……我不是真的……我必须要报仇,我不能就这样回去。而且我也不敢回去,我怕有人对付我?”

我道:“那后来呢,你报仇成功了吗?还有,当时是大清?”

猫博士道:“是的。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每过一段时间,我就换一个地方,就是担心有人认出我是一只死不了的蓝猫。”

我问:“那你阿狸呢,还有药爷爷,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猫博士笑了笑:“我和阿狸早就认识了,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我,后来和我一起生活在日本。后来我认识小药的爷爷,他是个中国人,我教了他中医。”

“阿狸不是只有十八岁吗?”我这是有一个惊奇。

猫博士说:“阿狸永远都只有十八岁,永远都不会变老,过一百年都不会变老的,她容易愤怒,容易做下错事,容易淘气……一直都没有变……”

“她是一只妖怪……”

猫博士点头道:“天狗地狼,水怪火妖。”

我心想,天狗地狼,水怪我都见过了,那么阿狸岂不是火妖。

“阿狸是火妖!”

“没错,阿狸就是火妖。”

我的脑袋开始闪现,淘气可爱的女孩,恐怖的战斗力,以及夜店里那个被烧个一丝不挂的男子,现在想想,必定是阿狸做出来的。

我怎么没有想到,阿狸居然是火妖。

我深吸一口气,道:“难怪你要救我,原来我们真的有缘分的!”

我还是起身给猫博士磕头,虽然他是假的天将,但他有萧天将的记忆,对我也有救命之恩,给他磕头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猫博士道:“自己起来,我救了你,你给我磕头是情理之中的。”

我磕完头,恢复了坐姿,接着问:“那你是怎么被贺茂家给抓走的,你留着日本为了什么?”

猫博士道:“很多年前,贺茂家族的人找到了东北那边的青铜门,我就是那个时候被他们扣住了。”

“你是从东北山的青铜门出来的,那么知道还有其他八处青铜门吗?”我问道。

猫博士愣了一愣,问道:“一共有九个!和萧天将一样多?”

“是的,目前来看,西南有一个,高原有一个,黄河一个,长江有一个,还有就是长白山有一个。”我慢慢地说道。

猫博士也很震惊,道:“我原本以为只有一个,没想到有那么多个,可真是不可思议啊,咱们华夏老祖宗的智慧和创造力真是厉害。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和猫博士说了很长的时间。

大致摸清楚猫博士的行迹。大概是日本明治维新前后,贺茂家族的人进去了长白山,意外地发现了萧五道,贺茂家的数位高手和阴阳师合理制服了萧五道。

最后带回东京,当时日本维新刚开始,新的东京正在建设,贺茂家族和安倍家族都参与建设之中。

在贺茂家族的大院里面,特别造了一个地宫,把萧五道放在里面,而且贺茂家人想打开萧五道的嘴。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年,萧五道夺了蓝猫的舍,跑了出来,开始了在日本长达十年的流浪。后来和火妖阿狸相遇,才结束了流浪,从此生命安全得到保障,却已经是二十世纪初叶了。

萧五道一方面追踪自己的真相,一方面计划着想贺茂家复仇。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萧五道得知,为贺茂家效命的山口家道士,早在多年前发现了另外的萧天将——萧六道。萧五道开始意识到有多个替身的存在的事实。

后来世界大局变化,两次世界大战,很多事情耽误下来。直到一年前,萧五道猫博士,通过贺茂家族发现了我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成功复仇?”我问道,“你不是有厉害的火妖吗,要贺茂家族的人跪在你面前都是简单的……”

猫博士萧五道说:“杀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杀虫,只要把虫子毁掉,才能彻底毁掉他们,人是杀不绝的,杀了之后还能生,二十年后都长大了。”

我道:“是啊,虫师不杀人,只杀虫。”

猫博士说:“贺茂家打开东北青铜门之际,带出了一只虫子。正是因为这只虫子,我的复仇迟迟都没有成功。而且阿狸虽然是火妖,但毕竟是个女子,似乎天生对虫术都有抵抗感。我花了数年教她对付虫子,但收效胜微。”

贺茂家居然做了一件和郭壶公相同的事情。

细细一想,难怪去贺茂家时,到了第三关火妖阿狸就不敢去了,原来她对虫子没有一点好感。”

“后来我又想教小药的爷爷、和小药爸爸对付虫子的办法,可惜他们都是资质平庸,学习中药可以,但是对于虫术却是七窍通了六窍,最后一窍不通。”猫博士叹道。

“既然是青铜门的虫子,为何那天去贺茂府上,却没有感受它的存在。我相信,以我对虫子的感应力,如果那虫子在府上的话,我一定感应出来的。”我疑惑地问道。

猫博士摇摇头:“没错,你的确感觉它的存在,可是如果它不在府上呢?”

“那在哪里?”我问道。

猫博士扭头看了看窗外,那边正是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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