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现在还存在这种惨无人道的职业吗?这简直是要人命了,那沈皓天岂不是和九门提督一样吗?”
老巫婆显然不知道“九门提督”是谁,回答:“不是职业,是人的命运,你不信吗?”
我摇摇头,口说我一点都不相信。
但我心中却已经信了几千万回了。
命运这东西,说起来,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的确存在。人越老就越相信命,没想到我就这么相信,难道我老了!
出了洞穴,一轮红日发白于东方,光芒万丈,照得人心暖暖的。
回到了湖水上面,老巫婆要带我一起飞下去,被我拒绝了,我和戏子、古秀连都不想坐着飞机,反正危险消解了,还不如再体会一下这里的风景。
沈安的尸体被装了起来,宋世遗坐了老巫婆的便车,飞到城市去治伤去了,王稳一声不吭地跟着。
飞机盘旋而起,小猫叫了两声显出了她最后的温情和留恋,随即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噪音之中。
等老巫婆和宋世遗离开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硬撑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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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天一干人还在昏迷之中,虎王将他们的枪支全部收起来,用绳索给绑住,提了清水泼醒了之后。
雄霸天骂道:“虎王,你要干嘛?”
虎王早就想收拾雄霸天,这小子还不老实,当即一巴掌霍在雄霸天脸上,道:“老子早就听不惯你个狗屁雄霸天名字了!”
虎王不含糊,随即直接用刀戳进了雄霸天的大腿。
“你妹……”雄霸天道,咬着牙关叫了起来。
戏子和古秀连没见过雄霸天,看着一堆枪支,还是很好奇的看着雄霸天。
古秀连道:“哈哈,雄霸天,你是俄罗斯人吧,到底叫啥子名字啊?”
雄霸天被古秀连一看,却被吓到了,因为古秀连手上正拿着一把枪在玩,他的肩膀上正站着一只蜈蚣,蜈蚣通体乌黑,看样子不是乖乖样子。
戏子道:“我这道士兄弟,不太会玩枪,很有可能走火的,他的蜈蚣也属脾气火爆的。”
雄霸天道:“我服了你们,我叫柴斯基。”
“哈哈哈,原来是司机啊。”戏子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虎王也笑了起来,两个名字相差还是很大的。
柴斯基的脸也变了,本来觉得自己名字属于有艺术气息,后来懂得中国话后,开玩笑都喊,司机同志,你好啊,所以他干脆换了一个稍显霸气一点的名字。
虎王对柴斯基的教训还在继续……
七七烧了一锅热水,给我喝了一点,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我的精神头也渐渐恢复,可以行走了。
金小贤没有别的爱好,把ak47、黑星五四和来复枪全部拆成零件,动作很娴熟,全部拆成了零件,最后绕着湖面,将零件全部丢到湖水里面去了。
柴斯基暗暗叹息,知道自己这回遇到一群怪物了,只求保住小命。
金小贤拆掉了枪械后,自己找了地方,把几个手雷也给拆掉,再也炸不响了,变成了废铁。
我心中暗叹,这货要是踢足球的,我头剁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金小贤干完这些活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最后在湖水边洗洗手,黑影游了过来,我急忙上前把他拉过来。
那鱼头怪见我过来,也游走了。
简短的休息过后,我们开始下山。雄霸天一行人交给虎王和金小贤看着。
我和七七、戏子和古秀连一路上看着风光,边走边说着话。
我很抱歉地对古秀连道:“对不起你了,实在很抱歉,奔波这么久,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的。”
古秀连道:“算了,我也不是为了什么黑色土蛋来的,算了算了。”
古秀连把土卵叫成土蛋,已经满不在乎了。
我笑道:“如果给你,你真的不要吗?”
古秀连停住了脚步,看着我,眼珠子眨动,道:“啥意思,不是在那个老妇人……不,那个老巫婆手上的吗?”
我喊道:“七七……”七七笑靥如花,拿出了一个土卵,正是那个黑色土卵。
古秀连目瞪口呆,道:“怎么又回到你手里了?”
我故意卖了关子,等古秀连的催促,才说道:“老巫婆最后找我说话,我乘着那个时候给顺回来的,也算报了一箭之仇,她从我身上摸走了,我也从她身上顺回来的。”
众人哈哈大笑,我猜测,老巫婆肯定是气疯了的。
七七问道:“那你还要不要的?”
古秀连挠挠脑袋,说道:“要的,刚才说的是气话的。”
古秀连前后矛盾,露出了窘态,大家一场轰笑。
当然,黑色土卵还是送给了古秀连。
“这个东西不是好东西,很不吉利的,这回你拿到之后,可以当心的。”我说道。
古秀连点点头。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下到了山间石屋。虎王把柴斯基的一行人都给放了。
我有些不解地问虎王。
虎王道:“若是山里没土匪,山神也会觉得寂寞的,吃了这么大的亏,我相信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实力了。”
柴斯基道:“虎王,我柴斯基不是不长记忆的人,你放我一条性命,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的双脚不会踏入长白山脉一步,但你若死了,你就管不了我了。”
柴斯基走后,危险才算彻底离开了。大家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石屋烧起了大火,用一个帘子拉了起来,留给我和七七,外面是古秀连和戏子,还有虎王。
金小贤精神抖擞,负责警戒,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月光洁白,巨大的月亮照耀人间,一片宁静。
金小贤打了两只狍子和几只野鸡,虎王找出晒干的极品小蘑菇,还有去年采集的松子。
七七主厨,将松子炒熟,把小蘑菇用水泡开,和山鸡蹲在一起,加上佐料等用大火炖了起来,把狍子肉洗干净,红烧炖汤,然后煮了一锅香盆的白米饭。
虎王把自己藏着几坛泥封的烧酒也给拍开了。
我还没有恢复元气,只喝了一小口,古秀连是道士,不吃肉,酒也不喝,只吃了些松子,吃了一碗米饭。
虎王和戏子、金小贤三人酒量也不差,特别是金小贤,将锅里的蘑菇全部捞起来吃了,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吃!好吃!”
众人哈哈大笑。
在石屋休息了几天,我身体基本没有大碍,山间的积雪早就化干净,马上就要进入夏天了。
虎王要去寻找虎小七一家,我、七七、戏子、金小贤、古秀连一起作别了虎王,顺着山间行走。
剩下还有一件事情,是去长白山的天池,将狗爷的指骨丢进去。下山后,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长白山天池,是中国和朝鲜的分界线,是松花江的源头,这里也是朝鲜所说白头山血统的发源地,原本这一块都是中国的,说金某成在这里游击战过,后来就划了一半给他们了。
我们下了山后,到了白山市,经由黑风口登山,这个季节,来这里旅行的人很多,金小贤换上了新衣服,尽量少说话,也隐隐有了中国人的气息。
我们从黑风口徒步登山,到了长白山天池上,已经是中午时间了。我把狗爷的指骨拿了出来,一只海东青在天上翱翔,唱着最后的哀歌。
戏子道:“好了,老狗啊,你回来了,不要再流浪了。”
黑色小盒子,一段小指骨安安静静地躺着。
“扔进去吧。”戏子催促道。
我回头看了看上山的人群,道:“等等吧,再等等!”
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叫喊声,矫健的翠花跑了上来,她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花布,看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东西。
翠花穿了一件花衣服,脸上扑上浓浓的胭脂,嘴上还有很艳丽的口红。
看起来很难看。
可是,这回在我眼里,我觉得翠花很美,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定,把最后最美的一面展现给狗爷沈家扬看一看。
“你来了啊!”我问道。
翠花道:“恩,时间刚刚好,我带了些祭品。”篮子的花布打开,是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盘炸好的鱼皮,一盘水饺,还有一瓶好酒。一路上的奔波,食物都颠簸得不成样子,没有一点样子。
我的眼中一热,转身过去把泪水擦掉。
“阿狗啊,你说你啊,你说你啊……”翠花道,到了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或许有些话在心中已经说了一万遍。
我将手指骨拿了起来,用尽了力气,将手指骨扔了出去。
后面追来的牛能,提着一把尖刀冲了过来,边走边喊道:“你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
金小贤动作很快,欺身上前,空手入白刃,将尖刀给夺了下来,牛能还在骂:“你接了电话我就觉得不对劲……还涂口红,这是往猪屁股涂……”
这是,翠花“啊”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手指骨“嘟”一声落入了天池上,起了小小的涟漪,远处的风吹来又要吹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