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位王公子也看出来了,原来是有人已占了碧字房。还不想让给自己。王公子仗着自己父亲是一城之主,嚣张跋扈惯了,而东海城的人又都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让着他,这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哪能受得了这种事情,当下喝道:“哪里来的杂种,竟敢跟大爷我争抢雅座。”
在王公子的记忆中,在这东海城还没人敢跟自己较劲,偶尔碰到几个愣头青,也在自己发火后。慑于自己父亲而对自己让步。
王公子的表现宇林都看在眼里,早在父亲宇世豪提出让他装作普通人时,他就在考虑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不引人注意,才符合一名无法修炼的世家公子的心态。现在终于知道了答案,就是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他在心里多少有些感谢王公子无意中给他提了个醒。但这却并不能影响到他接下来准备做的事。
张凌云正要上前教训这位王公子,宇林懒洋洋的声音已传来,“凌云叔,这是谁家的狗没拴好跑了出来,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张凌云配合着答道:“公子,反正不是我们家的狗,要不我给你问问?”说着,已转头对着王公子戏谑的喊道:“唉,那个谁?你是谁家的狗啊?”
宇林与张凌云的一问一答,把整个碧海轩的伙计及众食客给震住了,还真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看来这伙人应该也是大有来头的,有好戏看了,众食客吃完了饭的也不走了,就坐在那低声议论,等着看好戏。
王公子肺都气炸了,自己可是堂堂的少城主,竟被几个外乡人给取笑,一时竟气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这可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宇林并不给这名王公子回答的机会,已是大声吩咐道:“凌云叔,别管是谁家的狗了,打扰本公子吃饭的兴致,就是大罪,统统打断狗腿。”
张凌云立即恭敬的答道:“谨遵少公子令,动手。”最后一句声音转厉,已是对着八名铁卫下了行动命令。
八名铁卫早在这名王公子出言辱骂时,心中就憋了一团怒火,这时那还犹豫,立即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众人都是五级实力的元力师,又都身经百战,王公子及其身后护卫实力最高的不过是四级中阶,又如何是众铁卫对手。众铁卫连剑都没拔,在人群中拳打脚踢,很快王公子一行已全部倒在地上,其间,不断传出痛叫声,尤以王公子的叫声最响。
众铁卫并没有忘记宇林的要求,只见两名铁卫架住一人,另一名铁卫抽出重剑,用剑脊狠狠砸在这人的小腿上,喀嚓一声清晰的骨头断裂声已是传到碧海轩内所有人的耳中,这人立时发出了骇人的惨叫声,众人的心猛地一颤,竟有人比王公子更横更狠。
紧接着又是喀嚓一声,另一条腿也被砸断。这名被砸断腿的王公子的护卫已是疼的面孔扭曲,浑身轻颤,口中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两名铁卫顺手一松,已将其抛在地上,断腿处又是一阵剧痛,惨叫声立即更大了起来。
众铁卫轮流施为,挨个砸断双腿,但却偏偏把王公子留到最后。王公子几次想爬起逃走,都被监视的铁卫踢倒在地。他的心中越来越恐惧,拼命喊起来:“我是东海城少城主,你们伤了我,我父亲会杀了你们,一定会杀了你们。”听着耳边众护卫的惨叫,他的心中竟有了一丝后悔。
宇林冷笑一声,“东海城城主,好大的来头,好大的威风,别说你只是他的儿子,就是打他,他也得乖乖候着。”
张凌云这时也帮腔道:“一个小小的城主,何劳少公子亲自出面,就是属下,让他向东他也不敢向西,让他趴着他也不敢蹲着。”
王公子惊怕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宇林并不再理他,此时八名铁卫已将王公子的护卫统统砸断了双腿,只剩下了王公子,因见宇林正与其讲话,故而停了下来。宇林冷哼一声,道:“还不动手。”
“住手。”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已是进来十数人。
为首一人是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生的剑眉朗目,方脸,嘴唇上还留着两撇八字胡,此刻双目隐射寒光,显得英气逼人。正是他喊出的住手。
但众铁卫如何会听他的吩咐,在两名铁卫的挟持下,一名铁卫已是将手中重剑重重砸下,只听喀嚓一声骨折声,紧接着一声惨叫,王公子的一条腿已被砸断,而惨叫过后的王公子已是昏迷了过去,但这名铁卫并没有因此放过他,手中重剑顺势又一次举起,再次重重落下,喀嚓,王公子另一条腿也已经断裂。闷哼一声,王公子已疼痛的醒了过来,口中发出嘶嘶的低吼声,嗓子这一会功夫竟已喊得哑了。
这时,旁观的人中有人认出那名刚才喊住手的青年,竟是张氏家族的少族长张玉坤,张氏家族实力雄厚,手中掌握着一支人数多达三万人的高级佣兵团,其中不乏高手。
东海城就是由张氏家族控制的两座商业城市之一,可谓是当地的土皇帝。张玉坤的身份可不是一名东海城城主之子可以比拟的。这群外乡人刚才驳了他的面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了。已有好事之徒悄悄就此事打起了赌。
张玉坤轻皱眉头,对方毫不理会自己的行为虽让他很生气,但他并没有因此发火。这短短一会功夫,已让他看出了些端倪。王公子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弟,他很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这件事的发生如果说不是他主动挑起的,他绝对不信。而在被砸断腿的危险情况下,也肯定会报出其父的身份。而对方在明知表弟是东海城城主之子的情况下,竟仍然敢如此做,可见必有所恃。
炎土商业联盟的水很深,一不小心就会翻船。在普通人的眼中张氏家族是个巨无霸,是当地的土皇帝,说一不二。但张玉坤却不会如此单纯、幼稚。象张氏家族这样的势力整个炎土商业联盟不下百个,而比张氏家族庞大数十倍乃至百倍的也有。在这些大世家、大家族的眼中,张氏家族根本不入流,要想平安行驶永不翻船,张氏家族只能是左右逢源,小心谨慎。
略一思索,张玉坤遥对着宇林略为欠身,道:“在下张玉坤,张氏家族当代族长乃是家父,我这表弟得罪了兄台,在此我代他向兄台赔罪,还望兄台海涵。只是恕在下眼拙,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来自何方?”
“咦,你倒会说话,不象你这废物表弟,至于我叫什么是什么人?嗯,父亲,给他看看吧。”宇林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宇世豪说的。
宇世豪探手怀中,取出一方令牌递给张凌云,张凌云恭敬的双手接过,抖手向张玉坤掷去。张玉坤一把抓住,顿时呆了,只见那是一方孩童巴掌大小的紫色令牌,上边镶刻有九片金光闪闪的树叶,竟是炎土商业联盟四大世家之一宇氏家族的金叶令,而且还是尊贵的九叶令。
宇氏家族的金叶令分为四种,第一种是三叶令,上面镶刻有三片金色树叶,为家族普通直系子弟持有;第二种是六叶令,镶刻有六片金色树叶,为家族立过大功或身处高位的家族直系子弟才可持有;第三种就是这九叶令,镶刻有九片金色树叶,为家族族长嫡系一脉及家族长老持有;第四种是族长令,镶刻有十二片金色树叶,只有宇氏家族族长一人才可持有。
据说,这金叶令用途极广,而九叶令拥有者更是拥有极大权力,可凭令随时调动不超过五千人的家族军队。只要事后备一下案即可。
这人的身份绝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自己的父亲也不行。
“不知是宇氏家族哪位大驾光临东海城,请恕在下失迎之罪?”张玉坤向着宇世豪深鞠一躬,同时脸上的神色也极为恭敬。
宇世豪不得不出面了,在儿子宇林发威时,宇世豪就立时猜测出了宇林的打算,因此不论宇林做什么,他都没有阻止。但现在张玉坤提到了宇氏家族,他再不出面,可就要叫别人笑话宇氏家族的人藏头露尾小家子气了。
“宇世豪。”简短的三个字,此时从宇世豪的口中说出,竟透出一股强烈的傲气。宇世豪虽然已离开家族二十年,本身的锋锐已被商会的运作消磨的几近消失,但他的骨子里却永远铭刻着世家子弟的狂气、傲气、霸气。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立即爆发而出。
张玉坤呆住了,从这名中年人的身上他竟感到了一种与父亲身上类似的气息,只是他身上的气息比自己父亲的更强烈,这是一种久居上位者逐渐养成的独特气息。普通人是无论如何无法模仿的。
宇世豪,在宇氏家族中哪一位高位者是叫这个名字的呢?张玉坤心中思量。突然,仿佛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张玉坤一下想起了一人,已经失踪了二十年的人,宇氏家族当代族长的四儿子,人称四公子的,不正是叫宇世豪嘛。
“原来竟是四公子,在下实在是该死,竟然没能认出来。这位想必就是少公子了,果然是英俊潇洒。”张玉坤都不知该如何恭维宇林了,无论怎么说,宇林刚刚指使手下打断了自己表弟的腿,难道自己恭维他杀伐果决。
宇林也不好再继续找茬,要知任何事都是过犹不及。今天的戏就唱到这里。宇林冲张玉坤点了点头。
张玉坤面带微笑的道:“不知四公子与少公子可有时间,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不用麻烦了,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宇世豪婉拒道。
“那在下告辞,祝四公子与少公子一路顺风。”张玉坤又一次鞠躬。
张玉坤这时才打发众手下去搀扶起了王公子一行,一道去了。
宇林暗忖,此人倒也是个人物,那个废物公子一直在那疼的低嚎,他却始终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光是这份定力就已值得敬佩。还有这份心狠隐忍都是一个人成功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