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越火急火燎的推开那扇漆黑的大门的时候,面对他的却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弓弩,那黑色的质地,血色的纹路无不是宣告着它们的精悍,但是真正让张越的胆寒的却是那些弓弩之上的利箭。
一根血红色的圆木上一根如狼牙般锋利寒冷的箭尖,血槽之上更是铭刻着无数细小难辨的铭文,不仔细看的话就如同一条条血红的脉搏缠绕在整个箭枝之上。
灭神箭!这是可以杀死神的武器。
可以杀死神的武器有很多,但是毫无疑问这些都必须由神来操控,归根结底就是只有神才能杀死神!
但是灭神箭不一样,只要手持灭神箭,哪怕是毫无武力的三岁稚童机会得当,就能一箭灭杀神灵。
而这灭神箭的奥秘就在于它的质地和它上面刻印的符文。
它那近乎无坚不摧的质地可以轻易的割开神灵的身体,而那歹毒的符文则会化为一道诅咒直接腐蚀掉这个神灵的神格,而一旦失去了神格,神灵也就会陨落。
看着眼前闪烁的寒锋,张越急骤之下停住身体就要强行破开空间逃之夭夭。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箭!成千上万的箭!
成千上万的灭神箭,尽管这些灭神之箭在凡间是属于无价之宝,举国难求,但是这里是杀戮神宫,是至高神的邸宅。
张越的身体宛如一阵旋风急促的舞动着,旋转着,长剑泼水不入,将那些湍急的箭流拨开。
但是箭雨实在是太密了!
而这些独特的灭神箭都带着独特的力场,张越的神力对付这些灭神箭总是显得束手束脚,不仅毫无建树反而将自己逼迫的险象环生。
张越体内原本最庞大的巫力已经在世界规则的转换下成为了神力,而道门修炼而成的仙婴和佛门舍利子却收到了这个天地的束缚,不堪大用。
张越现在只是凭借着本身的体能和高超的剑技在战斗。
但是俗话说得对!‘久守必失’。
终于张越的手腕有了那么一丝的疲软,连续急促的挥剑早就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无法借用任何的多余力量,张越再高深的修为也无济于事。
终于一根狠辣的飞箭破开了张越的长剑支撑起的防御,箭狠狠的扎在张越的胸膛上,将他的身体带出了三丈远,将黑色的玉石地板狠狠的用脚划出了两道刻痕。
一股阴邪鬼祟的力量在张越体内穿行着,将他的身体逐渐冰冷。
紧接着一支又一支的灭神箭扎在张越的身上,而张越的身体也在这些箭力的冲击下退到了山崖之边,下面就是滚滚的血河。
血河中翻腾的冤魂幽鬼的利号声似乎在嘲笑着张越那犹如箭猪般的身体。
张越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森冷的箭尖,和一群面无表情的甲士,却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死到临头,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临死之前却连是谁在背后指使杀害自己都不知道。
他已经感觉到了神格中的冰冷,感觉到了空间之力的流逝,感觉到了神格的腐朽,感觉到了比黑暗更黑暗的前方。
张越不知道前方是否还有路,又或者又是一次穿越,但是他现在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沉,似乎要沉到无底的深渊。
事实上,他的身体真的是在下沉,只不过是从白骨山之上被抛下那无尽的血河。
没有人知道下到血河之后会是什么,因为凡是下去过的人或者是神都没有再上来过,即使是至高神艾格菲也只能将整块承载血河的大地一同搬回杀戮神国,而不能收取这些血河之水。
血河的水是浑浊的,如同浑浊的血液,吸收了太多的怨恨。
这似乎是天地之间最阴秽的一块地方。
张越的神格已经在那股邪力的侵蚀下消失了,但是张越的神力却没有消失,他领悟的空间规则也没有消失,因为张越的身体在无尽的血河之中。
血河是不通外界的。
世界的元素无法在血河中运行,而血河也无法容纳任何的世界元素。
这些元素和规则失去了神格的束缚原本应该消散,如今无法消散自然也会返本归元,会到张越的血脉,因为张越毕竟是一个巫人。
但是血河的凶险绝不仅于不能吸纳世界元素,而是因为它消魂销骨。
张越那么坚硬的肉身也已经在它的侵蚀下失去了大多数的皮肉和筋骨,只剩下胸膛和脑海由于有着空间神力、仙婴还有舍利子的力量保护才显得侵蚀的较慢。
但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