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城中喜事才停歇,便又是一桩大事,上官倾城以平民之礼上安家提亲,指明要迎娶安家六小姐。
新皇以平民之礼三媒六礼齐全的上门提亲这可是一桩大笑话,文武百官纷纷不同意,尤其是在帝后大婚不过两日,可上官倾城坚持如此。
不仅是媒礼做全而且还是平妻之礼,这一下便轰动了皇城,平妻,在平常人家也就是两个正妻,但在皇宫已经有了一位皇后,而这位出身相貌才智都是人上人,只怕进宫就是皇贵妃的身份,甚至连废后都有可能。
于是乎,一时之间满城风雨,就是安如柳的过往事迹也再次被议论纷纷。
不过安如柳此时烦心的却不是这件事情,“真的没查出来?”
“没有,而且小姐不仅是咱们院子,老夫人的院子还有几位夫人的院子最近都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可偏偏奇怪得很,什么都没丢。”
要说便是从那日大婚说起,安如柳在和安以知不欢而散后才被告知安家进了贼人,上上下下都有被人翻箱倒柜的痕迹,尤其是她的院子,连续两次被人翻了个里里外外,作案手法和第一次极其相似,迷晕了一个院子里的所有下人,而且是挑选她不在院子里的时间。
“要避开我和你,迷晕所有下人,这个人一定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不拿走任何财物,也没有伤人,目的就不是寻仇或者劫财。”这手法过于相似,不可能是苏墨君的人做的,难道上次真的是她误会了他?
“小姐小姐,皇宫里又有人来提亲了。”
“烦不烦人,一日来了两次,还让不让人活了。”逐月都不耐烦了。
“老爷和老夫人催着让小姐去回话呢。”
“告诉他们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太上皇亲封的长安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妹妹,哪有嫁入皇宫的道理,这于理不合,让他们回去。”安如柳断然拒绝,转身又和逐月探讨失窃的事情,倒是苦了银鹭再次去跑腿通传相同的话。
就这样僵持了几日,或许是迫于朝堂压力,又或是安如柳的态度过于坚决,上官倾城也不怎么派人来了,不过隔三差五的还是送礼上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安如柳已经被她视为己物。
“小姐,您看。”
安如柳桌上放着几张一模一样字迹的纸条。
逐月怎么都看不明白。“这什么意思,对方要小姐交出什么?”
看来那人是没在安家找到想要的东西终于奈不住性子了,现在就是明目张胆的问她索要,第一张字条是在逼她将藏宝图交出来,第二张已经是警告,今日这第三张却是……“还是在花盆底下发现的?”
“是。”
“我们出去一趟。”这藏宝图的事情应该只有她和苏墨君知晓,但是苏墨君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方背地里鬼鬼祟祟虽然威胁她却不确定东西在不在她这里也不远路面相见,应该不是苏墨君的人,但她也对这藏宝图知道的不多,现在能解开她疑惑的就只有苏墨君了。
“咳咳咳,小姐你去哪。”银鹭捂着鼻子正好碰见要出门的安如柳。
“出去走走。”
“小姐啊,你可千万别往外面跑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多乱。”银鹭叉着腰咳了几声。“你们不出去是不知道,最近城里好多人病了。”
“怎么突然就病了?”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病了,满大街的都是病人,你可别出去了。咳咳咳咳。”
逐月见状,一把抓过银鹭的胳膊,“你刚刚从外面回来?”
“是啊,我去买了点东西,不过不亲眼看见真不知道外面乱。”
“小姐。”逐月看了安如柳一眼。“我需要去看看。”
安如柳点头,两人不顾银鹭阻止出了门,自然身后还跟着上官倾城派去监视他们的人。
“咳咳。”
“咳咳咳咳。”
一路上左右的行人都捂着嘴弯腰咳嗽,卖菜的,买菜的,各种摊贩店铺门口都挂着药囊,排队看病的人从药铺排上了大街。
亲眼看见才知道银鹭说的一点都不夸张,“逐月,这是什么病。”
“小姐。”银鹭皱眉,一脸严肃。“我看像是疫病。”
“疫病?”皇城之中哪来的疫病,更何况如果是大规模的疫病这些医馆一旦查出一定要上报朝廷由朝廷控制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确定?”
“看他们的情况很像是,但是不能确定。”逐月不把脉也不敢确定。
安如柳但愿是自己多想,论起这正统的病情她始终不如逐月精通。“先不管这个,去歌舞坊看看。”
一连三次换主的歌舞坊改头换面成了酒楼,在门口招呼生意的小二没精打采的,看见安如柳来了顿时一个激灵转身就要走。
逐月一把拉过她。“看到我们就要走,是怕我们没钱?”
“哪敢啊,这位大人,饶命啊,小的也就是混口饭吃。”
安如柳细细一想。“是你?”
“是是是,就是小的。”那不正是上次被她掐着脖子质问的小二,“大人啊,小的也就是混口饭吃,上次您来闹了那一出小的已经被解雇了,这次好不容易换了新东家,大人还请高抬贵手。”
“新东家是什么人?”安如柳丢了一锭银子,作为赔偿。
“新东家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绝对不会作奸犯科的。”小二见了银子也胆子大了些。“要不两位大人进去坐坐?”
“上最好的茶。”逐月跟着安如柳进去道。
酒楼里也燃烧着几个药草炉,闻不到饭香,反而满满的都是药草味道,安如柳皱皱鼻子坐下。
不消片刻饭菜就上来了,“两位慢用。”
“你们听说了没有,新皇可是闹了大笑话呢。”
“咳咳,这个我知道,他要迎娶自己的妹妹。”
“什么妹妹,那安家小姐不过是被册封的,没有血缘关系,听说是个美人,怪不得新皇才迎娶皇后就急不可耐,要我也这么做。”
“你小子还想左拥右抱呢,小心你家的凶婆娘。”
“男人嘛。哎,你的病好了?”
“咳咳咳,大夫说了小问题小问题。”
“我不同意你们的说的。”突然对面那桌的书生一脸不满。“新皇上任不过半月就闹出这种丑闻,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该有此乱伦之举,简直有违孔孟之道。”
“你这穷书生跟谁说话呢。”
“就是和你们这些粗鄙之人。”
“呸,你说什么!”
“李兄,李兄别和这些人斤斤计较,他们哪里知道国家大事,我看国之将亡就是因
为这些人。”
“我看你们几个臭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住手,几位住手,不要打啊。”端着盘子的小二急忙去劝架,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几人扭打了成了一团,“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才做两天又要倒霉。”
一时之间看戏的,吵闹的,意见不合的全都凑了上去打成一团。
“这些人竟然在背后用小姐的名声说是。”逐月拔剑就要上前。
“你也要不顾体统的和这群人打成一团闹事生事?”安如柳伸出筷子。“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那个祸水?”
“小姐。”逐月被安如柳这么一劝才冷静下来。
“咳咳咳,噗。”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人群散开。
“死人啦死人啦。”
“抓住他们,他们杀人了。”
原来那群大汉之中其中一人到在地上咳血不止,而另外一群书生则是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不是我们,你们别胡说。”
“就是你们,你们杀了人还想抵赖,杀人偿命。”
“对杀人偿命。”
躺在地上流血的人却是猛咳,逐月见状不对刚想上前,突然一个穿着长衫长褂之人抢先一步。
“不好了,这人死了。”果然那人抽搐了两下真的没了声响。
“他们杀人了。”
“我看不像,好像是病,是鼠疫,是鼠疫!”长衫算命的道士蹲在地上突然大嚷的捂住口鼻。
“道长你别胡说。”
“怎么会是鼠疫。”
“死于疫情的人都是口吐乌黑的血,而且这位朋友是不是一直咳嗽?”算命道士询问。
“是啊,这么说来我想起来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好像的确有人得了鼠疫就是这么死的”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整个酒楼里的人都沸腾了,桌椅板凳都掀翻在地,四处逃窜。
而那查出鼠疫的道士则是掐指一算,“天降妖星,祸国殃民,祸水啊祸水,这是报应!”
“大师快走吧,别算了。”
“妖物现世,帝王不仁,天降惩戒啊。”
“哪来的妖物?大师快走吧。”
“妖物祸水啊,安家,安家!”
安如柳闻言,眼底寒光一片。“抓住他。”
逐月翻身就去抓那个道士,而见到有人动武,酒楼之中更加混乱,四处逃窜,不一会就是一片狼藉。
安如柳查探了地上死去的那人,随后追上逐月。“怎么样。”
“问他。”逐月一脚踢翻被逼到死角的道士。
“你们是什么人,敢对贫道无礼,就不拍天罚吗。”
“你连我都不认识也敢到处造谣。不是说天降天罚吗,上天既然都已经降了惩罚我还怕什么。”安如柳冷笑。“我问你,你刚刚说的那个妖星是指什么?”
“妖物现世,帝王不仁,天降惩戒。”那道士依旧胡言乱语,“安家的妖物迷惑皇上才降下这场大乱”
“闭嘴。”
“你也敢说,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了吗?”安如柳示意逐月放开他。“安家的妖物,你背后的主使者是什么人。”
“你说什么,贫道听不懂,施主你要相信天理。”
“如果我说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妖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