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青石翁哆嗦着,站了起来。冲儿立刻冲过去扶。
“爷爷,你没事吧!”冲儿关心的问。
青石翁顾不得自身的疼痛,蹒跚的来到雁奴的身边。此时,雁奴仍旧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赤红色玉石。
青石翁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整张脸都扭曲着,特别是他的眼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爱的东西。他的双脚似乎已经毫无力气,可他仍旧强迫他们向前迈着。
他的双脚想着雁奴的方向,目光也早就锁定了雁奴的方向,不用说,心也早就放在了雁奴的身上。
他的神情似乎很激动,可他的目光中却毫无关切的意味,那是一种欲望,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欲望。
当他踏出最后一步,他终于来到了雁奴的身边,他指着雁奴手中的赤红色玉石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冥玉石!他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雁奴本打算上前去扶青石翁,却被他阻拦住,他又道:“快说!这东西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雁奴被青石翁那执拗的神色吓了一跳,道:“爹!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你快说!”
“我……我不知道,他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手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雁奴一害怕,手一抖,本以为手中的东西会落在地上,却不想那东西竟凭空消失了!
冲儿突然惊讶的喊道:“娘!你会变石头的!你好厉害!刚刚那个红色的石头就钻到你身体中去了!”
雁奴在慌乱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摇着头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青石翁怕自己一时眼花看错,紧张的拉着冲儿问道:“你说什么?你也看到刚刚那团红色的东西,进入到他的身体中?”
冲儿肯定的、用力的点头,道:“是啊!我看到了,那红色石头顺着娘的掌心慢慢渗入到她的身体中去了!”
雁奴用力的抖着手,焦急的道:“怎么会呢!我身体里怎么会有石头呢,爹爹,我是不是生病了!不!不!不!不是生病,我是不是中邪了!”
连气都快喘不匀的青石翁,突然有了精神,疯了一样抓住雁奴的手,左看右看,道:“这东西,你是不是从小就有?”
雁奴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他那么诡异,我怎么会从小就有呢!就算送给我,我都不要!”
青石翁似乎不理会雁奴究竟说了什么,追问道:“说!你娘是谁??你爹是谁?”
雁奴摇头,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冲儿,道:“我……我不知道!”
青石翁不由分说,手上用力,急切的道:“不知道!难道你是孤儿!”
雁奴疼的呲牙咧嘴,但她更怕此时青石翁对她的这种态度,她道:“我不是孤儿!”
青石翁寸步不让,道:“那你为何不知父母是
谁?”
雁奴立刻将自己的手腕从青石翁的手中挣脱,用求饶的口气道:“我从小跟爷爷一起长大,不知父母是谁!”
青石翁疑惑,问:“爷爷?你爷爷是何人?”
“是……爷爷不让我对外人说!”雁奴说。
冲儿刚想开口为雁奴求情,青石翁突然大喝一声道:“说!”
雁奴和冲儿都被吓的一哆嗦!
冲儿低声道:“娘,你快说啊,别惹爷爷生气!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青石翁冷哼了一声,阴恻恻的道:“她真的有拿我们当一家人吗!否则,就不会一直隐瞒她自己的身份!”
听青石翁如此失望的话语,雁奴终于沉不住气了,她立刻道:“不是这样的!我从小跟爷爷长大,可是就在我出来之前,爷爷已经被恶人害死了!”
“你爷爷是何人?”冲儿问道。
雁奴道:“我爷爷是驻颜神医!”
青石翁抬了抬眼皮,道:“胡说!既然你爷爷是驻颜神医,他为何不为你医脸?”
“爷爷怕为我医脸以后留下后遗症,一定要等到最后一味药集齐才肯为我动手术,可是……”说到此处,雁奴不禁想起驻颜神医惨死时的情景,抹着眼泪道:“可是,才入球,眼看着天穹树的果实就可以收获了,百草谷却引来了杀身之祸,如果不是爷爷事先将我藏起来,恐怕我现在也已经身首异处了!”
听了她说了事情的原委,青石翁又问:“既然你记得爷爷,为何不记得父母是谁?”
雁奴道:“我只记得八岁以后的事情,八岁以后,我就一直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爷爷从来不会对我谈起爹娘的事情,而且,我曾经听他对别人说,我是捡来的!不过爷爷那么疼我,我一直都不信!”
话说到此处,青石翁突然无言的走开了。就连冲儿和雁奴上前去扶,他也将他们一一推开。
雁奴和冲儿面面相觑,等青石翁进了石屋,冲儿立刻问道:“娘,你有没有事,刚刚你真的好厉害!那快红色的石头更厉害!”
雁奴并没有觉得身体不适,她道:“我没事,也没有受伤,可是那块石头我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倒是爹,他刚刚情绪那么激动,不会有什么事吧!”
冲儿不以为然的道:“能有什么事,我看爷爷没准看中了那块红色石头,可是你却把它变没了,爷爷当然发火了!如果你不想爷爷生气的话,就快点把那快石头变出来啊!”
雁奴知道冲儿的心思,这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大男人,内心远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成熟。十几岁的人了,说话的口气、思考、行为的方式,总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明明自己想看看那块石头,却用爷爷当借口。
雁奴道:“现在就算我想把石头拿出来,也没有办法!刚刚是情急之下,那石头才跑出来的!”
冲儿满脸失望,又道:“刚刚那两个怪物是来找你的?他们说的什么权杖是什么东西啊?
”
“权杖!糟了!”雁奴想到光之权杖可能已经落入别人之后,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往房间里跑去。
天亮时,雪已经停了。
雁奴昨夜便收拾好了行囊,吃过了早饭,她对冲儿和青石翁道:“爹,冲儿,昨夜来的那两个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可是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昨夜我们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
雁奴自怀中将光之权杖掏了出来,道:“这是光之权杖,佛竺教的圣物。昨天夜里到青石涧中的那两个怪物,就是来找它的!我受人之托,要将它送到佛竺教新任大祭司的手中。我对你们隐瞒了这么久,都是我不对!我们是一家人,理应对你们坦白!”
青石翁面无表情的道:“你一个女孩,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到佛竺教人的手中,万一路上遇到麻烦,你怎么处理?”
雁奴道:“我爷爷曾经说过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既然肩负着这个使命,就一定会将这件事完成!这几个月,多谢爹和冲儿的照顾,等我将光之权杖送到他主人的手中,我再回来为爹尽孝!”
青石翁叹了口气,道:“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昨夜在你掌中出现的那块赤红色玉石,又是什么!”青石翁的声音突然由以往的尖锐变得平淡了,这是不加修饰,不加掩藏的声音。
雁奴知道青石翁话中有话,继续听了下去。
青石翁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是皇家内卫!”说着,他将袖子挽起,在他的右手臂上,有一处梅花刺青,那是皇家内卫的标志。他继续说道:“我十六岁被选入皇家内卫,从一个小小的普通内卫,一直做到内卫的上将军。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分光无限!
直到七年前,皇上派我护送蝶妃和遥玲公主到西普山求医,在回宫途中遇到袭击,我所带的一队内卫,除了我,无一人幸免。而蝶妃和公主也下落不明,丢了公主和蝶妃,我已是死罪。所以,我便逃到这青石涧中来了。”
雁奴问道:“所以,您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年?”
青石翁点头道:“不错!我本以为蝶妃和公主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一直躲在青石涧中,不敢出去。我在谷中多年,幸好有冲儿陪我!”
雁奴有所疑惑,问道:“可是我的身份,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刚刚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知道我是谁?好像知道我爹娘的事情?”
青石翁点头,带着一丝苦涩道:“不错!如果我看的没错,昨夜你用来对付那两个怪物的东西,就是冥玉石!”
“冥玉石?这名字好熟悉啊!”雁奴思索片刻,又道:“爹,这冥玉石,又是什么?”
“你莫要再叫我爹了,我万不敢当你的爹爹!倘若你身上的东西真的是冥玉石,你便该是我的主子!”
雁奴和冲儿都听的一头雾水,雁奴道:“爹你说什么,我不甚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