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奴见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怕哪句话说的不对,一旦惹得他发了脾气,自己再丧命于此。是以,她立刻接下男人的话道:“既然此处已无‘冰山雪茸’,小女子不便打扰,即刻便告辞。”
那男人的嘴角上扬,突然冷笑道:“来都来了,还想走吗!”
雁奴心知大事不好,可还是说道:“还请公子为小女子指条明路!”
“哼!那好,我就给你一条路!”男人轻轻拍了拍那通身漆黑的怪物,高声道:“波卡!死哪去了,给我滚出来!”
那黑色的怪物会意主人的意思,挪动脚步,调转方向。
波卡突然显身,跪在黑色怪物的脚下,道:“主人有何吩咐!”
那男人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将那个女人绑了,带回家去!”
波卡跪在地上不动,男人轻挥衣袖,将一股真气打在了波卡的身上,冷冷的道:“怎么!你要造反不成,还不快去!”
波卡被打出去老远,口吐鲜血,听了男人的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雁奴身边。
雁奴以为波卡要拿绳子将她绑起来,却见波卡伸出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一根绳子突然凭空出现,将雁奴绑了个结实。
那男人乘着坐骑悠闲的向前走着,波卡满脸委屈的揉着身上被打的位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却也不敢哭出声来。
雁奴看着波卡,波卡只牵着绳子的一头,带着雁奴向前走,不说话,更不敢看雁奴。
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座坐落在山脚的大宅子出现在眼前。
远远看去,白色的宅院与山上的积雪融为一体,仿佛一个水晶宫殿。
通身漆黑的怪物载着主人自正门走入宅中,波卡却拉着雁奴从旁边的小门走入大宅。
走入大宅后,那男人并不回头,对波卡吩咐道:“波卡,将那女人锁入地牢!若放跑了,我扒了你的皮!”波卡似乎非常怕这个男人,听了男人的话紧紧的缩着身体,打着哆嗦,立刻拉着雁奴向前走。
雁奴抬头四望,这宅子竟一眼望不到边,不知究竟有多大。奇怪的是,宅子内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就连仆人们穿的衣服都是白色的。
白色,让雁奴想到了死亡。
她看着无言的、怯懦的波卡,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无助的感觉。
若之前躲过的几次劫难,都是因为她的运气好,那么这次,她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她不知道那个绝色的、冷酷的男人是谁,不知道她此时身处何地,更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波卡拉着雁奴走在一段通向地牢的台阶上,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人,才低声道:“波卡早就说让雁奴赶快离开,雁奴应该听波卡的话!”
波卡再次说话,让雁奴燃起了希望,她立刻问道:“波卡,这是什么地方?我要怎么做才能出去?”
波卡用力的摇头,道:“雁奴这次出不去了!波卡不能放雁奴出去,波卡放雁奴出去,会被主人打死的!”说到主人,他突然捂住嘴,连连的说道:“波卡不该说主人的坏话!波卡不能说主人的坏话!”
雁奴
立刻拉住波卡,问道:“波卡,告诉我,我该如何离开这里!他们打算将我怎么处置!”
波卡一步步的向前走着,想了想,道:“有一个方法,能救雁奴的方法只有一个!”
雁奴立刻问道:“是什么!”
“主人的腿,你只要能够医好主人的腿,主人会答应让你离开!”
雁奴疑惑,问:“他的腿怎么了?我被关在地牢里,又怎么能够医治他的腿!”
波卡立刻拍了拍胸口,道:“波卡会对主人说,雁奴能治主人的腿!”
“可是,我不是爷爷,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他治好腿!”雁奴有些没信心的道。
波卡立刻凑到雁奴的身边,用更低的声音道:“雁奴手中的圣物,能医百病!只要雁奴想帮主人,主人的腿肯定会好!”
雁奴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道:“也好,反正留在地牢里也是等死,倒不如拼一拼!”
漆黑的地牢中阴暗、潮湿。
雁奴缩在墙角,不住的发抖。
耳边,痛苦的哀号声此起彼伏。
鞭子抽打的声音、烙铁烫在身体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雁奴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折磨着,似乎受刑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不!这种被恐惧慢慢吞噬的感觉,比被人鞭打更加痛不欲生。
雁奴不知这地牢,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这里关了多少人。
坐在一堆稻草上,身体已经被冻的麻痹。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已经破裂,鲜血从指甲下滚滚流出,拼着命的要将她体内最后一丝热量都带走!
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将雁奴的心牢牢的锁住,她本想在地牢中掘出一条出路。可地牢的主人早就有准备,地牢的四壁都是由一种特殊的铁打造而成,进来容易,想出去却难比登天。
雁奴拼着命的在铁板上挠抓了一阵,铁板上连个印记都没有留下,她的手指却伤痕累累。
这铜墙铁壁的地牢,一如他的主人,严酷、冷血、毫无怜悯之心!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雁奴心中焦急的想着。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为何我总会碰上这样不寻常的事情!为何每个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会针对我!
雁奴偷偷的将怀中的光之权杖拿在手中,权杖如一只沉睡的凤凰,安静、优雅的躺在雁奴的手中,不动,无念。
雁奴几乎带着祈求的口气,瞧瞧的对手中的光之权杖道:“都说你是有灵性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无论雁奴说什么,光之权杖都不做回答。
“唉!你不过是个没有生命的摆设罢了!我真是急糊涂了!”雁奴将光之权杖收入怀中。
突然,她的一只脚被一个东西牢牢的缠住。
雁奴吓的大叫一声!“啊!是什么东西!谁!谁在那!”
地牢中实在太黑了,除了能闻到地牢中发霉的气味,能听到一些声音,还能感觉到一点风的波动,能感觉到冷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不管三七二十一,雁奴狠狠的踹了两脚,将脚
挣脱出来,吓得紧紧的贴着墙站着,不住的问:“谁?是谁?”
老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就连之前那些痛苦的哀嚎声,鞭打声,都凭空消失。
静,只剩下雁奴急促的呼吸声。
静,静的可怕。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雁奴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可是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个孩子的承受能力毕竟有限。
一个无辜的女孩,站在黑暗的角落,无助的流着眼泪。谁能在此时伸出援助之手?
上天似乎有意要考验这个女孩,没有人来问候她的心情,没有人理解她此时的恐惧和无助。
寂静仍然在延续着,只有她低低的抽泣声,一声声的敲打着牢房的铁壁。
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悄无声息的自远处慢慢靠近,他似风,无声。他似蛇,在地牢中肆意的游弋。他似鬼,躲在黑暗的阴影中,窥伺着所有有生命的东西,垂涎欲滴。
终于,他来到了锁住雁奴的这间牢房,血红色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条缝。像是发现了有兴趣的东西,眼中的红光突然亮了起来,红的如一只熟透的果实。
血红色的眼睛慢慢靠近那个靠在墙角哭泣的少女,带着腥气的舌头贪婪的舔着嘴唇。
雁奴全然不知她所面临的危险,两只手缩进袖子中,冻的瑟瑟发抖。
一只鞋子,因为刚刚挣扎的太过用力,不知落在何处。光着的那只脚只好放在仅存的一只鞋上。此时的雁奴无比的落魄、无助。
当然,她此时的处境,更加危险。
因为那条血红色的、带着腥气的舌头已经快要缠在她的脖子上,只消一口她的鲜血就会泊泊的顺着那条舌头,流到一张血盆大口中。
那血红色的眼睛兴奋的不住的眨着,且越瞪越圆,带着腥气的舌头隔着空气,舔舐着雁奴的脖子。他并不着急享受这美食,因为这地牢中所有的囚犯,都是他的食物,他有的是时间慢慢享用!
一个有着尖耳朵,坐在隔壁牢房的家伙,能够看到黑暗中的东西,他注意到了那只红色的眼睛,也了解那带着腥气的舌头的意图。他的一只手紧张的抓住牢房的铁栏杆,恨不得一拳将那个可恶的怪物打成肉酱。
可是,他却不敢动,因为他与雁奴的境况相同,他也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血红色的舌头终于牢牢的缠住了雁奴的脖子,两只尖尖的獠牙就贴在雁奴的皮肤上,稍用力,他就能尝到少女那馨香的鲜血。
“乌拉!放开她!”一个严厉的声音,传入怪物的耳中,他那变得血红的眼睛立刻暗淡了下来,惺惺的抽回了兴奋的舌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雁奴手脚并用的、拼命拉扯着缠在脖子上那黏滑的东西,就在雁奴体内的冥玉石将要爆发的那一刻,那另雁奴几乎窒息的力量终于消失了。
雁奴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顾不上擦去那个怪物留在她脖子上的口水,颓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坐在隔壁牢房里的尖耳朵,见那血红色的眼睛消失了,终于松了口气。他拍着急速跳动的心口,深深的吸了两口地牢中带着腐臭气味的空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