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用吗?好用吗?”
“对我管用也好用,但对你就不见得了。”
“为什么?”
“事儿相同,人不同啊,宁哥!甜儿和詹媛是不一样的。詹媛当初对我没有敌意也没有厌恶感,顶多是嫌我整日晃来晃去挺烦的,她对我是完全没有误会和芥蒂的。所以,只要我坚持守着她,缠着她,她自然乖乖地转变心意了。可甜儿不同啊,她是十分非常以及无比地讨厌你啊,宁哥!”
詹晓宁搓了搓脸道:“有没有月光宝盒?我想时光穿梭,回到当初第一次遇见甜儿那晚。早知道是这样,那晚之后我就该娶了她!说不定我儿子都有了,你们说是不是?”
汝年递了一杯酒给他道:“现下也不迟啊!虽说甜儿对你没什么好感,但好感这种东西一旦有了,积攒起来就快了。难道说,你打算放弃了?”
“我可没说要放弃,除非她已经嫁人了,不然我怎么都要把她追到手!”詹晓宁拍着桌面雄心壮志道。
“有志气!”夏夜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但你第一步是要让甜儿相信你是真心的才行。现下甜儿还一直认为你是在耍她呢!”
“我都在想,是不是应该先把心挖出来给她炖了,这样她会信我一点。两位前辈,有没有什么高招啊?夏祖先的是死缠难打,年哥你呢?有没有什么不传外的妙招?”
“你就别问他了,问他他就得意,肯定会说他什么招也没有,什么招也没用,横竖人家初真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夏夜道。
“哦,我懂,魅力难挡是吧?”詹晓宁指着汝年点点头道,“这招我暂时学不会,那只能用死缠难打这个法子了。横竖她郑甜儿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我如来,不是,我詹晓宁的五指山!两位,慢喝,我去找甜儿了!”
门响了一声后,詹晓宁就出去了。夏夜往书架后瞄了一眼,小声喊道:“喂……甜儿?甜儿可以出来了!晓宁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喂喂喂,别在里面别晕过去了吧?”
话音刚落,郑甜儿一阵风似的从书架后跑了出来,招呼也不打,开了门就往外奔去。从院子走过的初真好不奇怪,看了看她的背影,走进书房问道:“甜儿怎么了?”
汝年笑道:“没什么,姑娘家害羞罢了!。”
“什么害羞啊?”
“自然是因为听见晓宁刚才那番话害羞了,”夏夜抖肩笑道,“但愿这回她能相信晓宁不是闹着玩儿的。不过,就算她相信了,晓宁要下的功夫还很多呢!这也是晓宁该的,谁让晓宁先欠她的呢?”
郑甜儿当晚跑回了浩瀚阁,住在了她之前一直住着的那房间里。一晚上,她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感觉心头像被什么煎着似的,一不小心就会糊了。反反复复折腾到天亮,她总算是睡着了。可没过多久,她又被外面的响动给吵醒了。
她好不烦躁,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想瞧瞧是谁在外面吵吵。一推开窗户,她就看见了詹晓宁,暗暗道了一声阴魂不散,赶紧把窗户关上了。然后,一溜烟地跑到*边,爬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念念有词道:“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赶紧走!赶紧走!”
“甜儿?”詹晓宁的声音如约而至。
“别喊了!烦死人了!”郑甜儿捂在被子里小声道。
“甜儿?”
“谁是你家甜儿?詹晓宁你烦死人了!”她继续嘀咕道。
“甜儿,我刚才看见你了,你应该睡醒了吧?我买了早饭放在外面,你喜不喜欢都吃一口吧,听见没?”
“谁要你买早饭了?”郑甜儿捂着耳朵念念道。
“还有……我刚刚碰到阮曲中了,他说你要去衡阳了。衡阳太远了,甜儿。你去当镖师也太危险了,不去好不好?你要真想找份工干,来我蹴鞠联盟吧!反正你球踢得那么好,不用太浪费了,你说是不是?”
“我才不要跟你一块儿踢蹴鞠呢!”
“甜儿,东西我给你放门口了,记得趁热吃啊!你讨厌我而已,别讨厌这些无辜的米肠粉和大白粥好不好?我先去蹴鞠联盟了,你有事儿就来联盟找我吧!走了!”
“滚!快滚!”
“另外……”
“还没完了?”
“还有件事儿,我姐在找你,你赶紧回府一趟。我走了哦,甜儿!记得把早饭吃了再去找我姐哦!走了哦!”
哗啦一声,郑甜儿把被子掀开了,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后自言自语道:“对哦,我还得去阮府呢!怎么把这事儿都给忘了?该死的詹晓宁,你别再出现了行不行?”
郑甜儿起*后,匆匆地赶回了阮府。随后,宝梳带着她和元宵进宫去了。没想到,这一次在吴贵妃寝殿的偏殿里,她见到的不止吴贵妃,还有刚刚回宫的皇帝。
落坐后,吴贵妃跟宝梳客套了几句,便起身去安排膳食了。殿内仅剩下了宝梳和那个眼神漂浮的皇帝赵构。正当宝梳觉得这氛围有点怪异沉闷时,赵构开口了。他一双眼睛在宝梳身上打溜了一圈后,闲散地靠在椅背上问道:“听说你还懂医?”
“回陛下的话,会一点点而已。”宝梳客气地回答道。
“嗯,”赵构微微点点头,透露出了一丝丝满意道,“懂医也是好的。能潜下心来学医的人不多,更何况是女子了。”
宝梳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赵构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像一个醉鬼在窥视猎物似的。片刻后,赵构又问道:“你哪儿的人?”
“哦,雅州藕新乡人。”
“家里有几口人?”
“爹娘都已经亡故,没人了。”
“没人了?那是什么时候嫁给你丈夫的?”
宝梳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心想这皇帝问得这么仔细做什么?人口普查啊?
赵构抬起眼皮瞟了瞟她,又问道:“怎么了?不好回答吗?”
“回陛下的话,不是不好回答,是民妇在想到底是哪一年嫁给民妇丈夫的。因为民妇很早就嫁人了,想想也有很长一段日子了。陛下忽然这样问民妇,民妇还得好好想想才能回到。大概七年多吧,民妇嫁给丈夫已经有七年多了。”
“也是很长一段日子了,”赵构玩着手里的玉貔貅漫不经心地问道,“过得还顺心吗?”
宝梳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垂眉回答道:“回陛下的话,过得是再顺心不过了。民妇夫妻感情甚好,连拌嘴都很少。”
“是吗?”赵构听了这话似有不悦,丢开了玉貔貅,拿起金樽喝了一口酒道,“可朕听说你们夫妻前阵子还闹了不合,还和离了,是不是当着朕的面儿不好说啊?此处就我们二人,不必介怀,就当朕是普通人就行了。”
“前阵子?哦,前阵子民妇与丈夫的确有些吵闹,但都是小打小闹,伤不了感情的。俗话说得好,越吵越情深,想必民妇与丈夫便是那一类人。当时民妇的确火冒三丈,心想这辈子都不要理那男人了。可一转眼,民妇心里又牵挂着他,一日不见当真是如隔三秋的。所以民妇这辈子是不能没有他的,若没他,民妇真跟死了没分别。”宝梳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偷偷拿眼去瞄眼前这皇帝。
只见赵构摩挲着金樽,嘴角勾起一丝蔑笑道:“你时常跟别人这样夸赞你们夫妻之情吗?”
“这是夸赞吗?”宝梳淡定应对道,“民妇不觉得这是夸赞,民妇只是如实禀报而已。在陛下面前,民妇怎敢说假话?民妇与丈夫感情是好,不敢有瞒陛下。”
“如此说来,你是不愿与你丈夫分开了?”赵构斜眼瞟了瞟宝梳道。
“陛下这话是何意?”宝梳反问道。
“你只管回到朕的话就是了。”赵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
宝梳沉吟了片刻,回答道:“陛下这话问得民妇心里惶恐,民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民妇哪里做错了或者说错了,还请陛下宽恕!”
“不必这么慌张,”赵构的眼睛在宝梳脸上滚了两遍后,放下金樽起身道,“在这儿候着吧!等贵妃回来她自然会跟你说的。”
随后,赵构反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宝梳心里有些忐忑,特别是赵构最后一句话。坐在那儿候了吴贵妃好一会儿,吴贵妃才回来。落坐后,宝梳问吴贵妃道:“娘娘,那方子我让詹媛拟了两个,您要不要过目?”
吴贵妃冲她笑了笑道:“不必给我了,不如直接由你来为陛下调养最好。你懂医的,自然会比旁人更仔细。”
宝梳略感惊愕,忙问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民妇长居宫中为陛下调养吗?”
“长居宫中不好吗?”吴贵妃笑盈盈地反问道。
一听这话,宝梳立刻起身,走到吴贵妃跟前行了个礼道:“民妇资质愚钝,还请贵妃娘娘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