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难辨

万仁福越觉奇怪了,道:“你的意思是对你们恫吓的不是白莲教的人吗?那会是什么人呢?”只见那姓周的汉子,狠狠地盯着对面那身披豹皮大衣的中年男子,厉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随即顿悟,府谷的城西只有两家酒肉楼,这白莲教限他们周家的酒楼搬迁,那便与这人称白面虎的白大朗脱不了干系了。难道是这白大朗与白莲教有勾结么?那这护商盟会与陕西这一带的护商底细,白莲教岂非全然知晓了么?众人越想越觉得可怕。白大朗环视了一下众人的目光就再也沉不住了,怒道:“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呀!周旺财,你说话小心点……”万仁福看着气急败的白大朗,不悦地道:“请静一静,还请周先生把话说清楚方好定夺是非。”只见周旺财一脸的沮丧,道:“此时周某也是方寸大乱,心神不宁,万庄主,请你见谅,三天前限令我们搬迁的那帮人,虽对我等辱打辱骂,却没有劫走任何财物,这能不使人生疑么?而这酒楼是周家倾尽家财开的,此时搬走实是血本无归了,唉!”

听了这话,万福仁的心情略定:周家酒楼的情况虽是蹊跷,却未必是白大朗所为,就算是白大朗所为,也极可能是白大朗栽赃于白莲教而已,并不见得白大朗与白莲教有何瓜葛。此时,只见那白大朗掣剑于手,大声叱道:“所以,你便陷害是我白某所为么?”白大朗极是盛气凌人。众人看他便要上前动手,此时两人身法闪动,出现在白大朗面前,抽出宝剑挡住了去路,轻道:“退回去吧!此是盟会,不可伤了和气。”这时出现的两人便是湘西双侠,李守仁和他的妻子。杨清风与李芷芸一眼就认出来了。李芷芸一阵激动,跑了出来,杨清风跟在她的后面。

李守仁与妻子王梅见了女儿当真犹如喜从天降,喜极而泣。李守仁拉住杨清风的手老泪纵横轻道:少侠果然言出必行!那时老夫随后也向不少名门正派求援,可都不敢施以援手!就只好邀了几过命交情的朋友前往,唉可怜我那几个几十年交情的好友,从此便阴阳相隔了。”杨清风把黑木崖上发生的事拣了一些简略地说了,也为李守仁嗟叹不已。后来李守仁便心灰意冷,带妻子儿女投靠了现在的万福仁,李守仁向万福仁引见了自己的女儿时,见到了万福仁那看自己女儿时的异样眼神,李守仁是过来人,隐约感到这便是情愫已生了,万福仁中年丧偶,至今未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杨清风,及女儿看杨清风的眼神,轻叹了口气。

大会还在进行中,只见那周旺财挺了挺胸膛,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周某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白大朗,自从周某在城西开了酒楼之后,无论是街上碰面,还是茶楼遇到,周某向你打招呼,你都不理采,只给老夫眼色看,是也不是?”白大朗,轻蔑地道:“是又如何。”周旺财:“你白大朗简直就是个白眼狼。”白大朗如何受得了这气,拍案而起,又要冲过去动手,左右的众人慌忙把他拉住。白大朗兀自怒骂:“他娘的,你们放开我,老子跟他拼了……”周旺财又道:“骂你便如何?白大朗,前段日子,我家的店小二,在路上被你家的看门狗咬了,你如何诬蔑是我家店小二辱打你家看门狗,反叫家仆把他毒打了一顿?你这不是欺人太甚了么?”万福仁叱道:“周先生,请你注意言词,这是护商盟会,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这样吧!你就先安心经营,我们盟会自会派人前往,巡察,到时大家相机行事可好。”周旺财拱了拱手道:“好,那就多谢了。”

先前那几个在客栈怒骂白莲教的人,也分别叙述了自家的一些惨境,参与盟会的人听了都无不为之耸动,骇然。万福仁走到中央处,大声道:“各位,以后你们那处有强盗,抑或是白莲教的来侵犯,便以敲打梆子为号,各家准备,前去救应,共保此境安宁。如若强人果真的到来,都由我派高手前来理会。”众人齐道:“我等只靠庄主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盟会散了,众人也散了,可是还有两个人没有走,自然便是杨清风与李芷芸了。此时的李守仁夫妇早已是万家聘来的座上宾了,万福仁似乎对杨清风与李芷芸的到来格外热情。刻意陪伴着这几个人在客堂里筵宴,对杨清风与李芷芸问长问短的。李守仁看在眼里闷在心里,也在打着小算盘:他俩一个年少英雄,一个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其实只要女儿喜欢,两个他都是喜欢的,李守仁心里虽是这么想,但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情况是否像他这么想也是不一定的。李芷芸的弟弟、李晓勇和哥哥、李孝天更缠着杨清风要听如何在龙潭虎穴黑木崖救出李芷芸的。杨清风也是少年心性,不厌其烦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宴席极为丰富,有鲜鱼,山珍,各种精品菜肴……杨清风与李芷芸何时尝过这等美味呢?都对万庄主的热情招十分感激。筵宴到很晚方散,万福仁又苦苦地把杨清风留着过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