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他们已消失不见,甚至连门都没见他们打开。
希斯塔边喝汤边用左手指着露台道:“他们从那里跳出去了,恩……这汤味道真不错。”
“真的假的?”
他轻笑道:“在我眼里, 他们比乌龟爬得还慢些, 你说我能不知道么?”他舀了一勺汤递给我, 道:“饿了吧?尝尝, 味道很好, 而且里边加了些提神的药物,对身体有好处。”我推开他的手,“哪里吃得下?母后也不知为什么突然那么吃惊, 还有哥哥……怎么办?”
“吃一口我告诉你为什么。”
“你怎会知道?”
“这是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你不知道才叫人惊讶, ”他笑着, 舀起一勺汤, 道:“来,先把这个吃了。”我狐疑地凑过去, 刚张嘴他就把勺子收回去,装作没看见我张大的嘴,自顾自地吃着,嘴里还不时发出‘恩恩’的赞叹声。
“你又耍我。”甩手走出餐厅,任身后希斯塔怎样叫唤也不理。都什么时候了, 还开玩笑。不过转念一想, 是呵……又不是法国出事, 他为什么急?各家自扫门前雪, 他当然不会为西班牙费神。
“唔……你做什么!”右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紧紧地丝毫挣脱不得。
剩下的话完全被堵在嘴里。
……
希斯塔……
“闭上眼睛,你难道不知道接吻要闭上眼吗?”一口冰冰凉凉的东西滑进嘴里, 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却因希斯塔的柔软而混身燥热。
“好吃吧?”他舔舔嘴角,戏谑道。
“你……”我想我现在一定是面红耳赤,狼狈至极。
“别走啊。”他拦住我的去路,不无诚恳道:“开玩笑的,见你那么低落,想缓解缓解气氛。”
“需要用这种方法吗?”
“我看你现在不是挺高兴吗?”
“……”狠狠地踩过他的脚,大步离开。他瘸着腿走过来,却比我还快,拦在我身前,“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
“你再说一次?”
“反正都是夫妻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他嘟囔道,随即正色对我说:“其实你母亲担心的是七皇子身边的人。”
“三大灵咒师之一的默拉墨德和行会的两个副会长?”
“是,也不全是。”他拉着我坐下道:“先不说默拉墨德,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你母亲担心的应是两个副会长。”
“那两人虽没有默拉墨德有本事,可自身实力在整个大陆也是少有,况且他们代表的是整个行会。”
“两个副会长唯对会长忠心耿耿,会长在二十多年前便失去踪迹,现在副会长会跟着七皇子,这只能说七皇子获得了会长的位子,也就是说……他控制了整个行会。”
“德国本不强大,可他获得了大陆剑术师一半以上人数的指挥权,以这样的兵力……西班牙想取胜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办?西班牙没希望了?”他摇摇头,道:“你冷静一点,这都是我的猜测,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德国没有那样的兵力。”
“……”母后……哥哥……
希斯塔轻轻抱着我,柔声道:“放心吧,有我呢。”
“羞羞!”
“抱抱!”
“姐姐不是姐姐。”
“是哥哥。”
“漂亮姐姐的脸红了!”
“漂亮哥哥的脸也红了!”
两个童声一唱一喝地笑道。
一把推开希斯塔,正坐道:“莫吉,莫桑,有事吗?”两人立即收起笑容,恭敬道:“家主大人让我们请公主过去,请公主跟我们来。”两人一同拦住希斯塔道:“家主只要见公主,请您回房休息吧。”
“我是法国国王,你们敢拦我?”
“我们只认家主,对不起。”
“……”希斯塔挑眉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便径自离开了。
“希……”
“公主有话要对他说吗?”摇摇头,道:“我只是想问他认识路吗,没事,我们走吧。”走出花园,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个山坡上。山顶立着一个圆形的晶石球,明明是透明的材质,却看不见里边的东西。
“公主,进去吧。”
我寻遍了整个建筑物,哪里有门,如何进去?两个孩子一人牵过我一只手,将我向前带去,眼看要撞到墙壁,却没有痛感传来。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坐在正中的老者,长长的须发,皆已透白。原来自己已穿墙而过,进入了圆球里面。
“一二二三年,风起之年,”
“一二四零年,云敞与花嫁之年。”越听越不懂他在说什么,似胡言乱语但盯着我的双眼却份外明亮。
“老爷爷……您在说什么?”他轻笑着摇摇头,又自顾自道:“天命已至,将无能为力。”这个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孩子,你过来。”依言缓缓地靠过去,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水晶球,道:“孩子,将手掌放在上面。”
“为什么?”
他笑道:“我已经没有力量再凭空预言,想要知道你的未来,只能靠你的帮助。”
“为什么要知道我的未来,我不想知道未来。”
“从你出生的那天起,突兀的红星划破夜空,北辰星逐渐黯淡,直到现在已近不见,可红星实为大吉,乃救世之意,北辰不应黯淡才是,穷尽我毕身的研究,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只希望我国能渡过这场劫难,不惜呆在这里苦等十六年,终是将你盼来,测完这最后一个,我的任务便完成了,来吧,孩子,快将你的手放上去。”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却还是照做了,西班牙大主教不会害我的罢?
球内渐渐泛起星光,逐渐汇成一簇石榴花,花苞本黯淡,绿叶生辉,逐渐花开放,越来越亮,美丽的绿叶逐渐一片片凋零。落下的叶片失去光泽,直至腐烂,只剩最后一片,上面四个闪光的数字:一二四一。绿叶全都消失后,花团越来越亮,直到一团火从底部烧起。不知为何,看着那团火,心里很难受,似烧在自己身上。
突然,画面消失,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二四一,叶凋的一年,呵……就是明年了。”说完,垂下头,不再有动静。“您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周围的墙壁渐渐消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颤抖地伸出双手,探他的鼻息。
“呀——”老者已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