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君主都是天命之女自己选的, 但是血缘却是最神奇的东西,往往天命之女跟君主也也多是降生在这些人之中。”巫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莫寒池想起自己的出身,想起洛溪的出身, 甚至是太一尊者, 莲师傅, 风月师兄, 甚至是花疏影, 隐隐竟开始为还未出世的孩子担忧。莫寒池自己就是君主跟天命之女之子,洛家曾经也出过天命之女,到了这一代直接两人就降生了一位天命之女, 一位魔尊。太一尊者乃是莲霄跟妖皇长子,这也是风月亲口告诉莫寒池的。
因此, 当年太一生下的是跟他同样的天都天命之女, , 这就注定太一活不下去,莲霄为了太一活下去, 亲手杀了那个孩子,可是到底巫咸还是用秘术保住了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便是风月师兄。
如今风月师兄用自己的死,唤醒了太一。原来原来风月从一开始就一心赴死,交给了自己一个最大的砝码。最有力的帮手。
如果说, 当初巫咸是因为太一的死唤醒了巫帝的魂魄, 那么作为巫帝最大的帮手, 他最爱的人已经活了过来, 而站在了自己这边, 那么有太一圣尊在,巫咸同样会叛变巫帝。
莫寒池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玉简, 还有一个红色的玉盒。“今晚你就出发,将此物交到巫咸手中,他自会知道该如何做了?”
“好,奴家遵命。”
“你去巫咸哪里,不会有人怀疑,去吧,自己小心点。见到洛溪,不魔尊,他若问起你来,你就说我很好,让他不必担心。”
“巫祝小心。“巫子又说了句,转身遁入夜色之中。
莫寒池碰一声大力的合上了门框,只觉得心脏处一阵钻心的疼,指尖处开始有一条诡异的红线延伸了出来,横穿了整个中指,那条红线还在渐渐延伸,心脏之处却越来越疼。仿佛无数蚂蚁在啃食心脏一般,莫寒池一手捂住心脏之处,疼的蜷缩成了一团。
他明白这就是巫帝说的蛊毒,背叛之心一起蛊毒发作,刚才他将巫帝的天目交了出去,蛊毒从心脏开始发作。
莫寒池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嘴唇被牙齿磨破,双手开始还能紧紧抓着床单,冷汗一层一层浸透,不到一会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了,可是疼痛还是砸加剧,这种蛊毒,是一边啃食心脏,又一边让其快速愈合,莫寒池全身都疼的抖了起来。
直到后来,心口疼的难以抑制,他开始拼命抓自己的两手的手腕,指甲间全是肉丝,手腕处全是一道一道血口子,可是这种方法却很好的分担了几分心口的疼痛。疼了整整一夜。
巫子在夜色之中,小心奕奕怀揣着红色的玉盒,跟巫祝交给她的东西,她清楚的记得往巫咸宫殿走去的路,可是这条路在这晚,却异常的长。
准备好了几块上好的晶石,对守卫在巫咸宫外的人说道:“麻烦您给同传一下吧,我是巫祝那边的巫子。”
守卫看了巫子一眼,巫子浅浅一笑,守卫顿时脸一红,说话也结结巴巴:“好,姐姐,在这里稍微片刻。”
巫咸身上伤口也极深,此时他正在处理伤口,与莲霄一战,他受伤也颇重,青龙战戟刺伤一下,就够他养上十天半个月的,何况他内伤更重,这一次他们似乎胜得有些太过快了。只有与莲霄交手的巫咸才知道,莲霄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而且,莲霄的伤,只是让外人看起来有些重,他是故意的。
巫咸心中疑惑越来越大,可是实在费解,莲霄为何要这么做,被他俘虏了落入巫帝手中有什么好处。
巫咸刚刚还在包扎伤口之时,外面便传来一道声音。“巫咸大人,巫祝宫里的巫子求见。”
“巫祝?“ 巫咸穿好亵衣,然后疑惑道,他这个时候派人来做什么。巫咸突然想起一开始,挑唆他的那个巫族天命之后。而后有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九龙关相见之时,一阵恍惚。只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而此时这么晚,陛下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来了。
“传。”巫咸说了句。
巫子缓缓移了进来,甩了下蛇尾,婀娜多姿。只是她手里一直捧着个玉盒。见到巫咸缓缓行了个礼。
然后,她也不准备绕弯了,而是直接单刀直入说道:“巫祝,让我将这个交给你,他说你看完之后,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巫咸看到那枚玉简的时候,微微错愕,然后将神识沁入其中。
突然,扑通一声,巫子一愣,巫咸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他双手紧紧捧住那枚玉简,从来波澜不惊让人看不透的黑目之中,一滴一滴,涌出了眼泪,粗糙的手掌之中,仿佛捧着的是稀世珍宝。
玉简之中,第一声,只有简单的一声,唯一的一声。“父亲,我将爹爹还给你了,回头是岸呐。”便什么都在没有了,可是这一声,却让巫咸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七百年前绝望之中。
这是风月第一次叫他,想来自己对风月也一向残忍,一想到就是这个孩子,让太一不得不放弃性命,巫咸就恨他,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个孩子,但是没到那孩子伸手喊自己的师傅的时候,他却再也下不去手了。可是他费尽心思甚至想要毁掉这个让他不能跟太一在一起的世界,于是他擅自解开了封印巫帝魂魄的封印,解开了清霄的封印。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在他解开的一霎那,被封印在冰山之中,沉睡了万年,巫族天命之女,也同时醒了过来。
巫咸,从未如此像这一刻这般悔恨,他的手抓在受伤的肩膀上,殷红的血透了出来,一点一点晕染开来。
“巫咸。”巫子,用力拨了一下巫咸的手,她却发现没有任何用处。
“我该如何赎罪,我该怎么赎罪?”巫咸说道,竟就这样跪在了巫子面前,反复不断问他。
巫子想了想,“巫祝,您会知道的。”
巫咸缓缓站起来了身,拿起一块干净的绸布,将玉简仔细包了起来,放进了胸口之中,仔细的珍藏了起来。
“我的罪,到了太一面前在赎吧。”巫咸说完,却又重新套上了那一身玄色的盔甲。
“您的伤。”巫子问道。
“随我来。”巫咸说完,脸色已经渐渐恢复到了平时沉稳。
巫子就那么跟着巫咸,一路来到地牢里。可是地牢里竟然静的可怕,过了几道守卫之后,空气之中,竟飘着淡淡的花香。而原本看见幽罗冥王,会颔首行礼的狱卒,在此时竟然一动不动的杵在哪里。
越是往里走,越是可疑,地上偶有与阴暗的地牢极不相称的花瓣,落在地上。
走了整整三层,偶尔有奇怪的嘶吼声音传来,而后又是痛苦的□□,有些声音已经扭曲的不像人类。
花香的味道,越是往下走,越是浓郁。
只是这花香之中,竟隐隐透出几分血腥味。
终于似乎是来到了地牢的尽头,破旧的窗子里,洒进几道朦胧的月光,有一个人影,低着头,坐在牢笼的一处墙角。穿着狱卒的衣服,而他旁边的尸体上,开放几朵,血红色的花。那些花娇艳欲滴,红的仿佛都要滴出血来,而作为这种花养料的人,已经化成了一具干尸。
“你终于来了,果然一切都没有脱离,寒池徒儿的计策。”莲霄笑了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花王装作被抓,又来了这么一出,是为什么?”巫咸问道,音调低沉。
“我是来取一样东西的,若不是为了这么个东西,很多人其实不必死,可是若是不能得到此物,死的人却又是更多。”莲霄说完。
巫子已经将怀里紧紧抱着的盒子,呈给了莲霄。
莲霄当场打开了盒子,三人都是一惊,那是巫帝的天目,这样莫寒池所做的一切都有了解释。若不能做出如此的大的牺牲,怎么可能取得巫帝的信任。
巫咸心中也是惊讶不已,原来从一早开始,他就一圈一圈布下一道又一道陷阱,等着自己往里跳,这里面每个人都是他的棋子,就连花王,自己,花疏影,魔尊,每一个人都在他的棋盘之上,他在与巫帝下一盘很大的棋,若输便是万劫不复。可是那个孩子他没有怕,他精心布置了每一局,花疏影不光诈死,还为自己在魔都赢得了赞誉,为以后的大反攻,绞杀巫帝在铺路,太一被唤醒,却无人知道,莲霄被自己抓来,却是为了将这个东西带走,炼化。
“漂亮。”莲霄突然说道。“不枉羽族那些死去的人。”
“寒池呢,他人呢?既然东西已经盗了出来,他在哪里与我们汇合。”莲霄突然说道。
巫子道:“巫祝,走不了,他见到了巫帝的元身,只让我将消息带给魔尊,让魔尊过些时候来接应他,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巫帝的原身。寒池并没有说过。”莲霄有些吃惊,一旦让巫帝原身复活,比炼化天目都要可怕。
“不用担心,巫祝自有办法。”巫子道。
有些话是莫寒池教他说的,用这么一个巫族的女孩办事,一般人都不会往这种要事上想。
“好了,有什么回去再说,魔都马上要变成可怕的地狱了。”巫咸道。
“要早些开始炼化天目。晚一刻,魔都便有覆灭的危险。”莲霄道。
“花王大人什么时候,也会开始关心魔都了。”巫咸讥讽道。
“魔都若出事,妖都也不过迟早之事。”莲霄知道巫咸恨自己。
不久之后,地牢之内,莲霄自尽,被人发现。巫咸大骂行刑之人,恼羞成怒杀了行刑之人,离开了地牢,返回自己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