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疼,浑身疼,怎么回事,莫寒池皱皱眉。终于睁开了眼,阳光穿过朱砂幔帐撒在绿色的锦被上。头疼,哪里都疼,面前突然露出一张放大的俊颜,狭长的凤目,勾人的薄唇,精雕细刻的五官。无比熟悉的人。莫寒池突然双手捂住了脸。一脸想死的表情。他有种想逃开的冲动。
洛溪起身拿开了莫寒池的手,轻轻的吻了莫寒池额头一下。
“你打算怎么跟师傅交待。”莫寒池张嘴就问。
“新婚大早,娘子就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滚,谁跟你新婚,谁是你娘子.”
“寒池,师傅哪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说。”洛溪表情认真起来。“可是,你好像瞒着我很多事,比方说你这根骨”
“三年前,从师傅哪里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无相之骨。”
“无相之骨。”洛溪好像在某本典籍中读到过。
“其实那是。”莫寒池突然一脸沉重样。看到洛溪一脸忧色,他才正中的开口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的天庭下的了厨房,比盘古伟大比蚂蚁渺小堪比我家邻居张大妈的侄子的媳妇家的姊妹的姐夫的朋友的阿黄的无比靠谱的师傅,哎,他老人家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将此事告诉别人,可是我实在看你喜欢我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莫寒池一口气说完,看见洛溪一脸被耍了样,无比畅快。顿时觉得一晚上被压着起不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莫寒池起身动了动,突然脸色煞白。
“洛儿,哥哥有了怎么办?”莫寒池想要恶心恶心他。
谁知,洛溪钩钩唇角,将人搂进怀里。一只手还色情的往莫寒池肚子摸去。“那就生下来,我这就去找产婆。”说着洛溪起身就要走。“奴家一定会为寒池哥哥负责的。”
洛溪下了床穿好衣服,宽肩窄腰,身形挺拔,看的莫寒池恨得牙痒痒。洛溪笑笑问道“我让下人们把吃的端进来给你用好吗?”
“不闹了。”莫寒池无力的说道。“先让人送一桶水进来”。突地脸一红。“等等,你这里后面不就是浴池吗。抱我过去。”
洛溪要掀开被子才能将人抱出来。莫寒池突然后悔不已,自己嘴怎么这么贱。拉着被子支支吾吾。一副死也不要离开被子的架势。
“你调戏良家妇男,还我的清白。”莫寒池指控道。
“哦,原来是第一次啊。看来寒池哥哥的清白都给了洛儿,洛儿怎么好意思就这么放着寒池哥哥不管呢。”洛溪故意将声音拖长,满意的看着莫寒池自己往自己的挖的坑里头跳。果然看见莫寒池一张羞红了的脸。这才说道。“你不是说你想去后面洗澡吗。你抱着被子,我怎么抱你过去。而且你身上该看的都看到了。乖,听话。”
莫寒池突然就怒了。随手抓起个枕头冲着洛溪就扔了过去。洛溪安稳接住放到了一边。
一手发力,一手按住仍在闹腾的莫寒池,才将被子从床上掀了下去。床单上一块一块红红白白的痕迹露了出来,就连莫寒池大腿上还有些凝固的红白痕。身上青青紫紫深一点浅一点吻痕。还有不少牙印子。看把人咬的吧。洛溪承认自己确实禽兽了点。莫寒池将脸埋进洛溪脖颈间,不想看见这些让人脸红的痕迹。洛溪轻抚着莫寒池后颈。嘴角挂起一抹坏笑。
将人温柔的抱起来,慢慢的放到温度正好的池子里。洛大少爷刚要挽起袖子学习做一个好丈夫帮莫寒池洗的时候。莫寒池发话了。“出去,我自己洗。顺便给我拿套衣服来,你要赔我衣服。然后给我要吃的,八宝粥,水晶肘子,酱香鸭脖,麻辣鸡翅,八珍酱香虾,清蒸鲤鱼。” 反正不宰白不宰他,莫寒池心想,反正现在饿得要死,洛府的厨子赶得上醉仙居了。
洛溪脸色变了又变,他不是不准备这些,就是他自己多少知道,莫寒池至少这顿不太合适吃太油腻的东西。
“娘子,你刚刚不是说自己有了吗?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你不会吐吗?”洛溪纯属于故意。
莫寒池心底数万只草泥马奔涌而过。等他洗出来以后,看见桌子上的清粥小菜就火了。吭哧吭哧吃了个精光,就是不跟洛溪说话。
“还在赌气。”洛溪无奈,顺手祭出一件东西浮在了莫寒池面前。
“这是什么。”莫寒池凝眉,细细观察着浮动在自己面前一件古朴墨玉镯子。镯子通体乌黑没有一点杂质,泛着冷冷的光泽。看上去年代久远。
“坤物镯,可用来纳物。”洛溪道。
“?”莫寒池不明白。“里面放了些东西,都是你需要的。”莫寒池还是有点不明白。
“算了。”洛溪扶额不想解释。“你拿着吧,以后东西多了总是用的到的。”
“?????”莫寒池看着这类法器有些不明白。“防御还是攻击用的。”
“都不是。”
“算了,我不要,拿着也没用”莫寒池说。洛溪满头黑线。莫寒池是怎么回事连可以纳物的法器都不知道。
“真不要。”洛溪又问他
“不要,老子不缺。”莫寒池总觉得,现在这种时候要了洛溪的东西,就怎么都不对头了。
莫寒池并不知道这是令许多仙门同修打破头都想得到的一种法宝。本来是恒泰尊者随身法宝,看着洛溪进境极快,就赏了这么个晚辈。洛溪却没想到就送了这么个不识货的。洛溪还没有祭练,拿到的时候已经有了想法。洛溪又是无奈的收了回去。
朗月咚咚的跑进来,就觉得两人之间特别的怪异,而且一向有点邋遢的莫寒池怎么说今天穿的特别严实,特别板正。倒是衬得人格外精神,一袭高领的水蓝色袍子盖到了鞋面,白色的腰带紧紧裹住纤细的腰身。就连袖口都严严实实的扎了起来。此刻别扭着脑袋正愣神。
“圣君已经在城外等着了,现在要不要就出发,骑马还是马车。”其实按照现在洛溪跟寒惊黥以及莲兰的修为,直接御剑而行几天之内就可以到达妖都。但是那些行李,以及一些其他修为没有那么高的人,就是到了,也不能马上就救人。救人的话还要打开妖都大罗妖境的结界。
莫寒池一夜没有休息好,随着马车有规律的前行,恍恍惚惚又一次睡了过去,白无正要喊莫寒池吃药,掀开车帘的时候人就愣了,他知道莫寒池跟洛溪要好,可是。他们要好到这种程度吗?
不大的车厢内,莫寒池合着双目安然的枕在洛溪的腿上,阳光的余辉透过车窗,洒在洛溪温和的侧颜上。他手里捧着一卷古籍,神色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柔和气息。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捋顺着莫寒池一头如墨青丝。
“莫寒池,吃药了。”白无大喊,心中肺腑着莫寒池,怎么一路上就知道睡觉。“真是够懒得。”
“白无。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跟老妈子似的。”莫寒池骨碌滚起来。将药拿在手上,一口气将一颗红色的丹药吞进了肚子里。
“还不是你太孩子气。”白无老气横秋学着煌师傅的口气说道。
莲兰坐在马车外其实老早就沉不住气了,下了马车。一手轻轻搭在白无肩上。“妖都之事,要提前打点,我先行些日子。到时候城内接应你们。”说完,留下了一段莲香,还不等莫寒池开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莲兰,莫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吧。”莫寒池不是笨蛋,他或多或少总能觉得莲兰与往日相比,对自己冷漠了许多。这滋味并不好受。其实莫寒池到现在也不觉得洛溪真的会和自己在一起一辈子。昨晚他确实感动,又喝了那么些酒。就放任了自己。可是早上至今,他都还是觉得不真实。就好像一场梦。毕竟洛溪并没有说爱他。那个最让他心安的承诺。他们都是男人。莫寒池又怎么不懂,为了提升修为而以此双修的仙门中人并不在少数。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夜荒唐。
洛溪不语,重又埋头于古卷之中。中元节那天偌大屋子中只剩他一人,外面灯火恢弘,街道上热闹的声音传了进来,本想打坐修炼,心却是再也沉不下去。也有几分想要出去看看。儿时,总是一大群人簇拥着自己游览上元节。若不是修魔者屠杀他洛氏满门,如今自己又该是另外一幅样子。仇恨又一度冲出胸腔。
“尚不知灯火阑珊处已有人在等。”黑夜之中,飘进一道白色的影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同莫寒池在一起吗?”洛溪一挥手,一屋子蜡烛亮了。映着莲兰一张绝世之颜。
“沧澜长老如何看我。”莲兰却根本不理会洛溪的问话,说起自己来的了。
“莲亲王自然是倾城绝世。”洛溪面无表情说着这话。
“你这话说的,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
“我应了莫寒池,你会如何。”莲兰又问。
“你。”洛溪弯起嘴角。似笑非笑。“不会应了他的,不存在如何。”
“哦?”莲兰吊起眼角。
“寒池在你眼里不过是个恋慕你容貌的孩子,你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你倒是了解我。”莲兰眼中光华一闪。“他若是有你这般,或许我就应了他。””
“莲亲王是在暗示在下吗,在下倒是受宠若惊。”
“呵呵,沧澜长老真是过谦,在下至今不解为何长老身上魔气竟胜过魔将。”
“呵呵。花王殿下用天下之花遍查我洛水神宫,给在下造成不小的麻烦.”
“恐怕这天下还无人知道,洛水神宫与魔都关系匪浅。”莲兰双手怀胸而坐。他早就知道洛溪不简单,却没想到此人背景竟是错综复杂。身上还带有不易察觉的魔气。当初答应煌师傅好好照顾莫寒池,却没想到洛溪此人对莫寒池竟怀有不一般的感情。而且。莲兰心中苦笑。当真是上天捉弄人。洛溪带着仇恨修炼,身上肯定有着魔气入侵,稍不注意可以就会走火入魔,而拥有无上炼化真气的无相之骨,却有着压制魔气的作用。若是洛溪一朝入魔,此人必会成为一方大魔头,而莫寒池却有了这样的作用。
煌师傅倒是一早就算的准。只待莲兰推波助澜。只是莲兰又不想就这样便宜了洛溪。自己好好保护着的孩子,说送人就送人,那种心情莲兰本人其实是一万个不乐意。可是煌师父发了话,又不能不从之。
可好歹要有点洛溪把柄攥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若是他对莫寒池不好,直接将他落水神宫勾结魔都之事抖出来。让他在仙门无法在立足。不过这么做也便宜了洛溪这小子.与无相之骨的人双修,乃是自己单独修炼的数倍。就单纯通过无相之骨转化的纯净真元,便是一般炼化所不能比拟的。
“我不知。”洛溪神色严肃的看着莲兰,不像是在说谎。
“哎。”莲兰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刚出醉仙居不久。”
洛溪合上那张仔细详注着无相之灵骨的书页,揉了揉眼睛,看向又睡在他膝头上莫寒池,揉了揉他的发,低声细语道。“寒池,你还真是上苍送我的一份大礼。”缓缓闭目内视,半透明金色泛光的元婴身影越来越浅,几乎要被金色的光芒覆盖,而相对一面水镜下的另一面,血红色半透明的婴孩安稳的沉睡着,变得比以前小了许多。他的魔性竟然在那夜欢好之后慢慢衰退。
“竟然这么快就要突破元婴期了。”洛溪不免自己也有些吃惊。睁开眼睛,让神识飞上云层,俯瞰魔都方向,黑压压的云层之间电蛇交错,隆隆的雷声震动着他的神识 。看来在赶到妖都之前,他还要必须亲自跟花疏影确认一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亲自动手散了洛水神宫。以前他不在乎自己在仙门如何,只要能报仇不在乎自己是仙是魔。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割舍不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