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不可能一直关在笼中,城主看完了之后,除了留+女,其他的都让领下去,这样一来,就要分开男女居住,由两个管家模样的人领着下去,分到了两个院落里,男左女右,倒是刚好。
子瑜跟在队伍中,低眉顺目的,除了容貌,没有一点儿出挑的地方,自家事自家清楚,没有武功,就自己这么点儿小力气,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自然是能够低调就低调,能够淡定就淡定。
虽然没有得到同行人的好感,却有管家暗暗点头,临走多关照了子瑜一下,给他安排了一个两人间,和一个沉默的黑衣男子一起住。
出了大厅,众位礼物就开始窃窃私语,等到管家一走,那噪音立刻上去了一个分贝,一个个男子有不甘愿的,有被迫的,还有高兴欣喜的,种种表情不一而足,态度也是大相径庭,忿而摔门的也大有人在。
缩缩脖子,子瑜老老实实地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关上了门,那个黑衣男子是这院子中的旧人,大概那管家有让他跟着旧人学习的意思吧,子瑜摸摸鼻子,看了看对方那沉稳却又冰冷的模样,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招呼。
“你好,我是新来的。”一句话说出去,没有回应,那黑衣男子靠着床柱,手上拿着一本旧书,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纹丝不动,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那个,你知道在哪里洗漱吗?我才来,什么都不知道,能告诉我一下吗?”子瑜再接再厉,只当自己刚才的声音不够大,态度不够好,又凑近了一些问着,不洗漱就睡觉可不是好习惯。
男子不说话,却把手伸了出来,指了指房中一处,那里放置着一个残荷听雨的屏风,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倒有几分恐怖的意思,好像下一刻那绢画的湖中就会冒出一个贞子来。
子瑜振作了精神,没好意思拿走那唯一的油灯,直接走了过去,转过屏风,就看到了脸盆等物,铜盆光洁,旁边还有一个铜壶,拎了拎,的确有水,倒出来涮了涮盆子,也不知道把残水泼在哪里,刚好看到有扇窗,就打开了,直接往窗外倒。
“哎呀,谁往外泼水哪,不长眼睛啊?!”尖利的嗓音有几分泼妇骂街的意思,把子瑜吓了一跳,当下缩回手来,连脸也不敢露一下,那人又骂了几声,提了一个“莫伊”的名字,不见有人露头,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听得窗外再没有动静,子瑜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吃了一惊,怎么是这么个结构?以为是一楼的地方凭空抬高了一层,底下都是石砌的墙面,竟然成了空中二楼,而下面就是一条走道,铺着鹅卵石,不知通向哪里,窗户对着的是一个荷花池,倒与那屏风上的一般无二,却是荷叶田田的景象。
“以后把水倒在这里。我可不想总是被人骂。”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子瑜一慌神。铜盆差点儿脱手。再看。是那个黑衣男子过来指点。顺着光线。子瑜才看到放盆地木架子下面有一个挡板。用脚踢开就可以看到一个出水地小洞。
“哦。知道了。”子瑜点点头。又好奇地问。“刚刚那骂人地是谁。莫伊就是你吧。他怎么那么凶地骂你。你不生气吗?”
“习惯了就好了。你以后也要习惯地!”莫伊说地话别有一番深意。子瑜傻傻地点头。点完了才觉得不对。我可是要逃走地人。习惯什么啊?!正要争辩。莫伊却又回到了原位。捧着书本看了起来。
用手绢当了刷牙地布子。盐是有地。白花花地放在一个小瓷盘中。都结了块儿。用地时候还要敲下来才行。水有些少。将就着也能够用了。等到收拾完自己了。子瑜才觉得有些歉意。他把水都用光了。
“莫伊。你知道到哪里弄水吗?我把水用光了。我再给你打些过来吧!”子瑜感觉好像是回到了大学住宿舍地时候。总是要楼上楼下地打水。让人怀念。
莫伊好像是在发愣。听到子瑜问话。才猛然抬起头来。疑惑地目光又停了一刹。才开口说:“不用了。你睡吧。我来料理就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子瑜地建议。
不打就不打吧!子瑜是那种有事情都要偷懒的,又有人这么正大光明地给他理由,哪里还会抢着去干活,应了一声,道一声“辛苦”就爬上自己的床睡了,因为怀疑床不干净,他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摸了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眼前一暗,莫伊吹熄了灯,也睡了。子瑜临睡还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己的同寝貌似不怎么讲卫生啊,不洗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挨个叫门,让众位美人起来洗漱吃饭,说是城主上午会过来。子瑜郁闷得不行,自己还真的成了美人了,怎么那么毛得慌。
看看对面床上,莫伊不在,好像半夜的时候他就
,子瑜有起夜喝水的习惯,那时候就觉得莫伊不在,t上厕所了,也没留意,但现在看来,很奇怪啊!摸摸下巴,一个人在房内独享了早餐,吃的时候才发现,送来的早餐就只是一人份的,这是怎么回事?
饭菜应该是昨天就做出安排的,这么早,也不可能有临时过来看人数的可能,那么…人骂的话,分明就是争风吃醋的样子,但,他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个院子里呢?
城主宠爱的人会分到城主附近的院子居住,这里则比较远,算是新人院,有新人来会住在这里,不受宠的可能也会住在这里,那么,莫伊是不受宠的吗?
用苏木青教的知识,子瑜开始分析目前的情况,只可惜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更多的状况无法推测,只能看看再说了。
城主说来却没有来,莫伊倒是在上午回来了,苍白着脸,一回来就没有力气一样躺在床上,也就是他回来一会儿,就有人专门送饭过来了,还不到午饭的时间,又过了早饭的点儿,这饭,送的就耐人寻味了。
“饭还热着,赶紧吃吧,早上不吃到现在一定饿坏了吧!”子瑜凑过去搭话,比起什么都一摸黑的新人来说,莫伊应该知道的更多。
莫伊睁着眼睛躺着,眼神没有焦距,很空洞,听到这话才慢慢回过神来,坐起身子接过了饭碗,一样的青菜稀粥,也看不出什么,莫伊的手似乎有些不太方便,子瑜想要扶他一把,却看到那黑色上面的血色,离得近了才闻到那股血腥味道,这是怎么弄的?
眼神闪了闪,却什么也没有问,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子瑜看他吃饭了,也就自己坐回去。
院子里有人乱逛,只要不出院子,也没人反对,他们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子瑜竖着耳朵听着,希望尽可能多地掌握一些情况,有些人是自愿过来的,自然知道的会更多一些,或者他们有什么门路也不一定。
听了一会儿,才发现男子若是争宠也就跟女子一样,没有任何新鲜的花样,听来听去,就连骂人的词汇也都乏善可陈,都是“贱人”了之,真是没意思透了。
外面还在谈笑不停,里面却是死一般的寂静,莫伊吃了饭又躺了,子瑜看了一眼,眼神一错,一抹青衫就出现了,苏木青来了。
苏木青先是一指头把莫伊点晕了,然后才看了看子瑜,见到儿子一切都好,这才坐在他的身边,柔声问着:“怎么样,可看出什么来了?”
子瑜脸色先是一喜,然后又有些埋怨地说着:“都不问问我好不好的!”知道谈话时间可能不多,子瑜也不废话,开始说起目前自己的结论,“我觉得吧,这个城主不像是外面传言的那么好色的人,女色也许是,男色肯定不是!”
“哦?”苏木青的眼神一闪,摆出了继续倾听的姿势。
得到鼓励,子瑜也有了兴趣,好像看侦探片就会随着破案一样,抽丝剥茧地说着从所见所闻推理得来的结果。
“首先,他昨天就留下了两个美女伺候,而男的,我这么出色的,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夸着自己,丝毫没有羞惭之意,“其次,我昨天听那人骂着,似乎以前来的男色也没有被城主所喜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个莫伊有些例外,但,我感觉他不像是受宠的样子,倒像是受刑。”
可,不喜欢男色为什么要找这么多美少男来,是为了掩护什么,还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又或是另有他用?子瑜沉思着下了结论,“这个城主一定有很多秘密,需要再观后效。”
从头到尾,苏木青都是一个倾听者的身份,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眼中有着淡淡的喜悦之色,说:“我的子瑜是真的长大了!”感慨中似乎有几分不舍。
“凉国荒年,楚与南平息战多年,楚国皇帝尤好男色,南平皇帝老迈昏聩,四原城与南王隔河相望,子瑜,你能够想到什么?”苏木青提点了两句,都是子瑜没有算进去的大局。
“是了,城主年方三十,怕是想要一番大事业!”子瑜拍手而叹,联楚而夺皇位吗?只要楚国能够在边境制造战乱,南平之势就会大变了,多年不战,一旦战起,局势就不一样了。
“爹爹,我都明白了,可以带我回去了吧,考验就算完成了吧!”扯着苏木青的衣袖,子瑜有些赖皮地说着。
苏木青一笑,拂开子瑜的手,说:“我只能保你平安,你要自己逃走!”
大概是不耐子瑜的再次恳求,人影一晃就离开了,这时候,莫伊也醒了,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