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年三十
起航跟杨博文早早起来，换上刘氏给做的新衣服，二人一前一后的拿着手里的东西，去了杨安康的屋子，刘青云兄弟二人还没来。
刘氏他们也是才起来，再看炕上的那对兄妹，也还在睡觉呢，两个人抱拳行礼，给杨安康与刘氏请安。
“到底是孩子啊，这一过年，竟然也起来早了。”杨安康摸着俩孩子的头，看着他们手里的东西，拿过来跟媳妇儿一起看。
起航靠在外公的怀里，笑着说：“外公，你看这个衣服，是雪缎的底子，上面的花是金丝线绣的，你还记得那年杨洋穿的那个不，就是这个样子的，给我小姨，好不？”
杨安康一听，当下就点头，那当然好了，老闺女穿上这个衣服，那肯定是好看的，抱着外孙子，笑着说:
“还是得出去见世面啊，看看咱们起航，就是跟村里的那些孩子不一样！”
刘氏也点点头，把衣服打开，两套雪缎的衣服，只不过一个是绣的花，另一个是绣的纹路，看着就是价格不菲。
“这个……很贵吧！”
“嘻嘻……这个才不贵呢，我是借花献佛了，这个是我小舅在南方铺子里的衣服，我拿回来给我小小舅跟小姨的。”
起航笑着解释着，前文咱们讲过，杨博文问起航赚了多少钱，就是这个铺子的钱，这也算是他机缘巧合得到了，具体怎么来以后会交代。
刘氏看着儿子，笑了一下问：“怎么，你大姐卖女子穿的衣服，你卖小孩儿的？”
“嗯！”杨博文也没掩饰，直接大方的承认了，挽着母亲的胳膊，继续说，“我打算把这个‘孩儿乐’也像大姐的悦己一样，开的整个天启朝都是。
反正那些大户人家，都希望自家孩子穿的好，这个雪缎肯定是最好的吧，再加上绣娘的花样，那就更不一样了，娘，你猜猜我这一套衣服，多少钱？”
刘氏还没等猜呢，琪儿就从被窝爬了起来，赵铁每天起的都特别早，早就已经把屋子给烧暖和了，在加上屋里有地龙，琪儿就穿个亵衣也不会冷。
慢吞吞的拿着母亲手里的衣服，咧着嘴笑说：“真漂亮！”这就是杨乐琪，遇到她感兴趣的事情，那就不是一个字、一个词的说，话说的很溜就是语速比较慢。
刘氏一边给女儿穿衣服，一边问：“博文，你这衣服一套……五两银子？”
“五两？”起航瞪大了眼睛，这个外婆还真是小气，让他猜就猜了五两，还真是……“外婆，这么一套衣服，二十两银子，还有最贵的，我没有拿。”
“什么？二十两？”杨安康哆嗦的看着手里的衣服，就……就这么大点的衣服，就二十两银子，这不可……不是坑人吗？
杨博文看着父亲的样子，笑了一下，说：“爹，衣服是贵了一些，可是这些料子却是很难弄到，尤其是金丝线，得从西罗朝那边那货，一趟出海多少钱，你想过没？”
“什么出海啊！”杨乐文也抱着儿子过来了，小家伙身上穿的也是雪缎的衣服，是起航一早就给她的。
杨安康看着闺女，笑了一下，把衣服给硕哥儿之后，抱着外孙子亲了一口，小家伙的衣服跟儿子的一样，只不过就是小了一点而已，
“你弟弟说这个金丝线，得出海去什么朝拿。”杨安康是庄稼人，除了知道自家呆的地方，就是谁是皇上，他都不知道。
要不是去京城一趟，他更是两眼眯黑，什么都不清楚，杨乐文听了理解的点点头，看着小妹穿的笑了一下，
“到底是我儿子，这眼光就是不错，琪儿，过来，大姐给你梳头发。”伸手把妹妹抱坐在梳妆台上，拿着篦子给她梳头。
杨安康见差不多了，看着儿子跟起航，说：“我要去趟牧场，你俩跟我去不？”
“去啊，我正好还有个事儿，要跟外公商量一下呢。”起航整理了下衣服，把杨安康怀里的弟弟，抱在炕上让他自己玩，让后他们三个人起身出去了。
致远看着人都走了，没有理他的了，顿时不乐意了，抓着被子就要扔，硕哥儿正在那里穿衣服呢，一看外甥闹脾气，赶紧过来轻拍他的脸颊，哄着。
杨乐文跟刘氏两个人都交换了下眼神，不约而同的点头，硕哥儿现在这样，还真的是有个长辈的意识了！
杨安康带着儿子、外孙子来到牧场，刘青云早就已经到了，原来老爷子醒了，就过来这边写对联了。
因为今年的牧场很大，一共三个大门，小门就更不计其数了，所以这刘青云兄弟俩分工，一人写一边，至于作坊留给尧哥儿跟宇哥儿。
“大伯，来的挺早啊！”杨安康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早吗，还行，早弄完早利索，贴上喜庆，然后欢欢喜喜过大年。”刘青云说完，把写好的大对联，交给铁柱。
“大伯公，您写字的功力，是越来越厉害了！”杨博文在一旁，由衷的赞叹着。
“好了好了，赶紧跟你爹去看牧场吧，别再我这围着了。”刘青云说完，用食指点了朱砂，在俩孩子的眉心处点了一下。
起航跟杨博文也没反抗，笑着一人牵杨安康一只手，出了屋子去鹿圈、牛棚，铁柱媳妇正在喂鹿吃东西，今年的鹿崽全部都是年前下的，所以大家也都能安心的过大年。
“外公，我想问你的是，你这个鹿茸卖出去是整个的，还是切片？”起航看着那些鹿，转头问着。
“整个啊，都是论斤卖的，怎么了？”杨安康没觉得不对，北方的牧场也是这么卖的。
“外公，我前段时间去东陵国，那边没有鹿茸这个东西，所以那些鹿贩子们，都把那鹿茸切成片，然后放在盒子里，一盒最多一两鹿茸片，连盒带东西能卖到一百两。”
起航这话一出，杨安康腿都软了，要不是儿子在一旁搀着他，这时肯定坐在地上了，杨安康不敢相信的看着外孙子，颤抖的问：
“真的？”
“可不是，我还能骗您吗，所以我也打算弄这个，我在铁阳城，已经有了自己的运送商队，这鹿茸我一斤给您五百五十两，您除了给皇宫的，剩下我都要，您看如何？”
起航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知道外公买给外人是五百两银子一斤，卖进宫当然会贵一些，但是皇宫要的不多，而且基本是要新鲜的。
再加上这鹿茸不管什么成色他都要，给这个价格算是很高了，“外公，你这头茬、二茬的茸，我都是给你这个价格，如何？”
“砰——”
铁柱媳妇手里的食盆，顿时掉在了地上，她怎么都想过，这二茬的茸也能卖到那个价格，杨博文好笑的帮她捡起盆子，说：
“铁柱嫂子，别激动！”
“俺……俺……俺不……不不……不激动。”铁柱媳妇边说边摇头，可这话明显没有什么说服力。
杨安康一听这个话，顿时点头答应了，可仍旧有些担忧，轻拍外孙的肩膀，说：“起航啊，你不用这么帮外公的，二茬不用给这价格的，就……”
“外公，说到底我还占您便宜了呢，刚才我说那个盒子的价格，是二茬茸的价格，您明白了吗？”
起航这话一出，杨安康立马吞了下口水，二茬就那个价格？那头茬……他不敢想了，眼前飘了好多好多的银子。
“行，就按你说的办。”杨安康也没再客气，就以这个价格，跟外孙子订了口头协议，可想想又问，“孩子，你爹还有鹿场呢，你……”
“我爹？他才不跟我合作呢，他自己就有商队，他今年从您这买的，都他自己挣钱去了，给您的价格多少？”
“额……跟你差不多。”杨安康说的很保守，其实女婿给他的价格，比这个要高一些，虽然是按照五百两走的，可后来又给了自己不少银子。
他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想想也算了解了，原来那小子就没挣自己银子，真是个好女婿，回去得跟媳妇儿说说，把那笔银子都给闺女。
起航见外公不说，也就没当回事，摇头晃脑的看着鹿，喃喃地说：“为什么南方就养不了呢，真是可惜！”
杨安康没有再说什么，爷仨在牧场来回转悠了一圈之后，这才回家，刘青云早他们一步回去了，路上还真是家家户户贴对联，今年老宅那边没有贴红纸，贴的是白的。
既然知道涛哥儿没了，老宅这边也就没有贴红的，杨安康带着俩孩子，先去了趟老宅，王氏坐在院子里剥蒜，起航捡了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小舅。
杨博文在他耳边，低语道：“学乖了，现在不吵不闹了。”起航听了点点头，三个人直接去了上房，谁也没看见王氏的眼神，由平静转成了狠戾……
三个人进了屋，陈氏跟杨平都换上了新衣服，以前家穷的时候，做了一身新衣服都得晚上穿，现在条件了，白天他们就穿上了。
“爷、奶，博文给您们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