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阎魔城中空间壁垒被禁,可虚空强者的速度何等之快,没有了试炼的阻挡,千里之遥不过转瞬即过,幸好路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禁制进行阻挡,延缓了一下速度,否则只怕是在白庸察觉到对方的同时,就会看见纵横老祖站在自己面前。
纵横老祖带着龙霸天跟血策士一路横冲直撞,强行破坏禁制,无视一切阻挡,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观心魔殿,抬眼就看见白庸跟左朱殷两个人的身影。
“左姑娘,这是私人恩怨,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袖手旁观,否则,别怪我不给三教会面子。”
左朱殷此刻脸上重新换了一张人皮,看来这东西也是有许多后备。若照平时,她一定会拒绝对方的提议,宁可鱼死网破也不屈服,但在方才短短的时间内,白庸已经跟她说了各种行动安排,在几番试炼闯关后,无形中已经有了一种行事方针以白庸为主的意识。
她眯起了眼睛,开口道:“纵横老祖,我可以不管你的事,但你也不要插手我的事。”
手中长枪一旋,身形激射而出,直接向着龙霸天跟血策士两人攻去,瞬间爆发的儒门正功,雄厚异常,令纵横老祖也不禁惊诧,本来想出手拦阻的念头,硬生生止住。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功甚至还在自己之上,显然是得到了传说中的龙枪凰枪的传承,这下子他倒不好沾惹。虽然不惧左朱殷以及她身后的三教会,可真要变成敌对关系,眼下只怕是拿不下白庸这小子,那断臂之仇,如今还隐隐作痛,怎么能轻易放过?
自己驳了对方的面子,对方要拿龙霸天和血策士出去,那么就随她去吧,反正这两名手下的性命也不在他的眼内。
“老祖救命啊”
龙霸天吓得肝胆欲裂,没想到自己好意向对方通报消息,最后居然被当做交易的筹码给抛弃,早知道,就不抱着捡便宜的念头,要不是想着伺机来拿几件观心魔殿的法宝,他也不会一路跟到这里,可惜悔之晚矣。
左朱殷这一枪,精气神高度凝聚,尚未临身,就带给龙霸天无穷无尽的威慑,如同枪尖已经点在他的天灵盖上一扬,竟是被吓得无从反抗。
幸好,一旁的血策士及时出手,洒出一片纯阴子母弹,击中左朱殷的护体罡气后爆发出漫天血雾,遮蔽了视线,然后趁机救出龙霸天。
左朱殷终究是不习惯此刻的身体状态,否则断不会如此轻易被*扰,不过她的反应敏捷,当下横挥长枪,原本凝聚起来的气劲爆发散出,化作漫天星雨,覆盖式打出。
血策士本以为这种大范围的攻击力度不会太强,可是乍一接触,就觉得一股无可化消的巨力冲击过来,硬是将他震飞出数丈,掌心隐隐发麻,他这才醒悟,对方得到了传承后实力早已突飞猛进,当下警惕心大起,不敢正面硬接,只以游击周旋牵制压力。
另外一边,纵横老祖冰冷的目光看向白庸,仿佛在看着一名死人,他的眼中有怒火在酝酿着,似乎在思考怎么去折磨对方,独属于虚空强者的气势,一波又一波的压过去,如潮汐般要将眼前之人吞没。
他犹豫着,要不要想威吓对方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万一动手杀掉对方,失去了得到心魔老人遗产机会,那可就是一大笔损失。左朱殷是儒门的人,自然不可能继承心魔老人的道统,那就只有眼前这小子能做到。
跪下,自废武功,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那就放你一条生路。纵横老祖决定先用这句话来骗骗对方,最后要不要放过?笑话,得罪了自己的人,哪能轻易饶恕。
但就在他准备开口前,白庸却先一步道:“老祖你应该是属壁虎的吧,这么就又长出一只手臂了。啧啧,上次你留给我的那只手臂,已经被我的手下吸收了,修为提高了不少,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啊”
听到阴阳怪气的讽刺,欧阳昌这尊粉碎虚空的强者,气得眉毛头发都张开,怒火中烧,他本来以为对方的小命握在自己手中,看见自己就会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却没有料到对方的态度如此高傲,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语带讥讽。
这就好像是一个奴隶,突然向主人咆哮一样,主人哪里能够忍受?
狱洲的规矩,等级就是一切,天人境对于虚空境,就应该恭恭敬敬,好像孙子对祖宗一样,见面就是三拜九叩,匍匐在脚底下。
可惜,白庸经受乱世尊者气势,哪会将他放在眼里,更别说还被他砍下过一只手。
“哈哈哈……”纵横老祖气极反笑,面容变得极其狰狞,“小子,你叫做白庸是吧?如果一见面,就给老祖我跪下,直接求饶,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我还能够饶你一命。就废掉你的根基,把你变成普通人,但是现在老祖我有了决心,我不会杀死你,而是会让你受尽世间之痛苦,我会用阴火一点一点的燃烧掉你的灵魂,让你永远承受痛苦的煎熬”
“咬人的狗不会叫,纵横老祖你叫得这么响亮,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白庸这话说得特别响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顿时将另外一边正在交战的龙霸天以及血策士两人吓得一跳,差点被左朱殷一枪捅穿,幸好,左朱殷也不知道这件事,同样被惊吓得分心,没能及时补中。
“好,很好,你很好希望待会你还能有气力这样子说话”
对方这种大大咧咧的态度,纵横老祖气得鼻子都歪了,却也不好当众解释,说自己是在施展隔空击杀的时候,在实力无法发挥情况下才被对方得手,说这种话就是一种服软,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同样丢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手一挥,五指成钩,对着白庸就抓了过去。
这大手一出,顿时变化出了无数黑白棋子纵横的图像,每一张图像,都是大道的痕迹雕刻而成,狂暴的气流震得狂沙乱石飞舞,一下子就吞没了白庸的身影。
“唔,不对,是幻象”
纵横老祖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他虽然也很想像捏死蚂蚁那样捏死对方,可白庸居然毫无抵抗的就中招,实在大出他的意料,随即,一道剑气从背后袭来。
“哼,无聊的把戏,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可笑,现在的我可不受任何限制”
他连转身都没有做,直接反手一捞,强横的掌劲震碎剑气,接着就将偷袭的白庸击中粉碎。然而,反震回来的劲力告诉他,这依旧是一道幻象。
纵横老祖眉头一皱,散发神识笼罩方圆十里,竟是完全找不到白庸踪迹,他忽然想到一点,左朱殷继承了龙剑凰枪的道统,实力能突飞猛进,那么这小子继承了心魔老人的道统,自然也会有莫大好处。
“难怪你小子会这样嚣张,原来是得到了心魔老人的绝学,吃了雄心豹子胆,但是没有用的,你我境界相差太大了,别人的东西,终究不可能完全成为自己的,乖乖束手就擒,散势法鸷鸟”
纵横老祖催动一种奇异的招式,身形循间而动,气势如受到惊吓而纷飞的鸟群一样四散出去,威肃内盛,尽圆方,齐长短,聚集内五精之气,目光看透空间,把握住存在于虚幻和真实中的一道身影。
“找到你
了,给我出来”
老祖大喝一声,原本四散气势汇聚起来,集中在上方虚空中的一点,将白庸强行逼了出来,顿时一拳横出,拳劲化作一只大鸟,就要振翅扑飞而出。
“不是你找到我,而是我要进攻你了”
白庸说完话之后,眼神一闭,随后猛睁开,顿时纵横老祖就感觉了一股如海如狱的威压,猛烈朝着自己压迫而来,心头万千魔头躁动,纷纷嘶吼着,要将他拉入地狱。
这个时机挑选得分外精妙,正好是纵横老祖的招式蓄力完毕,将出未出之际,这一瞬间引得他心魔暴动,来得格外凶猛,远超估计,逼得他不得不撤招,拼着承受招式的反噬劲力来镇压心魔。
在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白庸手中长剑一竖,朝前一指,身影腾挪变化,变得虚无缥缈,原地丧失了气息,一下子似是摆脱了时间的流逝。
在纵横老祖的眼中,周围的时间法则受到了干扰,流逝速度大大减缓,他连闪避的时间也来不及,就见一道清光破空袭来,直指心脏。
他连忙一掌推出,到了自己胸口三尺距离,在这个位置,一点剑尖显现了出来,随后虚空之中散出清光,清光之中正是白庸的身体。
一滴鲜血从纵横老祖的掌心渗透出来,白庸突然发现自己手持的墨阳剑,用力之间居然再也刺不进去,好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进不能杀敌,那便退避千里,在对方有意反击之前,白庸立即后撤消失,无影无踪,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他既不是藏在异空间中,也不是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是藏匿在真实和虚幻之间。
纵横老祖受迫于不得不分心抵抗反噬的余劲,竟是没能把握住机会,抓住白庸,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自己眼前消失,然后又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淡淡绵绵,不断变幻的杀意,似真似幻,若有若无。
“虚实之遁,这不可能就算得到心魔老人的全部功力,你也不可能将鬼梵六遁运用得如此纯熟”
鬼梵六遁,是心魔老人的成名绝技。第一遁,存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第二遁,存在咫尺和天涯之间;第三遁,存在刹那和永恒之间;第四遁,存在真实和虚幻之间;第五遁,存在自我和他人之间;第六遁,存在诞生和毁灭之间。依次为光暗之遁,宇内之遁,宙合之遁,虚实之遁,彼此之遁,生灭之遁。
心魔老人生前也只领悟道第五遁,白庸居然能将第四遁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纵横老祖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个刚刚继承道统连虚空境也没能达到的人,居然一下子发挥出堪比传说人物的实力,其中肯定有猫腻,天底下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物。
他的这番猜测没有错误,催动心魔老人术法的不是白庸,而是寄生在他心魔上的心魔少女,这位少女的实力可是能根据对手的实力变化而变化,遇强则强。白庸本人连《禅心化魔经》也只是粗略看了一遍,更别说使用高深的术法,心魔老人的本领全在穆若愚的身上。
白庸借助心魔少女的术法帮助,遁隐气息,穿梭虚空刺杀,几乎是相当于虚空造物的强者进行袭杀,只是攻击手段还有所欠缺,没有那么强大的攻击力。
虚实之遁,存在于有和无之间,哪怕他站在你的眼前,也不会被发现。他本身并没有消失,的的确确就站在那里,事实上眼睛就能看得到,神识也完全搜索得到,可偏偏要被无视掉,不知是人,连空气和阳光都忽略了他,在他的身上产生何种异常都不会让人察觉,就算是被这片天地忘记了一样,被抹消了存在感。
白庸就站在纵横老祖的面前,可偏偏在对方的意识中,没有他的存在,哪怕空气吹倒他的身上,产生了分流,也没有任何人会察觉异常,从而推断出有人存在哪里,在他们的意识认知中,空气就应该在那里产生分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任何不正常,即便有,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心魔少女已经得意的手舞足蹈道:“呸——就凭你这臭老头,也想看透咱的本领,再回去练个三五千年吧,或许能抓到咱特意留下的踪迹。”
面对心魔老人的得意本领,纵横老祖的确想不到任何破解之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保护自身。他的拳劲化作一只灵龟,一层又一层保护住自己,好似一个大龟壳。
“养志法灵龟”
心气一,则欲不偟;欲不偟,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理达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内以养气,外以知人。养志则心通矣,知人则分职明矣。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己安,则志意实坚;志意实坚,则威势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
施展出防御手段后,心魔老人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是去感应杀气,而是调动自身的危机意识,因为白庸就算以杀气锁定他,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任何跟白庸相关的事情,都会变得虚假起来,所以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本能。
虽然是真实存在的,但却是虚幻无法被感知的,这就是虚实之遁。
就在纵横老祖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的背后清光一闪,剑光从清光之中射了出来,白庸的手持长剑又刺到了离他三尺距离的位置,捅向后心。
强大的剑气和剑意,无视了龟壳气劲的保护,这是混元破虚劲中的梭空劲,正是破解厚重防御的最佳手段,剑尖一下子接触到了对方的后心衣袍。
不过虚空强者的意识反应终究比白庸快出许多,就在剑尖刺到自己衣袍上的时候,纵横老祖猛然的转过身来,又是一掌推出。
这次,白庸的剑尖再次刺透进了纵横老祖的手掌之中,又是一滴鲜血渗透出来,白庸仍是不强行进攻,长剑一收,清光消失,再次退避,而且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剑尖清光再次从另外一个角度刺了过来,这次是对方的小腹。
纵横老祖微微一沉身,突然一指,弹在剑身上面,使得整个剑势再次减弱,他五指合一,以一种抓势轻盈一捞,捞到了剑身上面,顿时强狠气劲一催,牢牢困住剑身。
“抓到了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蠢货,睁大眼睛看看,你抓到的是什么?”
纵横老祖睁眼一看,抓在他手里的的确是剑,但也仅仅只有剑,上面没有任何力量,就像是别人送给他抓住的一样。
糟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一点剑尖就刺到了他的眉心,剑劲穿透了护体罡气,直接击中本体,纵横老祖脑袋轰的一响,整个人被击飞出,头破血流。
梭空劲在穿透强大的龟壳气劲后,被消磨了大半威力,加上虚空强者的肉身有空间法则保护,所以白庸这一剑只能伤,不能杀。然而他再度遁隐身形,消失不见,空间层层叠叠的传出来了声音。
“老祖,你的实力就只有这点吗?就凭这样的手段也想报仇,未免说笑了吧,还是说,你真的是个大好人,今天特意送双手来给我砍。”
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不等对方发出耻辱和愤怒的反应,白庸再也没了声息,只剩下了从四面八方不停刺出来的长剑。每一剑都带着磅礴无匹的力量,渐渐凝聚一起,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快,这是因为他开始适应身体,发挥出新凝练的两重窍穴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