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伯点了点头,这些东西虽然在道家典籍中有所记载,但是也只是一笔带过,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的,沉吟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十八冥丁是一些入了魔的道家弟子所布下的山葬阵法,是从众阁的十八脉演化而来,在古代众阁教的葬地阵法中,有一种未成文的山葬阵法,叫十八脉,是一种以猴子、猩猩等灵兽为祀物的灵阵,本身这就是一座邪阵,但是后来有人为了增强这座阵法的威力,在唐朝后期,有一些见利忘义的能人开始尝试用童子来代替灵兽,以此加强此阵法的威力,并延长有效期限,用童子布的十八脉,便是所谓的十八冥丁。”
果然是邪阵,竟然用活人来做阵眼,尽管我不知道真正的原理,但是往往这样做,会让这些童子永世不能投胎转生,魂魄被拘禁在那个地方,用手黑暗孤苦之罪,简直就是惨无人道,比之杀人放火还要狠毒一万倍,这众阁究竟是什么门派,竟然能够创出如此的诡异阵法,这明明就是堪舆之术的一种演变。
或许是师伯看出了我的疑惑,悠悠的叹了口气:“由于此种做法有违天道,所以自十八冥丁诞生之日起,便被众阁历代掌教明令禁止使用,甚至连“十八脉”也一起被禁止了,这也是此种阵法在《众阁真言》中未有正式记载的原因。”
见我还是一脸的茫然,十九师伯摇了摇头却是替九师伯补充道:“十八冥丁是以异术为主、机关为副,异术侵闯陵者之身,机关护陵椁之固,和錾龙阵一样,整个十八脉,也要分成十八个脉眼,同护墓主安宁,但这种以动物为主的葬地阵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效期短,多则百年,少则十数年,才告失效,不过听这个手法,应该是有别于十八冥丁,或许是在十八冥丁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些别的东西,那些传说早的有几百年了,也就说这个阵法已经持续了几百年了,而到现在还有效用,这显然不是十八冥丁那么简单。”
其实十八冥丁实在盛唐时期发展出来的,那时候很多官员都会为了死后的安宁,花钱布下錾龙阵,我在道经中看到过錾龙阵的记载,所谓錾龙阵,起初是众阁教的葬地阵法,其中混杂了众阁、茅山两教的精髓,是一种以山河之灵捍卫墓葬的阵法,而并非是墓局,只不过后世的一些风水先生曾经把錾龙阵当作墓局来看待,更将其与一些降墓混为一谈,其实这只是一种谬论。
所谓山河之灵,便是自然界阳气或阴气的总称,众阁教认为山河与生物一样,也有阳气与阴气之分,山为阳则水为阴,所谓“临山则阳盛,衰不惑焉”,就是说靠着山,阳气盛,任何邪灵都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后世的中国人总认为靠山而居便不用惧怕任何邪灵恶鬼。
在汉代,宿土、众阁教潜研修基之术,尤其是众阁,将茅山的驭鬼之术与宿土的修基之术进行了完美结合,至隋唐,已经积累了相当的学术基础,由于唐代始兴的开山为墓之风,故众阁教的某位能者便发明了这个錾龙阵,便是专门利用山河之灵守护古墓的方法,但这錾龙阵仅为方法,并非一个固定阵法,真正的錾龙阵有九台,分别是鉴临台、定落台、星吮台、坤殂台、真仙台、合仗台、空榻台、空虡台和燧门台,这九座台仅是九座法台,并无关键作用,关键的作用点在于九种器物,名曰镇台,但这镇台究竟为何物概无定论,大体上以各类玉石、煞器为主,镇台厉害,威力就大,镇台一般,威力就小,如果按山脉走向正确安铸九台的位置,哪怕放上一个石头子也会有效,只不过威力小而已,这九宫的位置依山势的变化而变化,依镇台的效果的不同而不同,錾龙阵与茅山术的墓局有很大的区别,就像前文所说的,与降墓一样,錾龙阵的作用重在防盗,不会对死者产生任何影响。
但是建造錾龙阵,并不是随便就能建造的,但是请高人来就不容易,所以有很多人花不起这么多钱,所以就会用廉价的十八冥丁代替,这就是十八冥丁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当然这都是十九师伯告诉我的。
“师伯,那众阁又是什么门派,我怎么不曾听说过?”很多东西我都很想知道,所以就不耻下问,主要是我看大家都是一脸的好奇。
十九师伯瞪了我一眼,不由得哼了一声:“让你平时多看看道家典籍,你就是不上心,众阁是道教分支,众阁主修武学修身,众阁的祖师爷是裴祖旺真人,但与咱们全真不同的是众阁更注重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早在汉初,道教便分离出了众阁与全真,那时候多有年过三百却看似三十、移形幻影、飞檐走壁、点石成金之能有如蝼蚁之聚,现在的武当,便是道教众阁的分支众阁教有传世《众阁真言》,可惜现在众阁教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说到这里十九师伯也来了说兴,吁了口气:“道教总分为宿土、麻衣、众阁、全真、茅山五个分支,咱们全真和茅山自然不待多言,所谓宿土便是主修工程修缮、建都立基,后世的一些风水学理论大多起源于宿土,至于麻衣便是相面算卦这些。”
讲到这里,本来十九师伯还想说下去的,但是显然那个中年人对这些没有兴趣,真正的兴趣还是那三棵老参,此时见十九师伯喋喋不休的将这这些道教典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咳嗦了一声:“道长,打断你们一下,你刚才说那人参应该卖,那现在是不是能够商量一下看看多少钱?”
十九师伯皱了皱眉,和九师伯对望一眼,略作沉吟才低声道:“刚才的故事你也听了,四个人回来一个,其他的三个人都死了,这般年纪还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再说我看你对人参还是挺在行的,你就本着良心出个价吧,这三棵人参买了是要给那三个家庭做安家费的,也是他们拿命换来的。”
中年人看了十九师伯一眼,显然并不过多的李恢师伯的话,双眼望向那三棵人参,略作沉吟,只是吁了口气:“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位兄弟也是多年的参客了,那我也不多废话,这野山参看的就是品相,品相好坏就决定了价钱,分量一样这品相好坏差距可不小,而品相就是看芦、艼、体、纹、须,你们看,这三棵野山参这芦是不错——”
见两位师伯和我和穆青还有老板都是一脸的迷惑,中年人心中便有了数,顿了顿:“所谓芦就是主根上部的根茎,你们看看,这一棵差不多八十年份的,这芦是三节芦,原本这品相不错,而且我如果看的不错,原来的时候艼也不错,但是保存不好,现在掉的已经差不多了,可惜了这棵山参,明明纹体都很好,可惜须掉的太多,如果是刚挖出来的,保存得好的话,那我最少要开价四十万,不过现在吗,我最多出到二十万,兄弟,你最懂行,我是不是凭着良心说话你应该明白的。”
李万山点了点头,显然这中年人并没有乱说,不过我却注意到中年人眼中闪过的意一丝得意和狡猾,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心中却起了疑惑,如果中年人说的不错的话,那么还得意个屁,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估计着中年人心中一动有鬼,心念一转我已经明白了,这中年人绝对是常年捣鼓山参的中间人,游走于参客于买家之间,那自然是最懂行情的,一边是对参客压价,那一定是他们行里的规矩,估计着这些人价格都差不多,但是真正卖给买家只怕其中的差价可不是一点半点的,看来猫腻很大呀,想到这我心中就是一阵子不舒服,这都是人家拿命换来的,如今也是给那三家人换一点生活费,拿着命去采参的参客们家里自然不可能多么富裕,要不是为了养活家庭,要不是为了父母妻儿,谁会冒着危险去做这些事,毕竟现在真正的参客没有多少了,那都是家里太穷出来冒险的。
心中一动,我忽然望向李万山:“你那三个同伴家里是不是很穷。”
李万山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暗淡,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是家里穷,谁会出来冒这个险,你们以为在山里是旅游呀,吃不好睡不好,一头扎进大山里就是好几个月,随时还可能送命,要不是为了老婆孩子谁也不会去呀。”
李万山脸上写满了慢慢地都是无奈,这让人听着有些心酸,就好像这个小店老板一样,生活过得去,即便是在好奇也不会去选择冒这个险,能过的下去谁会丢下老婆孩子去山里,再说想想在大山里好几个月和野人一样的就感到难受,我正想着,却又听李万山脸色一暗,眼角已经有些湿润:“其实这一次我们之所以进山,是因为宋永强的孩子得了白血病,家里实在是看不起,那天宋永强就请我们喝酒,说是想进山,其实我们才出来没多久,不过在一起久了就和亲兄弟似得,听到宋永强有困难,我们也就答应进山的,其实宋永强他就不是贪得无厌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