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新问题——虽然棒国队和世界联队的每一个参赛选手,都有了详细的介绍,但古武队的十个人,却只有姓名,其他的无论是年龄、籍贯、家庭出身、职业、隶属于那个机构或者组织,都一概没有。就连本应该出现的照片,也都付之阙如,有的,只是每个人名字旁边,一个个摆着各种POSE的剪影,还是灰色的。
这些人什么身份,多大年龄,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所有问题,都完全没有答案。
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这样的问题,几乎同时浮现在每一个关注这个赛事的人心头。这些人可基本上都是搏击爱好者,说起搏击路数来滔滔不绝,什么裸绞断头台地面技不绝于口,平时有事儿没事最爱背着个键盘在网路上四处乱窜,今天回答个“罗宾汉这样的高手能空手对付十个人吗”,明天讨论一下“基里延科能不能打得过老虎”,四处煽风点火。对各种各样真的假的各路搏击高手更是如数家珍,说起罗宾汉基里延科来,熟悉得就跟邻居大哥似的,可是这些所谓中华古武术的代表,居然一个都没听说过!
很快就有人通过某讯首页的组委会官网发起询问。但得到的回复,却是选手正在封闭训练、积极备战,所以队员情况暂时保密。
无奈之下,很快又有人发动了人肉搜索。但是,无数网友和搏击爱好者,费了老大力气,人肉了好几天,也没能把这些人翻出来。当然他们的努力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效,通过互联网的莫大威力,他们也得到了一点线索,就是狮城梅花拳门下,的确曾经有过一个叫做胡科的传人,而且这个人目前的确是在常山。不过这个人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散打或者搏击比赛,现在早已经不再从事武术事业,而是在常山市某个公司里打工,还是一般职员,平时最经常混在一起的,不是厨子就是保安,据说最近还跟一个残疾人学校的后勤大姐打得火热……
开玩笑吧?一个打工的,就算学过点武术,但没有系统训练,能有多大本事?几乎每一个搏击爱好者都轻蔑地撇撇嘴,搏击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技能,天赋,身体,悟性,科学系统而又刻苦的训练,长年累月的坚持,名师的指点,最后还要加上一点运气,才能够有所成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出人头地的。
撇过嘴之后,这些人就把这个公司小职员放在一边,转而去孜孜追求其他人的下落和秘密去了。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他们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机会……
“哈哈,胡哥你出名了!”在手机上浏览着有关网贴评论,母老虎对胡科一阵挤眉弄眼,“连你和小玲姐的事儿都查出来了啊!”
训练大厅里,一阵哄然大笑。
胡科满头大汗,看着这一张张帖子,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都什么人啊,这年头还能不能有点秘密了,怎么什么都能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啊?但想起一张张帖子中“跟一个残疾人学校的后勤大姐打得火热”这种话,却不由得有一点点甜蜜,也有一点点害羞。擦一把大汗淋漓的脸,默默后脑勺短短的头髮,憨憨地笑起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一个小时高强度训练过后,按照之前胡科的提议,大伙儿休息十分钟,放鬆一下——张弛有度,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有时候并不是始终绷紧神经、绷紧肌肉就能达到最佳状态的。
这两天训练下来,大伙的积极性也起来了,对某些现代方法也怒那么排斥或者说鄙视了,再加上胡斐丁典宋青书的指导,最后还有萧峰跟欧阳克随时把关,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武功大有长进,特别是原本基础算是最差的胡科,更有点突飞猛进的意思,在日常训练中,就连鲁免贵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了。
不过看到胡科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露出这般腼腆的神色,一帮人就有点憋不住的乐。尤其是殷素素,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自己不能参赛,这女人笑得尤其大声,倒好像是胡科抢了她的名额一样。
说起来这女人也是,一开始还好,但老实了没两天就憋不住了,每天训练一开始就必定拉个同伴过来参观,有时候是苏荃,有时候是阿朱,有时候是双儿。
毕晶却歎了口气:“老胡啊,你这以后日子可怎么办吧,这就被小玲姐套牢了,你这一战成名以后,那么多美女投怀送抱……你这得失去多少机会啊?”
胡科大汗,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我,我不要那个机会……”
“那就是只要小玲姐一个了?真男人啊真男人!”毕晶惊歎一声,“要不要我把你的话转告小玲姐?”
胡科满脸通红,更说不出话来了。母老虎笑着拍了毕晶一巴掌:“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我倒是想欺负你来着,可你不好欺负不是?”毕晶神行百变在身,居然胆子大了不少,眉毛挑挑道,“要不你让我欺负欺负?”
“来啊,你试试呗?”母老虎笑吟吟地抛了个媚眼,“要不晚上咱连单练?”
周围几个人就开始起鬨,发出古古怪怪的声音。毕晶却打了个冷战,这娘们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还给自己留点面子,真要单练,指不定使出什么招数来虐待自己呢。你们这帮没见识而且心思龌龊的家伙,以为她说单练就是找个没人的地儿卿卿我我做点【手动和谐】的事儿啊?
再说了,咱练得是跑位,正面硬刚不是咱的风格啊?一瞪眼道:“说什么呢?女人是用来疼的,哪儿能跟他们一样整天想着欺负呢?”见一帮人又开始发出鄙夷的嘘声,急忙转换话题:“怎么样,还是兄弟我有先见之明吧,死拦着你们不能泄露身份,要不然别说训练了,你们出门走一步都能被一万多人围观好吗?”
说起这个,一帮人倒是深有感触。当组委会和某讯找上门来,要这帮人的详细资料的时候,依着这帮人一开始的想法,公布就公布呗,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老子这相片贴出去难看啊,还是老子这职业说出去丢人啊?
结果毕晶死命给拦住了。他的理由也只有一个,你们那相片就是不难看,这职业说出去不丢人,可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结果保安几个厨子,就像挑战全世界最好的几个人了?你们不怕给人骂死啊?
就算想出名想疯了,想享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也得真打出名堂之后不是,现在你们背的可是骂名,是怀疑!你们是想一出门就满坑满穀的人堵着路,还是想人在家中坐人从天上来,每天被人人肉扒皮,被人找上门来指着鼻子骂街?
再说就算不是骂名,你们想想那天晚上李雪彤搞个假直播,整条园子街都堵成什么样了?你们还有时间训练吗?
好说歹说,毕晶才算把这帮人劝住,还以保持神秘感为名,拉着杨晗跟某讯谈了一下,最后才以十个剪影的形势出现在页面上。
说起来,这帮人还是挺佩服毕晶的。从这个什么鸟赛事一开始,几乎每一部都按照他的设想在走下去,除了最后没拿到那么多钱之外。现在看,就连赛场外这些事情,以及事情引发的后果,都被这胖子说中了。不得不说,这个胖子虽然猥琐了一点,脑子倒是挺好使的。
“谢谢你啊老毕。要不是你,我这日自己可就没法过了。”胡科又抹了把汗,想想每天被无数人围观的后果,打了个冷战,“不过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刚刚你为什么要说一万多个人呢?”
周围欧阳克
“切!一看你们就是异常没有生活情趣的家伙,平常除了练武什么爱好也没有吧?相声也不听吧?”毕晶给了一帮人平均一人一个鄙视的眼神,“马三立老爷子的《查卫生》听过没?一人去厕所,一推门,嗡——一万多苍蝇!直接把人推门外了……你说这人多力量大吧,苍蝇多了力量也大……”
母老虎一皱眉:“怎么这么噁心呢?”
“你敢那我们比苍蝇?”一帮人怒气比母老虎还高,大喊一声,“打他!”
一帮人一拥而上,把这说话噁心的胖子围在中间,毕晶顿时慌了神,抱着脑袋叫大道:“冤枉啊,我没说你们你苍蝇啊,我就说你们招苍蝇……”
“是没说哈?”一帮人停下手来,互相看了看,忽然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你是没说我们是苍蝇,你说我们招苍蝇?拿我们当死人?兄弟们,打他!”
“哈哈!”母老虎笑得直打跌,一边的殷素素也不禁花枝乱颤。阿朱就文雅得多了,看看身边的萧峰,又看看被一群高手围殴的毕晶,咯咯笑起来。
“咣当”一声,这边正不可开交呢,萧峰忽然神情一凝:“别闹了,有人来了!还是练家子!”
几乎跟萧峰说话同时,训练厅大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沉声喝道:“你们就是中华古武队?”
一群人同时一惊,纷纷放开令人痛恨的毕胖子,起身扭头观看。就见门口站着四条汉子,一个个身高体壮,满脸横肉,眼神又是愤怒又是不屑。
什么人这是?一帮人同时一惊,看了几眼这几个神色不善的汉子,扭头又把目光盯在毕晶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毕晶很是不爽,“现在想起老子来了?”
“你最能说嘛!”一群人七嘴八舌,“快去快去,最多以后不打你了。”
“我……”毕晶拍拍身子,觉得好像不怎么疼,再摸摸脸,好像英俊的面容也没有变得鼻青脸肿,看来这帮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这才哼了一声,转身晃到门口,不悦道:“你们啥人?干嘛来了?”
这四个人气势汹汹进来,没想到迎面碰上一个猥琐胖子,说话不怎么客气也算了,还带着点痞里痞气,不有都是一愣,积攒的怒气就有点泄了。努了半天劲才粗着嗓子叫道:“我们是鲁东散打协会的……”
“散打协会?”毕晶心里忽悠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很快又抱着膀子道,“你们想干啥?拜师么?我们现在不收徒弟。”
这种极端不靠谱的话,终于成功让对面四条大汉积攒够了怒气,领头那大汉怒道:“我们不是拜师!我们是——”
话没说完,刚刚关上的大门砰一声又被人推开,五条同样健壮的汉子排门而入,当先一个个头最矮的,打雷一样道:“这儿就是精英俱乐部?你们就是什么中华古武队?”
嘿,今儿这是啥日子啊,怎么这么热闹呢?毕晶一撇嘴:“你们又是谁?又是干嘛的?”
那矮壮汉子哼了一声瞥毕晶一眼:“我们是豫南散打协会的,特地上门交流!”
说是交流,这汉子口气可是毫不客气,声音更是打雷一样,弄得整个训练厅都嗡嗡的,而且还不是故意的,而是天生就是这个大嗓门。
果然不愧是人挫声高啊,有这嗓子干嘛不搞声乐去啊,这年头唱歌儿的可比打架的有前途多了。不过这几个家伙是豫南散打协会的?好像不可小看啊。毕晶心里那种不怎么对劲的预感更强烈了,掏了掏耳朵:“挑什么挑,战什么战?”
人挫声高的壮汉也是一愣,大概其从来没在格斗界碰见这么痞的主儿,顿了一下才道:“你们不是……”
结果这位话也还没说完,刚刚关上没一分钟的训练大厅,大门又被人一把推开,一个沉稳的声音充满训练厅:“请问这里是精英俱乐部吗,中华古武队是哪几位?”
这又是谁啊,有完没完了?毕晶这个气啊,当我们这儿是集了是吧?一抬头,就看见三个黑衣黑裤黑洒鞋的精装汉子人大步走进来,中间一个还留着微微的黑胡,看样子有点年纪了。
“你们是……”
毕晶刚张嘴,话还没说完呢,就见胡科大踏步走过去,对着中间那老头儿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