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逐渐的迷失

虽然夏目没有和自己道别就离开了,但是湘楠心里惦记着一个问题,即使有些失魂落魄,即使看似行尸走肉,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执念,她,想要在这里等夏目回来解释。

“贵志…我想问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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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又在发呆了。身为同桌的高桥霏很明显地知道,在隔壁班的夏目贵志退学之后,小野寺湘楠的精神很不对劲,就像是失去了唯一的支柱似的。

夏目君…竟然如此突然的离开了,总觉得,有些……失落,失落?高桥霏惊觉自己的内心独白,自己,在失落?

失落什么?没有在夏目君离开的时候告别吗?高桥摇摇头,一边懊恼自己怎么会像傻子一样想这些,那个家伙…离开就离开,关她什么事呢?

贵志,贵志,贵志……一次又一次写下夏目的名字,湘楠面前的纸已经由空白变得凌乱了,充斥着那几个字,挤满整个纸面。

一天,两天,三天……看着神社里堆积起来的饭盒,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午饭的湘楠却没有一点胃口。没有了一起吃饭的对象,那又何必吃饭呢?

贵志……你还不来吗?我已经…渐渐地…累了……

“司。”再次开口,湘楠嘶哑的声音飘在空中。

“怎么了?”司仍旧一身黑色,只有他知道,自己蒙在黑布后面的眼睛溢着心疼。

“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终于说出来了……湘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在被一刀一刀地剜着,一滴一滴地滴血。

“马上,为您办理。”司的回应,让湘楠的心蓦然一片空白。

“等等。”怕来不及似的,湘楠连忙开口。

“……”司转身,无声地疑问。

“今天先办理退学……晚点…晚点再…再离开这里。”湘楠将手放在胸口。还是想,最后看看这里。

“好的。”司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离开。

湘楠转身离开了神社,从上学的路开始,一步一步的走。走到学校门口,学生们还在认真地上课,门卫大叔看着女孩有点熟悉,但是看女孩既没有穿校服,也没有进来的意思,于是收起探究的眼神,继续目不斜视地审视校内的情况。

湘楠却觉得一阵被忽视的失落感隐隐浮出,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然后是以前一直和长岭森一起的森林。

走到熟悉的地方,意外地看见一堆有些干瘪腐烂的八朔橘,还有石头上刻着的字:“欢迎,来六本木。”

湘楠想要笑笑,却觉得非常无力,都走了,大家都走了。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然后就在那一瞬间,有个黑色的影子猛地袭向女孩,女孩抗拒了一下,然后就被毫无反驳之力地附身。

紧接着,脑子开始不断放自己与夏目的过往,温馨的,嬉闹的,开心的,然后急转直下,变成一个贵志,贵志先是跟平常一样的温和的笑脸,然后突然一脸嫌弃,看着湘楠,就像在看一个肮脏物:“你好无聊的。和你做朋友超没意思的。”

“贵志……”

“我和你很熟,熟到叫名字了吗?”

“…….”没有?贵志…没有让我叫他名字?难道那句让我叫他“贵志”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只是客套话?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要走呢?”

“你算什么人?”

“可不可以不要走…至少,道个别……”湘楠想要拉住眼前的人。

夏目却在快被碰到衣袖的时候连忙躲远一些:“少自作多情了。”

“我根本没有说是你的朋友。”

呜呜呜…….不要……看着男孩厌恶地跑开,湘楠觉得胸腔有什么被挤入进去,有什么,憋得自己难受。

不要…不要不把我当朋友。

胸口,好空虚,但是又觉得挤。

贵志…贵志……这个世界…我到底该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我还没有问,不要走,不要走……

呜呜呜……湘楠再也看不见远方离去的男孩,男孩没有和她挥手,没有回头,毫不留情地离开。湘楠支撑不住地坐到地上,双臂抱膝,把头埋在臂弯里,不停地哭,胸口,越来越难受了……

贵志…你再不出现…我就不原谅你了……

难道,我的存在,在这个世界,真的是多余的吗?

夏目贵志…我不要理你了……

当难受到达一个快要把自己挤爆的极致时,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混沌。湘楠马上失去了知觉。

“小野寺。”

“小野寺。”

“小野寺!”

觉醒吧。

觉醒吧,秋本神的力量……请活下来。

在黑暗之中的湘楠只觉得胸口那些挤进去的东西被挤了出来,从心脏的地方不断地涌出力量,涌向每条血脉,每个支管,涌向四肢,有金黄色的光芒,从身体涌出,像获得新生的笼中小鸟。

但是,奇怪的是,湘楠只是想到了,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贵志被太阳照射得闪亮的头发。

重新醒过来,虽然整个身体都觉得特别舒服和畅快,但是,心情却好不起来。

司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听见动静只是将视线调下了一点。“你醒了。”

比起疑问句,更像是陈述句,不知道为什么,湘楠就是觉得语气好冷淡。“嗯。”

“我把你身上的封印解开了。”

“我是不是,差点死掉了?”好像,语调什么的,都起不了波澜,心里,莫名变得好冷静好冷静。

“你被因子侵蚀内心。”司还是一副冷淡到像白开水一样的语气。

“?”只是斜了眼投以疑惑的眼神。

但是司似乎能看懂,继续解释道:“算是厉害的妖怪,在人心里有阴影时乘虚而入,侵蚀内心,等无动于衷之后吞食人类的妖怪。”

“哦。”脑子很快转动起来,在逛森林的时候被妖怪侵蚀内心,然后司解开了封印,然后神的力量就涌现出来,把妖怪赶跑了…这样吧。

“但是因为神的力量,你似乎变得过于冷静了呢,又或者说,是属于神的绝情。毕竟你现在,支撑这个身体的主要力量,是神的力量呢。”司的语气有着明显的嘲讽。

湘楠轻微地皱了下眉,的确,自己心情实在是冷静,真是…不像个人类。

“那我…会生长吗?”

“作为神在这边生存,即使是神,还不是没有融入这个世界?”司反问了一句,语气充满着奇怪的嘲讽。

“你在对我这个神有什么不满?”湘楠斜了一眼,心里却暗惊,真的不对劲,自己是无意识在用这种高傲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自己的语气,实在是太神明了一点。

“秋本神,我只是想请你从那位小女孩的身体出来,回去你该呆的地方。”司叹了口气,语气重新整出一些尊敬。

“知道了。这位后人,还不是我帮忙活下来的……”湘楠听到自己这么嘟囔,倒是少了几分讨厌的傲气。

然后又是一阵光芒,湘楠蓦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沉了沉,顿时感觉非常疲倦,看来,神明是离开了,真是奇怪,刚才又好像是自己在讲话又好像不是自己在讲话。

司几乎是马上,在湘楠虚弱地往下瘫的时候接住湘楠。

“司……”

“嗯?”

“我…想去神社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嗯。”

即使只是这么简单的回答,湘楠还是觉得,司好像比刚才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司,是不是讨厌神明?还是讨厌秋本神大人呢?

但是,这都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了。因为,此时失去秋本神寄居而失去很多力量的湘楠,已经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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