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于本乡来说,他的四缝线球更擅长对付日本的球员,他们一直以来接触的都是相当直的球路,对他这样的反而比较陌生。而美职的球员们从小对决的就是带着漂亮尾劲的四缝线,早就习惯了,对决起来反而没什么难度。
御幸啧了声,本乡和沈圆这两兄弟竟然没有过对决经验,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谁也说不准,但以前大花卷整个大改都是沈圆一手弄出来的,相较起本乡对于沈圆的了解,他其实更倾向于后者对投手的琢磨程度。
希尔多能打低球,难道沈圆就不会了?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一年多年就能把超低角度的快速指叉用木棒给扛出去的怪力家伙,现在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
沈圆压了下打击头盔,棒头点了点投手丘的方向。
(⊙_⊙)?
本乡啧了声,这情景好熟悉,之前这么被挑衅的投手是谁来着?
啪!
“看!就是他!他就是这样!之前也是这样对我的,太恶劣了!”成宫一把拍向吾郎的大腿:“哈哈哈~太过分了!连亲哥哥也不放过!太恶劣了!”
吾郎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大腿:“你为什么不拍自己的?”
啪!
成宫又顺着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哈哈习惯了!哎哎哎你说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这!”
吾郎眨眨眼:“你以前中招了?”
“呵!你以为我是本乡吗?”
“(⊙_⊙)?”
……
沈圆还真不是在挑衅,两人平时关系那么好,真挑衅对方也不会信啊吗,这只是温和的打一个招呼嘛!
本乡手套挡脸,不知道该笑好还是瞪眼好,他连媒体的标题都想好了!中二一点,兄弟对决吧嗒吧嗒的~
内角高!
本乡瞧着御幸比出的暗号愣了愣!因为不太明白所以没有直接点头。这个位置太微妙了!
他不畏惧投近身球,甚至是上半身偏向头部的近身球。
之前1A的教练就和他探讨过这个问题,无论是报复性的、警告性的,什么时候该怎么投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而且近身球对于一些强棒来说的确是很好的压制点。
商业棒球是一场带着表演性质的棒球盛宴,有各种温馨的时刻,也有着不受控制的暴力和意外!他现在能接受在特别的情况下投掷内角球,威慑下打者也未尝不可。
可是问题在于现在打击区上站着的是他的弟弟沈圆。
打中身体怎么办?打中手臂伤到了怎么办?甚至是不小心失投而打中头部……
他才刚刚参加了选秀,如果因为伤病问题而影响到来年的赛季……他简直不敢想象!
于是毫不意外的摇头了。
注意到御幸身体动作的沈圆低头笑了下,压低声音说:“怎么办,他不敢投。”
御幸啧了声,脖子后起了片鸡皮疙瘩!这家伙看出了自己的配球?这怎么可能!!唬自己的吗?
沈圆偷偷笑了下,寡人可比你的对捕手的了解多琢磨了几十年呢,从一些不显眼的小动作上能读取的数据实在是太多了。
“内角高其实是很好的选择,唔~不过本乡应该不敢投。至少不敢对着我投。”
他果然知道!
不管御幸当下是个什么心情,他身后的主审却是有些无奈,美国那边的球员们就是太奔放了一些,无时无刻不在吃就算了,连上来打击的时候也总是吧嗒吧嗒的说个没完。
沈圆侧头对着投手丘上的本乡眨了眨眼,左手的食指划过下巴。这是他们在同一支球队时惯用的暗号!让对方听捕手的话,乖乖照办的意思。
从私心来说,沈圆希望本乡能够投出这颗球!并且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对手来看待,这对于职业球员来说非常的重要。
随着职业生涯的拉长,难免就会和很多的球员熟识起来。可情谊是情谊,比赛是比赛。前者让你快乐,后者能赚钱难道就不快乐了吗?
当然,打久了也会有特别看不爽的对手,同理,对熟人要下得去手,但对敌人也要学会留一手。
总不能看别人不爽就直接触身球上去吧,那还要不要比赛了?
本乡现在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鸡,他还不太能体会这个。
沈圆眯了眯眼,如果现在就对着自己手软,以后打久了异一场比赛当中对面全是好朋友怎么办?直接喂直球吗?喂喂喂!那是只有在致敬即将离开的球员的时候才会对对手做的事情好吗?
大联盟是一个专打“熟”的地方!对手熟悉,对手的能力也熟悉!
会遇到很多很多数据都被捣鼓烂了的球员!对方知道你的球种、球速、转速以及配球模式。而你也知道对方的打击冷热区,擅长打的球路~
当然,对方还有可能是等比赛结束就要和你去浪一会儿的好友!
在这么彼此熟悉的情况下要干掉对方,只能是用尽一切猥琐或者不猥琐的手段来忽悠!这就是职业赛中最难的一部分!
当所有人都摸清你的套路的时候,你怎么才能用厚脸皮来面对他们?不小心来了触身球之后要怎么缓和气氛?或者你的场下好友惹你生气了,你怎么控制自己要撕了对方的手等等……
而沈圆,现在就站在了本乡将来要面对这一切的第一步上!
亲弟弟、曾经的队友、场下的好哥们儿~沈圆哼了声,多么完美的身份,一旦把自己都能冷酷无情的杠掉了,以后杠别人哪里还有什么心理压力?直接上手呗!
而投手丘上的本乡则是纠结的不行!他看得懂御幸的暗号,也明白沈圆的动作。可这脑袋却怎么也点不下去。
这场比赛他才投了一球,完全不清楚自己的控球会不会在下一颗就出问题!而且他太久没有先发了……他做不到!
笃笃!
沈圆又敲了敲打击头盔示意本乡看自己,他希望本乡跨出这一步,可并不希望把人给搞出一堆有的没的的想法来: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比赛,两人是相对的投手和打者而已。就这么简单,完全不需要去想太多。
他的手指又在下巴上划过,而且~开什么玩笑,自己是会躲不过吗?在投手丘上一直极为自信的本乡也没必要踟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