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泛起了橙色的雾，浓密得挥散不开，一位黑衣男子在老头的侧面，渐渐显出了身形。
“他们都睡着了，你没必要制造出一个幻境来。”老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以防万一。”黑衣男子道。
“呵呵，心思的确谨密。也难怪这么久他们都没发现你。”
“是这些人太单纯了。”
“那你又何必苦苦跟着他们来到这死路？想要得到单纯人的消息，办法多得是。”老头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怕得是他们不肯配合。只得出此下策。”
“那你的目的什么。”
“无可奉告。”
老头冷笑了一声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呆着这里一天，你就休想动他们一根汗毛。”
沉默了片刻。也许感受到了老头强大的压迫气场，抑或他又改变注意了。
“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迟早要和我走向一块。”
“哦？”
“查出长生殿计划的真相。”
老头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长生殿不就是寻找长生不死术吗？还能有什么真相。”
黑衣人说道：“前辈所在长生会第一小队具体的任务是什么，恐怕前辈自己都忘记跟他们说了吧。”
老头收回眼神，胡须随着嘴型变化一动一动。“不过就是来这座双生塔的地塔里找出长生殿的地图而已，说与不说又何妨。”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 那前辈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当年你们一共三十人出发历时两年才找到这里，而真正来到这洞穴里的却只有你一人而已，而二十三年间你从来没有出去过，仅剩的五人也并没有来找过你们。在前线消息全无的情况下，后续的计划又该如何展开？”
听到这里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转过头去道：“我何尝没有想过！时间一久，倒也不去想了。想来长生殿的计划应该是中止了吧，难怪后生们都说没听说过这回事了，哎，可惜，可惜了！”
黑衣人摇了摇头，“不，就算中止，也没有理由让整个法术界的人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老头对黑衣人的话题提起了些兴趣，继续侧耳倾听。
“据我所知，其实长生殿的活动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什么···”老头听到这句话颇为为震惊，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我没有从这里出去，没有获得长生殿的地图，那他们后来又如何能展开这项活动？”
“所以说这整件事情并不简单。”黑衣人道，“也许当年这次行动并没有你们想得那般重要。”
“不会的，他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老头有些失神，垂下头眼神又开始恍惚起来，“我们是带着希望和荣誉而来的，这不可能的···”
“前辈，这事情错综复杂，要想调查清楚前因后果，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还忘前辈能出山相助找出真相。”
“这件事与我关系千丝万缕，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出山这事容我再思虑思虑。”老头说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打坐了。
“那先谢谢前辈了。”
说完，黑衣人的身影和雾气一道渐渐散去。
在雾气即将散去时，老头不紧不慢的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雾里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归海少康。”
石室里没有暮晨昼夜，唯有那些不眠的油灯丝丝弱弱的照亮着整个石室。
这一觉睡得无比的香甜，江川一夜无梦。
一抹轻盈的烟雾，缭绕飘在空中，钻过鼻孔，刺激了嗅觉，苏醒了大脑。等江川一醒，发现其他人也早都醒了，他闻者香味看去，却看到胖子一本正经地在旁边石板上支起了火架，烤起铁板烧鱼怪。苏语晴则是在和老头兴致勃勃的交谈着什么。他一瞟眼，竟然发现那个年青人也醒了过来，靠在一盏油灯下闭目想着什么。
“老弟醒来了啊，快来尝尝这肉熟了没。”胖子朝江川招了招手。
石板如被火暴烤般，刚靠近就感觉一股热浪扑来，但在这阴凉的石室里，倒也觉得分外温暖。
见他如此奇怪的眼神，胖子笑呵道：“那老头昨天凭空烧了布料时，我就想到这一点了，没想到他还真能把石板加热成铁板，这下我们不用吃生肉了，哈哈，老哥聪明吧。”
“哎，果然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啊。”江川无奈地摇头苦笑一声。
“这应该说是老哥能力强！那老头在这呆了这么久，都没想到这点子上来。”胖子边说边拿石块给鱼块翻了一面。
“肥肉，说的好，要是他早想到了，说不定躺在上面被他翻面烤的就是我们了。”
胖子一听到“肥肉”两字，还以为老头过来了，吓了一跳，转而明白神过来，对江川说道：“去去去，我这是肥而不腻，和肥肉是两档子事啊，你莫跟着老头的节奏走了。”
江川被胖子的反应逗乐了，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怕他，看这老头人清醒的时候倒也挺和善。”
“我是怕他突然又精神病发作了。”胖子瘪嘴说道。
“不过话说起来，那个人什么时候醒来的？”江川向靠在墙壁上闭目的年青人努了努嘴。
“鬼知道，我一醒来就看见那家伙坐在那了，不吭不响的。还以为他死了呢。”胖子酸道。
“好歹别人还救过我们，就别这么大敌意了，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可别这么说，对那些老板的人可千万不能大意。”胖子熟练地又将肉块翻了一面，“这些人违背道义，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彭老狗就是借助了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法师咸鱼翻身，做上了产业大佬的位置。”
江川看着胖子，一脸不明白的表情。胖子只好继续补充说道，“风水改运下咒种蛊甚至暗杀什么的，能用的都用。”
“我就举个例子，一年前有个生意人开了一家酒店，装修极为奢华，可惜就是没人光顾，后来找同行道家一看，才晓得他店面门口被人施了“鬼把门”，财源、客源都被那个无形中的“鬼”挡了出去，请回一卷开光《金刚经》之后，生意才开始慢慢转好。”
江川却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反问：“那要是能这样，天下不早就大乱了嘛。”
“这种竞争可是违法了。国家可是有专门的机构来处理这些事，要是被查出来了，受罚的大头还是我们这些人。”胖子看着江川，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你想啊，要是每个公司都这么做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江川摇了摇头。
胖子一口一字的吐道：“战争！”
这其中的道理是浅显易懂的。为了打败对方，如果都依靠法术协助，商界之间的暗战势必就会变成真枪实战了。
江川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再者一旦事情闹大了，全社会就知道真有法师这类人的存在。你想想看会对那些普通人的世界观冲击得多大，对政权的稳固冲击又有多大？恐怕全世界任何**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所以，全世界**明面上都不承认有我们这类人的存在。”
这点对于江川来说，这些体验得更为深刻。当时偶遇幻境的恐惧转而好奇，对于工作学习的影响更是不言而喻。若真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法师修行法术这一类事物真实存在，怕是大家都要辞职抛家弃子搞修行，世界还真是要乱套了。
胖子把烤熟的鱼肉搁在旁边的一块石板上晾着，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法师必须要按规矩做事，若是稍有一点违规怕就是被查水表了。”
江川笑了笑，“世界这么大，又怎么能一个一个监控到。”
“所以说，才有这些亡命之徒钻空子啊。”胖子又道：“他们可是为达目的，招数无所不用的人啊。少和他们扯上关系。不然怕是被洗成精神病了。”
“那是什么意思？”
胖子笑意在脸上僵了一秒钟，“看我这嘴，说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