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高手,都是九劫紫金巅峰,而且是同时兼修最少一种秘法,身上更是开了不止一个奇经穴窍,气息逼人,功力修为远在冷星月之上,直追灵猿莫空。
更为惊异的是,这十个高手气息相连,荒气未运,他们身前就已经隐隐形成了一道沉实厚重的气墙。
而这却也只是眼前所看到的,林开心中敏感地感觉到:在混天灵珠虚空之内,还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就是这个强大的存在一举攻破了混天灵珠的防御,已经是轮回之上的灵境强者。
林开心境已经进入了一种平淡如水的境界,心中自然没有半点波动,重剑无风自动,眨眼弹出,化作一条闪电,犹如龙形,冲出一条火龙,这是林开从星辰古阵里领悟出的火龙剑。
火龙一剑,声势滔天,天地变色,十大高手,荒气骤然涌动,气息如潮如海,吞云吐雾,哇的一下,湮没了火龙一剑。
火龙剑势刚被湮没,林开灵魄转动,此时林开的灵魄小人,通体泛明,金色的光陡然间变得柔软,灵魄小人瞬间散成了一片,成了一片混沌。
宇宙之初,混沌之行。混沌之状,可化万物。散成混沌的灵魄,无数灵识游走其间,眨眼之间便塑成万千星辰。万千星辰,一出现,斗转星移,依照金木水火土,乾、坤、山泽、水火之状,瞬息成形,一个星辰大阵陡然成形。
“星辰锁龙阵!”林开大喝一声,周身气力蓬勃而出,化身万千星辰依照锁龙阵型眨眼便将十名高手围困其中。
十名高手只感觉身陷泥潭,四处陷阱,南北东西不知方向,还不时有毒龙猛兽骤然来袭,虽然他们身有无穷本事,在这时却是有力使不上。
“变阵!——锁龙变绞龙,星辰绞龙阵!”斗转星移,万千星辰四处移转,阵型瞬息之间大变,杀机四出,杀意横生。
十名高手只觉眼前一变,已是无尽星空,星辰环绕在他们四周,隐隐浮浮,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所有人心中都感觉到了瘆人的寒意。
万千星辰骤然狂转,就像是海上兴起的龙卷风暴,呼吸之间便将十名高手卷在其中,如同黑洞深渊,十名高手的识海就像是被天外飞来的陨石砸中一样,掀起了滔天巨浪。
十名高手脑中骤然失去了意识,就像是空间乱流一样,变得异常混乱。
看中时机,林开四剑合力破出:“巨剑破!乘风破!金刚破!火龙破!”气势一剑胜过一剑,威力一剑大过一剑,到最后那十名高手感觉像是有成千上万个人在自己耳边擂鼓,脑子都快被震烂了。
眼看四剑就要将十名高手绞杀,隐在虚空之中的灵境高手动手了。瞬间连续挥劈出四剑的林开面带微笑,心中不急不躁,心念一转,星辰古阵再次变幻阵型,万千气力凝和为罡,罡力熟悉化成巨型大剑,剑移阵走,万剑攒心阵立时成型!
“万剑攒心,杀!”林开一声叱喝,万剑犹如流星一闪而过,刹那之间将十名高手的识海同时绞烂,十名高手的识海如同镜子一般碎成点点,再也无法重圆。
识海被破,从此这十个人也便成了废物,空有一声本领,却再也无法使出。
另一空间之处:
指套在姬谦正的掌心里沁出微青的铁光,只是一个很朴实的指套,却像是块火炭一样烫着他的手。环的大小刚好可以把拇指套进去,还有些空隙,指肚的一面磨得如镜,背面则是一个叼着星辰的鹰头。姬谦正的手指触摸到了指套内侧细微的铭文。
“北辰之神,浩瀚之主,泛乎苍溟,以极其游。”
不意自己此生还能见到这枚指环,相隔近百年之后,苍溟之鹰的指套
竟然找上了姬氏的家门。不祥的儿子,带来了不祥的客人,姬谦正却无力去愤怒,彻骨的寒意笼罩了他。
终于还是逃不过这一日。
“你出去,”姬谦正努力地定了定神对姬野道,“请客人在前厅中等候。”
姬野离去,姬谦正呆坐了许久,转进了后房。家传的铁匣依旧密封在墙壁中,满是灰尘。打开来,一枚几乎完全相同的铁指套静静地躺在其中。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畏惧着这枚指套,他觉得它是活的,有生命,会思考。指套只是在沉睡,而且一定会苏醒。
他轻轻地抚摩着内侧的铭文:“北辰之神,苍青之君,广兮长空,以翱以翔。”
不知道多少年这两枚指套不曾被摆在一处,青君之鹰和苍溟之鹰的相逢,到底是种什么不祥的预示呢?
“铁甲依然在!”姬谦正一步踏进前厅,略微颤抖着念出了这句话。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念这句话,那声音似乎不是属于自己的。
“依然在!”老人静静地看着他,低声道。
“野儿,你出去吧。”
老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羽然,你也出去玩一会。”
姬野惊讶地看着父亲手指间同样闪烁着一枚铁指套,而他方才交给父亲的一枚被放置在父亲手中的托盘上。而老人一双眼睛如鹰一样盯着父亲拇指上的指套,如此的执着不舍。
“我们出去玩吧。”一个清丽如莺啭的声音。
他回过头,对上那双瑰丽深红的眼睛。羽然伸出手来拉他,姬野却忽然闪了一下。羽然愣了一下,看着对面那个不安的黑眼睛的孩子,像头不安的小野兽一般转着眼睛。
许久,姬野把手心在自己的胸口上擦了一下,伸出去,羽然握住了。
他们握了手,于是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就此相逢。霸业或者宿命,都由此开始。很多年以后羽然说起他们初次相逢时候姬野的窘迫,总是当作一个笑话来说。
但是姬野并不笑,姬野说:“小时候,我以为我的手比别人的脏。”
“为什么呢?”
“因为很少有人愿意拉我的手,除了你。”
前厅的门紧紧锁了起来,孩子们不安却又无所事事地候在外面。
“从宁州来?”姬野破天荒地坐在院子里的假山上和羽然说话,他很少会主动和别人说话。可是宁州太神秘了,令他很是向往。那里是片苍青色的古老森林,在密林的深处有羽族古老的神殿,朝阳下的少女振动背上的羽翼,如一片羽毛那样腾入云空。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宁州远得好像人一生一世翻山越岭都无法到达那样。
“是啊。”羽然点了点头。
“那里的人真的会飞么?”
“会啊,可惜每年只有一度,可以无所顾忌地飞啊飞,若是逢到雨日,飞起来真是被淋成落汤鸡了。”羽然有点得意,落汤鸡这个词是她经过东陆才学到的。
“人那么重,飞起来……很累吧?”
女孩儿看了看他,却没有直接回答,狡猾地笑了起来,“你又飞不起来,问这个做什么?”
“我……”姬野呆了一下,“我想,高高地飞在天上,该有多好啊!”
“其实第一次飞起来,当然是很好的,不过渐渐地也就那样了。放眼都是森林,你飞得再高,也不过是看见更远处的森林,再远处的森林……”羽然嘟着嘴,“其实我还是喜欢你们东陆,哪里都有好玩的东西。”
“你都去过哪里?”
“我们还经过了瀚州和中州,一路南下,去了好多的地方,你去过哪里?”
姬野沉默了一下,“我家以前
在中州住,后来就搬到南淮来了。”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撇开这个话题,“我没去过别的地方,不过我以后九州大陆每一个地方都会去的,连夸父和河络的地方我也会去,要是有船,我就去海上找鲛人和龙。”
“听说龙在很远很远的大海里呢,河络的领地特别的热,找夸父又要翻过很多的大山,北方的冰雪,一万年都不化的,”羽然笑,“你不是在骗人的吧?”
“我不骗你!”姬野涨红了脸,“我不怕热,翻山也算不了什么,就算龙在很远很远的大海里,我也可以找羽人帮我造最大的海船出海。”
他说完这些脸才真的红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是想说些话来引起这个红色眼眸的女孩儿的注意。他强硬地梗起脖子、绷起脸来,不露出一丝怯意。
羽然被他的严肃打动了,心底有些相信这个神气的孩子也许真的能去很远的地方,她有些懊恼起来,“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可是爷爷一定不让。在瀚州的草原上,遍地都是马群,一眼望不到边,人人都可以骑马,他们在马背上翻滚,双手放空也不怕摔下来,几十个人骑马叼狼。我可想去骑马了,可是爷爷就是不让,更别说让我去看不到边的海上看龙了。”
瀚州的景色又是姬野不曾想过的,他神往着,却没有表现出来,只踢了踢脚下的山石,“那我以后出海的时候把龙的样子画回来给你看。”
“好啊!”羽然使劲点头,“不过,你会画画么?”
姬野愣了一下。他慢慢低头下去,一言不发。
羽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目光被步出前厅的姬谦正和老人吸引了。
“看啊!”羽然看出了异样,急忙拉身边的姬野。
姬谦正腰间多了一柄长剑,长三尺余,宽近寸半,剑脊出奇的厚。而老人本来背负的长枪已经从绫子中解了出来。
姬野脸色微微改变,他知道父亲所配的是战剑,不同于寻常的佩剑,战剑厚重,剑锋虽不锐利,却韧实,足以劈开对方的铠甲和武器而不翻卷。因为崇尚雅致和婉约,整个下唐国的剑师都很少铸造这种威力惊人的战剑,父亲配这样战场上的重剑,竟是要试手的模样。而老人的枪完全是姬野虎牙枪的制式,只不过一色的银白,在夕阳中光芒惨烈。
“昌夜、野儿,你们带客人闪开。”姬谦正缓缓拔出重剑。
姬昌夜早已被外面的人声惊动,在一边好奇地观看。他对父亲的剑术本极有信心,并不担心,却侧过头去偷看姬野身边那个精致的小女孩。
读过书的姬昌夜不同于姬野,知道贵族人家要知礼,贸然注视陌生的女孩自然是失礼的。可是他又忍不住不看,长这么大,他从未想过世上会有这样明净如玉的女孩,肌肤晶莹得像是敷了粉,可是敷粉之后却没有那样柔和自然的嫩红,眉宇清晰如画,一缕细细的淡金色头发从她雪白的帽兜中不老实地钻了出来,在面颊边淘气地卷起来,一颤一颤。
昌夜的心也随着那个细细的发卷起伏,他侧着眼睛,咬了咬嘴唇。
羽然觉察了姬昌夜闪烁的目光,于是她微微点头对他笑了一下。刹那间的容光让年仅十岁的昌夜也有些赧然,他害怕露出什么马脚一般急忙扭过了头去,装作漠不关心的模样。
羽然忽地有些恼怒,她不高兴昌夜的做作。昌夜回过眼神,一会儿心里又痒痒地想去看,这一次一斜眼,却触到了羽然瞪大的眼神,隔着远远的像只恼怒的小野猫那样瞪了他一眼,而后缩身闪在了姬野身边。
姬野瘦高的身形完全隔绝了昌夜的视线,昌夜掐着自己的手指,暗地里恼怒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