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射人先射马

昊天北冥商议几句,匆匆而去,将契染的残尸遗弃在冰窟里。过了小半个时辰,日光渐次暗淡,阴阳割昏晓,冰窟中几缕血气凭空浮现,北冥的身影扭曲不定,他冷哼一声,抬掌按落,掌心日轮清晰可辨。伟力轰然压下,尸骸粉身碎骨,北冥扫了最后一眼,似有些失望,化作血气飞腾而去。

契染神魂湮灭,肉身被毁,转轮总有通天彻地的手段,也无法起死回生,日月双转轮刻于北冥掌心,不过是指引仇人所在,当真要报仇雪恨,绝非朝夕可至。冰窟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一缕缕天魔本源气悄无声息聚拢来,投入契染残尸之中,将其一点一滴转化为天魔之躯。

如来波旬皆从深渊得道,佛是魔的左手,魔是佛的右手,佛魔如一,追本溯源,俱因深渊涅槃法则而生。波旬入魔,命中注定为佛法开路,臣服于佛陀座下,沦为护法之众,但他独具只眼,窥得深渊血气种种变化,以天魔本源气衍化魔纹,立下五义六谛七偈八颂二十六门小神通,成就魔主,隐隐与佛陀分庭抗礼,占据三界一席之地,屹立不倒,亦属异数。

冰窟之中,聚拢近八成天魔本源气,将残尸反复洗炼,脏腑弥合,碎骨重续,血肉复生,契染冉冉浮于空中,本源气绕着身躯急速飞旋,无数魔纹如飞蛾扑火投入体内,胸腔中心脏微弱地跳动一下,过了许久,又跳动第二下,渐次有力。

身躯彻底转为天魔之躯,魔气灌注每一处毛孔,契染手脚微微抽搐,双眸霍地睁开,漆黑如永夜,幽深似海底,天帝投入的一缕意识从混沌中醒来,魔躯承受不住庞大的意识,竟无法维系人形,忽然瘫作一团,忽而鼓胀蠕动,酝酿良久才化作一魔将,面目与契染有几分相仿,头生短角,眉眼凶悍,嘴角微露獠牙,血肉紧裹筋骨,蕴藏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契染扭动头颈,略加舒展筋骨,举手投足撕裂虚空,冰窟不堪重负,轰然

坍塌。一道黑影破冰而出,双足踏在冻土之上,大地颤抖,冰川隆隆作响,几欲断折。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寒气,体内魔气流转不息,很快适应了这具天魔之躯,收敛起力量,举目四顾,视野所及白茫茫一片,北地苦寒,千丈冻土,冰天雪地,尘封已久的记忆开始苏醒,裂开嘴,慢慢记起了许多往事。

魔气灌注之下,脱胎换骨,起死回生,这一具身躯虽从契染而来,却跟他没有丝毫关系,操纵魔躯的一缕神念来自天帝,深渊之中,又多了一个落子之人。然而他还不够强大,充其量只得了魔主八成本源气,与四方之主相争尚且不及,更不用说执拿血气法则的三皇六王了。

不过极北冰川中有深渊始祖遗下的一截残躯,若能占为己有,一举数得。

契染在冰原停留了十余日,彻底掌握了这具魔躯,如臂使指,无不如意。这一日旭日初升,他正待动身前往极北冰川,忽然心有所动,扭头朝身后望去,却见远处有一高大身影,面目模糊不清,五指细长,皮包骨头,干枯皲裂如鸟爪,朝自己遥遥抓来,正是深渊六王之一的平等王。

平等王雄才大略,却猜忌多疑,平日与昊天走得极近,此番深渊剧变,外敌攻入深渊之底,地覆天翻,转轮忽然反戈一击,昊天独木难支,被迫远走高飞,平等王深知留下绝无活路,出尽手段,舍了性命才逃出生天。深渊意志归来,清算旧账在所难免,平等王正不安之际,发觉昊天留下的讯息,权衡利弊,匆匆北上,赶来与昊天会合,前脚后脚,恰好与契染撞了个正着。

血气神域如一张大网当头罩落,法则无形无质,契染眸中魔纹幻化,约略分辨出几分,猱身闪避,化作一缕轻烟,忽然欺近十余丈。平等王五指轮转,神域一分为五,从四下里包抄,契染忽左忽右,进退如电,在血气合拢前一掠而过,抢入平等王身前三尺之地。

平等王脸上皮肉频频跳动,百忙之中祭出“穿心珠”,一道血光电射而出,只击穿一具虚影,契染已绕到他身旁,五指如钩扣住肩膀,将其车轮般抡起,一个“倒栽葱”狠狠砸落在冰原上。这一击力量大得异乎寻常,平等王猝不及防,半截身躯没入冻土,“哗啦”一声散将开来,一滴精血奄忽而逝,竟是一具惟妙惟肖的傀儡。

百里之外,平等王盘膝而坐,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契染竟然被魔气侵蚀,转化为天魔之躯,神通如此了得,令他刮目相看。虽然看清了对方的手段,谨慎起见,他仍不愿亲身上前,弹出食指在眉心一点,戳破皮肉,引出一滴黏稠的精血,重重砸落在冻土上,如金石交击,重得异乎寻常。

他随手捏合眉心伤口,伸手勾勒血符,指尖幻化重重虚影,一具精血傀儡凝化成形,血符遍布全身,层层叠叠不知凡几。契染已察觉百里外血气波动,毫不犹豫飞身扑去,疾如流光,稍纵即逝。平等王暗暗叹息,留给他从容施为的时间所剩无几,他只得从袖中摸出一只黑黝黝的铁盒,随手打开,赤光冲天而起,热力磅礴,滚出一滴“火髓浆”。

平等王振臂一抛,“火髓浆”滴落在傀儡头顶,烈焰勃然而作,笼罩方圆百丈,下一刻倏地收拢,尽数钻入体内,皮肉凝结,焦黑之下有岩浆奔涌。契染堪堪杀到,见平等王又召出一精血傀儡,形貌怪异,一时看不破虚实,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绕了大半个圈子,猱身扑向正主。平等王微微一笑,低低念了个“咄”字,那傀儡身形一动,虚空扭曲荡漾,瞬息挡在契染身前,张开大嘴,喉咙深处岩浆涌动,炽热如铁水。

契染体内魔气流转,正待避其锋芒,那傀儡蓦地张开双臂虚虚一抱,刹那间天地伟力从四下里合拢,将其死死按住,紧接着喉咙深处喷出一道岩浆,洞穿契染胸腹,如滔滔江河,将其整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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