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传出太夫人身子不爽利的消息,只大夫人、二夫人、大奶奶有资格去侍疾,别的小辈就暂时不许去福庆院打扰他们清休。
谢娴儿在马家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尊大夫人的命,不去给婆婆请安,不去蹿岗,连隔天去一趟福庆院的外事活动都被迫取消,天天关在剑阁里带着下人做针线。
谢娴儿还听说,何侍郎的夫人带着媳妇、闺女来马府蹿门子了。马府的夫人、奶奶、表姑娘都去参加了欢迎宴会,唯独没叫她。不知道是何夫人听说了她的名声不让自己的闺女跟她交朋友,还是马夫人羞于让她去见人。
几天的时间就把谢娴儿的四套衣裳做好了。谢娴儿前世虽然不是学的设计,但婚后去报了个服饰设计兴趣班,又喜欢看些时尚杂志,对服饰的欣赏和设计也有些领悟。
服装设计师她没本事当,但小打小闹还可以。她只在样式的细节处做了些处理,颜色及饰品搭配做了些改进,又画了几个这个朝代没有的新鲜花样,让她们在领口或是袖口绣上。
没想到,做出来的效果出奇的好,得到了周嬷嬷和丫头们的一致好评。
刘嬷嬷心里却有些不自在。上次回门的时候,大夫人就说这丫头有了变化,跟原来大不一样。还提醒她把人看牢了,别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丢了谢府的脸。但照现在的态势看,她好像已经看不住这位四姑娘了。
便苦口婆心劝道,“这衣裳的确好看,却是有些怪异了。二/奶奶如今已经嫁作人妇,穿衣、行事还是应当谨守本分,不然会被人说嘴的。若真讨了公婆的嫌,今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绿枝笑道,“嬷嬷,这衣裳哪里怪异了?我却觉得好看得紧。”
刘嬷嬷沉了脸,“我在跟二/奶奶说话,主子还没开口,丫头却先抢了话。连这点规矩都不懂,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了。”
绿枝吓得白了脸,这婆子在谢府就严苛厉害,经常以教规矩为名折腾那些犯了错的小丫头。若被她折腾一顿,皮都会脱一层。
谢娴儿本就不高兴她刚才说的话,又见绿枝被吓白了脸,似笑非笑道,“绿枝跟了我三年,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早就跟她说了,若是有些话我懒得说出口,她就要代我说。嬷嬷觉得我教错了?”
刘嬷嬷被当众打了脸,又气又羞,偏还不能发作,只得勉强扯起笑脸说,“二/奶奶自然不会教错,但若是……”
谢娴儿直接截了她的话,“没教错就好。”又对另几个丫头说,“记住,你们不只是我的丫头,还是我的喉舌,我的手。你们要像绿枝这样,若是有些话我不好说,有些事我不好做,你们就要帮着我说,帮着我做。”
银红、白鸽等丫头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是,奴婢记住了。”
刘嬷嬷气得满红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
做好衣裳,边角余料又做了些头花和手链。这些头花没有宫花精致,用料和手工都差些,但胜在别致。她给剑阁的下人每人两朵四瓣娟花,又送给马府的每个女主子包括表姑娘每人四朵双色牡丹,花型一样,就是颜色不一。
银红和银霜送花回来,高兴地说,“夫人、奶奶们都极喜欢,还给了奴婢赏钱。”
这期间,真哥儿除了吃饭和睡觉,都呆在剑阁里玩,连平哥儿、方哥儿也成了常客。这当然是太极的功劳了。
谢娴儿白天不让太极去东跨院,而是把真哥儿吸引过来。她是想让真哥儿能暂时脱离崔妈妈的娇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多活动活动。这样,既增进了他们两人的感情,又增强了真哥儿的体质。
太极一到晨时三刻,便会准时在月亮门前伸着脖子大叫,比打鸣的公鸡还准时,气得崔妈妈直想用鞋底子抽它。但看到不远处的绿枝,只得忍着气低声求道,“求你不要在这里叫了,哥儿还在睡呐。”
太极听不懂,还越叫越大声。
“哎哟,快别叫了,别把哥儿吵醒了。”崔妈妈快气死了。
绿枝听了笑道,“若是太极能听懂妈妈的话,那它就不是猫,是精了。”
“它听不懂,你总听得懂啊,天天在这里吵,哥儿咋睡得好?”崔妈妈气得嗓门大了不少。
“崔妈妈,四少爷醒了,正叫你呐。”房里传来春分的叫声。
绿枝冷笑道,“明明自己说话嗓门大吵醒了哥儿,还要懒在太极身上,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崔妈妈忍着气转身回房,想着表姑娘的暗示,心里冷哼,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暂且让你们得意。
真哥儿一吃了饭就跑来剑阁,站在窗外举着一包油纸叫太极,“快些出来,我带了你喜欢吃的油炸银鱼酥。”
正和谢娴儿在东次间大炕上玩的太极听了就想出去,被谢娴儿一把按住。她蹭到窗户边对真哥儿笑道,“太极会开炕橱的抽屉了,还会往里放东西往外拿东西呐。”
真哥儿既想进屋看热闹,又怕崔妈妈不高兴。正站在那里纠结,窗户里又冒出太极的阴阳脸,它瞪着眼睛叫了几声。真哥儿不再犹豫,跑进了上房。
周嬷嬷笑着把真哥儿抱上炕,把他的鞋脱了,又把他手里的油纸包放进瓷碟。谢娴儿拿帕子把他的小油手擦干净,便搂他入怀。真哥儿不习惯地想抽身出来,却看见太极已经开始表演开抽屉了,又软了身子靠在谢娴儿怀里。
只见太极屁颠颠地走到靠墙的朱漆描金花卉纹炕橱前,立起身子用两只前瓜开了抽屉,随着抽屉缓缓拉开,它的两只后脚还不时往后退。身子不太协调,摇摇晃晃的。打开抽屉,又过来抓起谢娴儿的手帕放入抽屉,再把抽屉关好。
真哥儿看了兴奋地大喊,“太极真棒。”
太极高兴地跑到谢娴儿身边要亲亲,谢娴儿抱起它亲了一下。又把太极举到真哥儿面前,真哥儿也忘乎所以跟着亲了它一下。亲完后又有些红了脸,没娘的孩子还从来没亲过别人,哪怕是一只猫。
等太极吃完油炸银鱼酥,便让他们拿着竹响球去院子里玩,绿枝在一旁服侍着。
表姑娘的丫头雀儿从东跨院的侧门走进来,手里还拿了个包裹。崔妈妈正在月亮门边对着那边的太极甩眼刀子,见雀儿来了,赶紧笑着请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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