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石廊上的“帆布灯”全部灭了,我心中骇然无比,我想去叫醒他们,又怕我弄出的动静会把那东西招来,思考片刻,我只得又在门口加上一盏“帆布灯”,三盏“帆布灯”同时发出炽热的火焰,我心里立即好受了些,但我也不敢大意,只得一直盯着那三盏“帆布灯”,生怕一不小心他们就灭了。
这一次守夜我终于完全坚持了下来,一点也没有打瞌睡,幸好那三盏灯依然亮着,等书记来换我的时候,他看到我点了三盏灯在门口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也发现了石廊上的变化,他小声问我怎么办,要不要叫醒他们,有了书记守在门口,我才敢有所动作,我退回他们休息的地方连忙把程学兵和小白都叫了起来。
他们两个听我简单地说了情况后,程学兵立即抓起枪道:“走,我们一起出去,所有人都把头灯打开,我就不信了!”
走到门口,程学兵看到地上摆了三盏灯,立即皱着眉道:“你这样摆就像三炷香,一会儿把其他的东西都招来了。”
我听了一惊,连忙把另外两盏灯给灭了。
跟着程学兵走出石廊,离我们最近的两盏灯果然都灭了,再朝壁画那边走去,那里的的灯也灭了,看来那东西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把石廊上的八盏灯都给灭了。
程学兵一边重新点燃“帆布灯”一边道:“既然它要把灯灭了,它肯定十分怕光或者热,这也是个好事,有光的地方我们就不用怕它出来,趁着我们现在都休息过了,赶快把石顶上的壁画弄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所有人都同意程学兵的观点,那东西藏在黑暗里,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而且有个东西一直隐匿着窥视我们,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趁着再次点燃八盏灯,程学兵用步子丈量了一下这个环廊的周长,从我们点第一盏灯开始计算,程学兵一共走了523步,他说他的一步差不多有60厘米,算下来环廊的周长就是接近314米,半径是50米。
这个结果我们听到都是一惊,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这个环廊的直径竟然是个整数100米。不过古人那时候的度量衡和我们现在不同,我们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这时书记已经开始清理第三幅壁画,程学兵腿不方便没法爬上箱子,虽然有小白我们三个轮番上阵,但是因为害怕损坏壁画,我们清理得十分小心,进度比刚才都还要慢。
现在基本要二十分钟才能清理出一平米多一点的区域,如果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那就算不吃不喝至少都需要七八十个小时,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食物承受的极限,那时候我们水都没有了这些壁画对我们来说也就没有了任何价值,现在首要的目标还是要找到水,以及找到能通往其他地方的入口。
趁着休息我立即把我的想法给他们说了,书记倒是同意,但是小白说这条环廊顶上的壁画保存得非常完好,这是十分难得的发现,她想把顶上的壁画全都给弄开看看这三百多米长的壁画都描绘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努力回忆着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画面道:“如果你给我时间,我或许能够想起这些壁画都描绘了些什么。”
小白瞥了我一眼道:“你说的和我看的是两码事,虽然之前不知为什么你抽了风能说出第二幅壁画,但我还是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小白说着又继续开始清理,程学兵在我们讨论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我几次看向他想让他发表意见,他却都沉默着,这时他看到小白又站上箱子后才道:“小泽说的没错,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找水源,现在虽然已经把王忠他们跟丢了,但我们已经找到了古城,所以必须找到通往其他地方的入口。”
程学兵都发话了,小白只好停了下来,她拿相机把我们已经清理出的壁画照了下来,我看着这一幅幅壁画,和脑中闪过的那些画面一模一样,我来过这里,这是我的大脑此时此刻告诉我的,但是我心里知道,我不可能来过这里,这二十年来我甚至连省都没有出过,更不会来这样的地方,但是那种感觉实在太清晰,每一幅壁画,我看着都是那么熟悉,就像我亲手画上去的一样。
两种感觉在我心里交织又剥离,我不知道哪种才是我最真实的感觉,还是,我既没有来过这里,但我确实又知道这些壁画,但这怎么可能!完了完了,我脑袋又要炸了,这到底算什么事!
Wωω ▪тт κan ▪C ○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本书上曾经讲到过人有前世这样的说法,那本书上面说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前世、今生、来世,如果这个人的前世在死后走过奈何桥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他的记忆就不会消失,等转世后,这个人前世的记忆就会带到今生,所以有些地方虽然没有去过,但第一次看到就觉得熟悉的不行,那也许不是自己去过,而是自己的前世去过那里。
我又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个新闻,在湖南侗乡有一百多人对外声称自己拥有前世记忆,吸引了大批记者去采访,这些人自称他们在两三岁刚能说话的时候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前世所发生的事情,包括前世叫什么名字,生卒在哪里,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全部都能说的一清二楚,这些人被民间称为“再生人”,现在官方还没有一个科学的结论,所以这种拥有前世记忆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发生。
而我,到底是不是这种“再生人”,仔细想想我又觉得不是,我并没有在两三岁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甚至在和程学兵他们进入螺髻山之前,我都从来没有过那种太过“真切”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看到这些壁画,它们确实让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许多我从未拥有的记忆,而我也能从看到的第一幅壁画就“想起”它旁边壁画的模样,但是我不知道那是我真正从脑海里面搜寻出来的“记忆”,还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记忆”。
看着这些壁画,我依然想不明白我身上发生的这事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这时书记突然拍拍我道:“咋小侄儿,看美女看愣神了?”
我一惊,才反应过来刚才琢磨这个事情的时候一直都在盯着小白,这倒不是因为我想看她,而是这小白,同样让我十分困惑,她好像知道关于我的很多事情,在冰舌下面的时候,突然从身后出现的小白让我感到陌生且阴森,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那个胆小又阳光还对考古知识颇有研究的小白。
小白瞪了我一眼,收起相机头也不回地跟着程学兵走去,书记叫我走,我突然还想看看这些壁画,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它们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的身体、我的记忆,这些突然而来的变化,答案好像就在这里,可是我又解不出这些壁画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第十一幅壁画,只看一眼,我就觉得诡异非常,壁画上描绘了几个人并排站着,他们每个人都看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但诡异的是,壁画上每个人的后脑勺都是打开的,就像一个盖子一般翻向身后,而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样看来,这些人就像一具具空壳一般,没有丝毫生气。
猜不出画的意思,我只好和书记返回石室,然而却看到程学兵和小白站在石室外面并没有进去,我顿感不妙,问他们怎么了。
程学兵转过来阴沉着脸:“我们搬出来的那些枪,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