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学兵如此反应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此时他已经开始整理地上的降落伞,看他是想把下面被降落伞缠住的那个零件给弄出来。
书记这时也上去帮忙,我看了看他们的位置,已经无法再挤下我,只得和小白站在他们身后给他们照亮。
程学兵一边费力地和书记整理着降落伞一边道:“你们刚才不是讨论过我们在环廊里面看到的那些零件要怎么运下来吗,这个就是答案。”
我仔细一想,果然如此,之前书记还假设过如果德国人要把那些零件朝深渊的下面运,他们也许会在这凹槽里的路上面铺设铁轨,不过后来我们发现这条凹槽里面的路时窄时宽后,书记的这个假设就不攻自破了,这也成为了我们心里的一个疑问,直到现在我们发现了降落伞,再经程学兵一提醒,这个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德国人当时说不定也考虑过使用铁轨,但他们肯定也遇到了这个路的宽度不适合铺设铁轨的问题,所以他们才会使用降落伞直接把这些零件给空降到深渊下面去。
眼前出现的这个降落伞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这不仅证明了德国人确实在深渊的下面进行过某种浩大的工程,而且也证明这个深渊并不是一个无底洞,说不定还真如程学兵推测的那样,我们现在离它的底部只有一千米左右。
而我们眼前出现的这个不巧落在了凹槽里的机器零件,它应该是万千零件中的一个,德国人肯定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在下面完成了他们钻地机器的组装工作。
大家你言我语地通过这顶降落伞已经分析出了德国人是如何将如此众多的机器零件运送到深渊底部的问题,可是书记忽然道:“如果所有的零件都通过这种方式运到下面去,那我们怎么没有发现降落伞?”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发现降落伞,书记一说,我也立即反应过来如果德国人要用那么多的降落伞,为什么我们在石室里面一顶都没有看到。
程学兵这时一愣,立即懊悔道:“完了,当时我没有多想,以为德国鬼子行军的装备和我们的不一样,那些在行军被旁边一包包的东西,说不定就是降落伞!”
程学兵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当时在石室里面休息的时候谁都以为那一床床的行军被旁边肯定是那些德国人自己的生活用品,现在想来那些东西说不定还真是降落伞。
“如果是这样,”小白指着地上的降落伞道:“德国人会不会自己也要用那些降落伞?”
这时程学兵和书记已经把降落伞下面的零件给清理了出来,程学兵站起来看着我们身旁黑洞洞的深渊道:“这也是一种可能,至少比我们现在这样走下去快。”
程学兵拿出当时努尔老头用过的头灯把它和那个零件绑在了一起,这时我才明白他刚才弄了那么半天是要做什么。
头灯被绑在零件上后,书记扯了扯已经绑得十分稳固的头灯道:“领导你这方法好使吗?万一这降落伞撑不起来怎么办?”
程学兵道:“好不好使试试就知道了,这总不用浪费照明弹。”
程学兵说着和书记一人扯着降落伞的一边,三二一倒数后直接把降落伞朝深渊下面甩了下去。
刚一开始,这降落伞直接呈一条弧线朝深渊下面急速坠去,不过十多秒后,它好像还真的打开了,速度开始有所下降,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晃晃悠悠地朝深渊的下面飘了下去。
我们四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降落伞和上面的头灯,直到它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渐渐成为一个点到最终消失,大家终于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深渊确实如程学兵所说,虽然它有那么深,但它毕竟是有底的。
这次大家都看到了希望,走得也更快了一些,一路上我们又遇到了几个跌落在凹槽里面的零件,简单查看没有什么异样后,我们越过它们继续朝下面走去。
按照程学兵的估算,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个小时,现在应该快要到深渊的底部了,果然,又顺着凹槽走了没多久,我们发现前面的路突然断了,程学兵立即用矿灯一照,断路的下面几米处已经出现了地面,我们终于到底了!
看到地面,大家都兴奋不已,我和书记连忙折回去不远弄了一顶跌落在凹槽里面的降落伞过来把它给扔了下去。
在程学兵的指导下,我们按照他教给我们的动作成功地跳了下去落在降落伞的上面。
终于落地,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害怕从凹槽里面失足掉下来了,环顾四周,这里什么都没有,在头灯的范围内只能看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不过这地面有些奇怪,好像有的地方能反光。
这时程学兵和小白也跳了下来,他把矿灯朝远处一照,我们终于在这深渊的底部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些巨大的机械,孤零零地矗立在这深渊的底部,而从我们这里看过去,它们又显得极其渺小。
书记兴奋道:“看来那里就是德国鬼子的钻探基地了,我们过去看看!”
程学兵却拉住书记不慌不忙地又照了照其他的地方,我们才发现这个深渊底部四通八达,我们的身后和周围的许多地方,全都不是坚实的石壁,而是一条条不知通往什么的地方的幽幽缝隙,有的缝隙刚好能够一个人钻进去,有的通道又宽得能并排走进我们四个,是说刚才那个凹槽会在这么高的地方断掉,原来它的下面已经变了模样,只是不知道这些缝隙能通向何方。
小白看着这些缝隙道:“这种地貌有些奇怪,我觉得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书记点点头:“有道理,我觉得肯定是那些德国鬼子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白指了指我们身后的那些缝隙,“它们更像是某种生活在地底的生物挖出来的,虽然这里见不着阳光,但也不排除有地下生物,我们要小心。”
程学兵又用矿灯朝这些缝隙的里面照了照,不过这些缝隙里都是弯弯曲曲的泥墙,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
“先去那边看看吧。”程学兵指指德国人钻探营地的方向,朝那边走了过去。
深渊的底部确实如我们猜想的一样大,虽然我们能看到那些钻探的设备,但是走过去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一路过去,我们在地上看到了更多的各式各样的零件,这些零件依然被绑在降落伞上,并没有取下来。
书记翻了翻离我们最近的两个,也看出个所以然,我们只得继续朝德国人的营地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德国人钻探营地的外面,说是营地,其实它就是由数不清的行军帐篷组成的,在这些帐篷的后面,矗立着许多高大的机器,这些帐篷整齐整体划一地固定在地上,每几顶之间还留有比较宽的通道,整个营地看起来井井有条。程学兵指指营地远处那些巨大的机器道:“这应该就是德国人用来钻地的机器,我们先看看这些帐篷里面有什么。”
在我们身边的这些行军帐篷上面,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灰,我们也许是几十年来第一次踏足这里的人,也不知道王忠他们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程学兵端着枪掀开了离我们最近的一顶帐篷,我朝里面一看,立即就是一哆嗦——帐篷里血腥异常,犹如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