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来却是十分难走,不过还好,我们现在人多,又有牦牛,补给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心,傍晚时分,我们选了一处地方扎营,那几位负责赶牦牛的藏民同时也负责我们的伙食,我不知道我们已经绕过了多少座山,总之现在身旁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们所处的这座山都比其他的地方要高,放眼望去,许多座雪山都在我们的脚下,现在的海拔是5500米,按照拉巴德吉的说法,我们明天再走一天,应该就能走到多吉雪山的外面了,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更加小心翼翼的前进,因为多吉雪山的附近传说有喜马拉雅雪人出现。
书记听到拉巴德吉说喜马拉雅雪人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让他讲讲关于雪人的传说。
然而拉巴德吉得意一笑,拍拍书记肩膀道:“小胖,我可不是给你讲什么传说,我是真的看到过。”
众人一听,顿时都来了兴趣,那几个藏民把火生好后,大家团坐在一起,一边烤着火,一边听拉巴德吉给我们讲关于喜马拉雅雪人的故事。
拉巴德吉吃了一口牦牛肉,指指这肉道:“当时我和我父亲到这里来寻找牦牛,我们一路都是追踪着牦牛的足迹,但这里的环境非常恶劣,不知这些牦牛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后来我和我父亲在路上就碰到了一头牦牛的尸体,我们到的时候,这具牦牛的尸体还是温热的,但是它的内脏全部不见了,而且下半身也被啃的面目全非,瞪着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当时我什么都不懂,以为是山鬼把牦牛给吃了,后来我父亲说可能这里有雪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雪人是什么,不过听我父亲说,雪人比山里的雪豹还厉害,我们当时就跟着足迹追了很远,又走了一天后,终于找到了我们的牦牛,它们全部缩在一个山洞里,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我们使劲拽都拽不动,后来我和我父亲好不容易才把这些牦牛弄下山,在下山时候就遭到了雪人的偷袭,走到最后的一头牦牛竟然被两个雪人硬生生的给拖走了,虽然当时雪很大,但我还是看清楚了这两个雪人的模样。”
拉巴德吉说着站了起来,对我们比划着:“那个雪人身上毛发的颜色,有一点白色,还有一些棕色,和我差不多高,但是力气比我大多了,两个雪人,硬生生的把我们的牦牛抓了一头走,不过它们也没有攻击我们,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我对这里印象特别深,我们明天再往里面走,就更要小心一点了。”
书记立即站到拉巴德吉的边上比了比:“你这身高的两个雪人,能把一头牦牛给拖走,你这怕是牛犊子吧?”
拉巴德吉立即纠正道:“不是不是,就是成年的大牦牛,和一辆小汽车差不多重!”
书记挠着头想了会儿:“那这两个雪人还真的是厉害,不过它们要是遇到我们,我皮都给他扒下来做毡子你信不信?”
拉巴德吉立即嘘了一声:“千万不要在山上说这些,那些雪人听得懂我们说话的!”
书记哈哈一笑,拍了拍拉巴德吉不再说雪人的事情。
这里的海拔太高,空气太过稀薄,坐久了反而感觉有些乏力,书记说喝两口烧酒能解乏,我也尝试着喝了一口,结果辣的喉咙如火烧一般,赶紧吐在了地上。
这次有了杨教官他们三个的加入,我们守夜的时间缩短了许多,除了小白,我们平均一个人只用守一个半小时,这样每个人都能睡得好一些。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我们继续起来赶路,越往里走,越没有所谓的路,俗话说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可这些雪山里面人迹罕至,根本就没有可供人行走的路,哪怕二十多年前拉巴德吉来找牦牛的时候,他们都是顺着牦牛的脚印走,而现在,我们只能自己给自己开辟条路出来,这样一来,我们的速度顿时减慢了许多,下午两三点休息的时候,拉巴德吉喘着粗气道:“我看今天晚上是到不了那里了,我记得当时我找到牛的时候,还经过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悬崖,我们现在连那里都没有到,今天晚上肯定只能在山里过夜了。”
书记嘟囔了一句:“我们本来一直都在山里过夜,我看也没有什么区别。”
没人理会书记的牢骚,杨林和沈恒两人从前面探路回来,说我们的前面地貌发生了变化,可能最近发生过一定规模的塌方。
匆匆吃过午饭,我们连忙跟着杨林来到了塌方的地方,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山谷,而前面的塌方虽然不高,但还是阻断了去路,拉巴德吉摇摇头:“路只有这一条,我们只能从这上面翻过去,不然我们只能往回走了。”
其实他不说我们也知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两边都是高耸的雪山,相比之下,前面挡着路的那些巨石显得格外渺小。
决定翻过去后,众人再次修整了一下,程学兵带着他们上去试了试,确定没有问题后,我们便在雪山和塌方的那些碎石之间开辟了一条缓坡出来,幸好这些牦牛还不算太笨重,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终于爬过了这处塌方之地,然而,当我们所有人和牦牛都从塌方的地方翻过来后,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已是下午6点过,程学兵无奈,只得让我们就在塌方的地方扎营休息。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程学兵和拉巴德吉站在塌方的地方朝远处眺望侦查地形,程学兵回来告诉我们,身旁的两座雪山朝前渐渐放缓,而我们所处的这条山沟前面是浓浓的白雾,也看不清楚远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地形,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拉巴德吉也说,只要看到了这些浓雾,我们离多吉雪山的距离应该也不算太远了。
入夜后,大家都窝在火堆旁边听拉巴德吉讲他小时候的所见所闻,正在这时,杨林忽然站了起来,我一惊,立即也站了起来朝他所看的地方望去,那里是我们即将前进的方向,现在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然而白天,那里却堆积着终年散不开的浓雾。
所有人此刻都站了起来,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音,我看他们个个表情严肃,其实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然而我看到一旁的拉巴德吉却在不停的颤抖,手上的压缩饼干都已经掉到了地上,他都浑然不知,我有些莫名其妙,火堆的光线照射距离有限,也看不到远处的黑暗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他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恐怖的反应,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连忙询问身旁的书记现在是什么情况,结果书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别说话,前面的东西可不好惹!”
我莫名其妙,只得站在他们身后不说话,那三个赶牦牛的藏民此时也吓得浑身哆嗦,再去看程学兵,他正把地上的积雪捧起来灭火。
见他这样,我连忙跑上去帮忙,当篝火一灭,我们立即陷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我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抬头看天,却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头顶的月亮已经不见了,而此刻,我终于听到了一点细碎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在雪里,慢慢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跪、跪、快跪下……百、百、百鬼夜行……”拉巴德吉在一旁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