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娟一开始只是强撑着,现在听到洛宜秋那温柔的语气,也接受了她的好心,再也崩不住了,哭道:“姐姐,我错了。”
洛宜秋把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黄月娟稍微缓和了些,洛宜秋笑道:“那走吧。”
两人在长长的沿河道路上走着,开始围绕着感情经历聊了起来,有趣的是她们现在和姜俊都是情人关系,却都没谈姜俊,谈的都是各自那段不幸的婚姻。
她们就渐渐有了共同话题,在这聊天中,关系就变好了。
黄月娟穿着高跟鞋走路,忽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洛宜秋上前去扶。
黄月娟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之前很少穿高跟鞋。之前也穿过,只是之前没穿着走过这么长的路。这回穿着,感觉自己确实是变得有魅力了许多,就是……”
洛宜秋微笑道:“就是脚很难受,是吧?”
黄月娟点了点头,看向她的脚,也是穿着高跟鞋。
洛宜秋苦笑道:“是啊,因为我也在穿。我现在的脚,已经疼痛难忍了。”
黄月娟说道:“我也差不多了。”
洛宜秋忽然眼睛一亮,笑道:“妹妹,你敢不敢不穿高跟鞋了,咱们就赤脚走回去。”
黄月娟也觉好玩,笑道:“你敢我就敢。”
洛宜秋微微一笑,将两只高跟鞋脱下,拿在手中。迈开腿走了两步,在秋天的傍晚,西京的天气是温和的,脚踩在路旁的石砖上也非常舒服,笑道:“你试试吧,很不错的!”
黄月娟也将高跟鞋脱下,从难受的挤压中释放出来的感觉,让她觉得轻松无比,又赤脚走在这触感良好的路上,舒服的简直要叫出声来了。
两人一起拿着高跟鞋,在路边走着,都高兴了许多。
洛宜秋说道:“哈,索性不要这鞋了。”
黄月娟更激动,说道:“是啊,干嘛让自己这么难受。”说着,把高跟鞋往旁边一扔。
洛宜秋微微一笑,说道:“别乱扔呀。”把她的鞋捡起来,和自己的一起放在河边。
黄月娟奇道:“这是为什么,等人来捡吗?”
洛宜秋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就觉得这么放着比较好。”
黄月娟笑道:“估计你挺喜欢把一切都放的整整齐齐的。”
“……”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走回了洛宜秋的住处。
洛宜秋将门打开,黄月娟见到这房子,有些惊呆了。原本她觉得,卫生所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住房了,在村里最大的豪宅也就是金家的了。现在洛宜秋的这间房子,论面积虽没有金家的大,但屋内的装饰,相比之下可称豪华。
这还是姜俊不小心“砸”过了一次,洛宜秋又砸了一次的,否则要是原来那些摆设都在,可能黄月娟都不敢近了。
黄月娟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自卑的感觉:她是博士生、教授,论本人的能力就比我强得多。虽说我们都有一个不幸的婚姻,这不幸的婚姻也都是由追求物质导致的,可我那个丈夫生前也就是村里的富户,人家这可都是市里的“富户”了。
当即,有些迟疑地进了屋子。
洛宜秋拿了两双拖鞋,刚要习惯性地穿,忽然发现了什么,笑道:“哎呀,咱们走了这一路,脚上都是灰,我去倒点水,咱们洗洗脚。”
黄月娟点了点头,随即就到处看了起来。见到她这房子里有两个房间,而且都有铺盖,又想起她刚才和自己说过她和她丈夫已经分居了,那这个是谁的,该是她相好的吧……
洛宜秋拿了两个小板凳,端了一个大木盆,笑道:“我这就一个洗脚盆,你先洗吧?”
黄月娟把脚放了进去,见盆里还有很大的地方,诚恳地说道:“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洛宜秋迟疑了一下,微微一笑,也把脚放进了木盆。
她迟疑那一下,是因为她仍旧有些担心自己的脚难看。若是在原来,她是绝不敢让自己的脚完全见人的,可自从姜俊吻了自己的脚之后,让自己有了极大的自信。现在也就敢把自己的脚和黄月娟放在一起了。
洛宜秋看黄月娟的脚,肌骨丰润,曲线得当,笑道:“妹妹,你的脚真好看,不像我的。”
黄月娟仔细看了洛宜秋的脚,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这双脚之前一定很好看,就是现在也不算难看,还是挺白挺细的。”
洛宜秋这是第一次被女生详细地夸自己的脚怎么好看,霎时间脸就红了。
黄月娟见这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教授姐姐竟然在自己面前露出忸怩之态,更想去逗她了,就故意用脚在她脚上怕痒的地方乱蹭。
洛宜秋咯咯直笑,脚也乱动起来,弄得水花不住溅出。被弄得实在受不了了,把脚拿出来放在盆边,大口地喘息着,说道:“小家伙,就知道闹。”
洛宜秋觉得很有意思的是,自己明明和姜俊年龄差距比较大,相差十六岁,相处起来却仿佛和同龄人一样。自己和黄月娟应该就是同龄人吧,自己比她稍大一点,却仿佛是和小姑娘相处一样,看来性格成熟与否,不完全是看年龄的。
黄月娟狡黠地说道:“你怕痒。”
洛宜秋不服气,说道:“你不怕痒吗?”伸手去挠了一下黄月娟身上的痒痒肉。
这一下,二人脚也不洗了,就开始对抓起来,下了地,倒在旁边的沙发上,依旧挠个不停。
或许是黄月娟也干过不少体力活,终究是力气大一些,将洛宜秋摁在下面,洛宜秋没了好的挠痒角度,再加上她之前被姜俊破过一次忍痒的防御,就好像从此不能忍了,被挠还更觉得痒了。
各种综合因素加起来,洛宜秋败下阵来,连连求饶,说道:“好妹妹,放过我吧。”
黄月娟毕竟和她也是初次认识,不敢闹得太过,就收了挠痒,也不再压着她了。
二人把脚擦干净,洛宜秋说道:“很晚了,咱们该休息了。”看了看那两个房间,说道:“你是和我住一起还是住另一个屋?不过住另一个屋的那个人今晚可能还会回来。”
黄月娟听到这句话,刚才胜利的喜悦就荡然无存了,强装不在意地说道:“是姜俊吧?”
之前她俩人觉得对方可能是姜俊的相好,也只是存在于猜测,还没有一个人摊牌。
现在洛宜秋先摊牌了:“是啊,我和他是相好,他这段时间,一直都住我这里。”
洛宜秋摊牌了,黄月娟这时却不敢表明自己是他的情人了。因为不表明的话,自己和洛宜秋就无须比较。如果要是表明了,自己和洛宜秋都是他的情人,那么自己和洛宜秋不管想不想比,都会不自觉地进行对比。
而自己,怎么能比得上她呢。除了相貌和她可以相提并论以外,财富、家境、社会地位,甚至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气质,自己放在她面前,不说是自惭形秽,也不自觉地就矮了一头。
可以这么说,在这个“姜俊场”中,洛宜秋先亮牌了,她亮的点数太大,让黄月娟一时不敢亮牌了。
此刻的她,只是装作局外人的样子说道:“啊,原来你们是相好啊。”把无穷的苦涩自己消化。
她又说道:“那咱们睡一张床,可以吗?”
洛宜秋点了点头,笑道:“当然。”
然后她们当天就在一个屋子里睡的,还是有说有笑的。这种说笑倒不完全是虚伪,因为从洛宜秋在路边和黄月娟说话到现在这段时间里,她们也建立了她们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