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扬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是陈天莹第一次对他动手,而且毫不留情。
“我最后说一次,离我远点!”陈天莹甩开他的外套,冷着脸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文扬指尖的温度,但是很快就什么也没有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林下帆的房间,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看了看院子,用匕首割了几朵花带上楼去,来不及换衣服,找了个瓶子把花扔了进去,然后放在林下帆的床头柜上。
“把手给我。”林下帆突然睁开眼,迷糊的看着陈天莹。
陈天莹吃了一惊,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没想到他会醒过来。
林下帆已经伸出了手,陈天莹找来纸巾随便擦了擦自己的手,刚想放上去,又突然惊觉自己的手太冷。
“没关系的。”林下帆抓住了她的手。
陈天莹回握着他的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把手放在他手心的时候莫名的觉得安心,她总算是明白了叶蓁蓁对他的依赖从哪里来的了。
“干嘛把自己说得那么十恶不赦?”林下帆看着她,看着她眼里慢慢有了生气。
“那你干嘛把自己的形象固定在那么冷漠的一面,你明明很关心他们,明明不想让她难过。”陈天莹反问他,所谓旁观者清大概就是这样吧,她明明什么都还没了解,但是却能一眼就看懂他和叶蓁蓁的感情。
陈天莹现在已经不想知道林下帆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感情,与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唯一不一样的,也许是他什么都不在意。
林下帆抓着她的手,却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其实他挺难受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的,他感觉身体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几乎要炸裂了,脑袋也乱糟糟的,眼皮特别沉,如果换一种说法说他得了重感冒也可以,可是却不是,但是他知道自己确实是生病了,要不然就那些小玩意儿根本就伤不了他。
“张征被放出来了,今天在叶氏的车库行凶,还好周森在,他们都没事。”陈天莹想起楚林给她发的信息,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得告诉林下帆,不管他会不会管,但是她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良心上过得去就行了。
良心?在陈天莹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她居然还会想到这个字,真是……脑子被水泡了吧!
林下帆的手指动了动,表示他知道了,但是他的眼睛却紧紧的闭着,在他苍白的脸上陈天莹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别管了,林下帆告诉自己,早就该放手的东西,拖到了现在所以才会出问题。这种说法颇像机器人,可是他知道自己有血有肉,和罗伯不一样,罗伯坏了他帮它换一个零件就好了,可是他现在坏了该怎么办?
“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陈天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她觉得即使林下帆是这种情况,他处理起来还比她要轻松,就冲着他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精神病院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他的好手段的,即使她拿下了长宏。
林下帆却意外的没有拒绝她,他微微勾起嘴角,难得的觉得陈天莹可爱,不带一点目的的想帮他。
“怎……怎么了?”陈天莹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弱小的一面,问完以后她又觉得自己闹了一个笑话,更加没有底气起来。
“没有。”林下帆松开手,看了看手表,还好他晕倒的时间不算久。
“主人,您要的粥好了!”保姆被一堆保镖围着,他们都生怕陈天莹再次被毒害。
陈天莹听到了动静,帮林下帆盖好被子起身出去看看情况,开门后发现小保姆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边。
“没那么夸张,吓着人家了。”陈天莹把他们赶走。
“您就是太没有防人之心了才会让人趁虚而入。”保镖们撇了撇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陈天莹看着那晚冒着白气的粥才想起里自己没吃饭,以及也没给这帮小狼崽开饭,哦嚯嚯!是变着样提醒她该开饭了是吧?
“你们吃饭去吧,今天加菜,吃烤乳猪。”陈天莹接过保姆的手推车,把他们都打发走,“我在房里吃,给我送进来就好了。”
别墅里从来没有过的热闹,以前文扬住这里的时候除了保姆就没了别人,偶尔来两人也是把文扬抓去看打架的。
文扬站在楼梯口看着陈天莹转身关上门,那扇门隔开了他们的所有可能,在她拿着刀低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把陈天莹的感情都消费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走远,看着她走进别人的怀抱。
他也终于知道陈天莹每一次看着他和程静并肩而走的时候的心情了。
“文医生。”那些人匆匆从他身边走过,问候了一声就再也没有了多余的话可以说。
“吃东西吗?”陈天莹把柜子上的东西都清理了,只留下她的艺术插花,还有那清淡得不行的“大餐”。
林下帆撇了一眼那个缺了一个角的玻璃瓶,还有上面那些稀稀疏疏的花,果然还是叶蓁蓁的手艺好一点。
陈天莹不等他回答,捧着粥用小勺子慢慢喂到他嘴边。
“别嫌弃啦,我可不轻易伺候人。”陈天莹看林下帆没有要张嘴的意思,不满的自己喝了半碗。
林下帆:“……”
以前韩郡在的时候她经常做这种事,为了拿下长宏,为了不让自己受人摆布,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轻松一点。
虽然林下帆嫌弃她的食物没有油水,但是为了快点恢复过来他只能勉强吃两口。他已经两天没有好好摄入食物了,看着那寡淡的白粥他突然觉得也挺好喝的。
林下帆推开她的手,自己扶着枕头坐了起来,他还没有弱到需要人这样照顾的地步,要不然早就死了。
陈天莹看着他逞强的模样,突然想起了受伤时候的自己,习惯了站在山顶上的人,从来不允许别人站在比他高的地方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