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是被邮件的提示音吵醒的,在她坐起来的三分钟之内,她脑子是蒙圈的,然后她用那一点点清醒的理智搞清楚了自己在哪里,以及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陈天莹拿了几瓶啤酒,然后自己就顺着她给的梯子一直往上爬,最后狠狠地摔了下来,明明应该很痛,可是她却觉得特别轻松,甚至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邮件,对了,她收到了新邮件。叶蓁蓁爬起来,在脚尖碰到地板的时候觉得头有些疼,而且有点眩晕,以后还是不要作死了,喝酒一时爽,酒后火葬场!
叶蓁蓁抬起头,看到床头柜上她明明藏了起来却出现在面前的照片,她伸手轻轻触摸着冰冷的相框,林下帆冷峻的侧脸,不管看了多久还是会觉得心动。回过头想想,那时候真的很美好,和林下帆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她这一生中再也不会有的瞬间。
她看着林下帆的照片,双眼莫名其妙的湿润了,然后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脸颊,汇集在下巴处,滴答打在衣领上。
幸福过,就永远不会忘记,她爱他,但是她也知道,林下帆不仅仅只属于自己。她的离开,到底是谁放谁自由?
她需要被满足,需要当下的每一次理解与关注,所以她下定决心,决定离开,离开那个男人,离开他们曾经幸福的过去。可是不管自己怎么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借口,内心的某一个角落依旧很疼,眼里的眼泪一直掉下来,为什么会清晰的记起所有被遗忘在岁月里的点滴呢?即使只是他的一个微笑。
“哟!醒了?”陈天莹突然开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碗汤,味道不是很好闻。
“你……”叶蓁蓁连忙转头,假装不经意的擦去眼角的水珠。
“我送你回来的,不用怀疑。”陈天莹靠在门口等她把自己收拾好,“你这里真是……到底是不是人住的?东西少得可怜,我帮你下单买了些东西,明天就到了。”
“谢谢!”叶蓁蓁随便把头发绑了一下,看着陈天莹款款的走向自己,然后把手里的那碗汤放在了床头柜上。
陈天莹拿起了叶蓁蓁藏在旅行箱夹层里的照片,她帮那个醉鬼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扣出来的,然后故意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说实话,我也喜欢他,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就此停下他的脚步的,他也不是可以被抓在手里的那种男人,爱上他真的很辛苦的,他知道你为了他的退步,可是却不愿意放慢脚步等一等。”
陈天莹轻轻抚摸着那张照片,她通过照片看到了韩郡的冷,几年前的幻想,几年后的原谅,现在的叶蓁蓁还不会懂,但是她总会看清楚的。
“那周森呢?”叶蓁蓁突然发问。
陈天莹愣住了,那周森呢?周森是一个怎么的人,她不想去剖析,也没有那个必要,她的欢喜,所有的一切只要默默的就够了。
“周森……我们只是并肩而走,没想过别的。”陈天莹坐在她身边,拿起手机打开新闻,随便的看了几眼。
叶蓁蓁捧起醒酒汤,慢慢喝着,然后突然想起她起床的目的是看邮件,拿起手机没看两眼,她差点被呛死。
楚林当副总,位居她之下,这种不经人事,不走流程的决定,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做。
陈天莹显然也看到了那些新闻,她也很诧异,抬头看了叶蓁蓁一眼,然后感觉伸手去抚她的背。
叶蓁蓁一仰头,把剩下的都喝了,然后舔了舔嘴唇,赤脚跑到衣柜旁,在里面倒腾了一番,找出符合自己心意的衣服,然后把刚刚睡觉全是褶子的换了。
“你要干嘛?一会儿就下班了。”陈天莹提醒道。
叶蓁蓁正在扣扣子,听了她的话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那我等楚林回来。”叶蓁蓁穿上鞋就往楼下走,她要等着楚林给她解释。
并不是不喜欢楚林,并不是反对楚林,只是她想知道,林下帆到底要干嘛,看着邮件的时间,她确定,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叶蓁蓁搬来了单人沙发,就对着门坐下,翘着二郎腿等着楚林回来。陈天莹懒得和她玩,到厨房去准备晚餐去了,周森今天会按时下班的,楚林刚刚升职了,也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周森开门进去的时候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赶紧推出去再次确认了门牌号,才放心的走进去。
“你这是干嘛呢?准备顿悟了吗?”周森一边脱外套一边回头看叶蓁蓁。
“我这是……没看见吗,我准备审问!”叶蓁蓁一撇嘴,感受到了周森带回来的寒气。
周森的头发有些湿,外面应该是下雨了,透过半开的窗帘,天已经黑了。
周森绕过叶蓁蓁走向厨房,他没想到陈天莹还没走,而且她绾着头发,没有化妆,柔和的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温婉,一点也不像能把自己的酒吧砸了的人。
“晚上好啊!”周森挥了挥手。
陈天莹回过头去,先是惊讶,然后是欣喜,周森随意的样子让他看起来特别迷人,特别能抓住陈天莹的心。
“回来啦!外面下雨了,没带伞吗?”陈天莹拿围裙擦了擦手,转身去浴室拿了一块干毛巾扔给他。
周森抬手借过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然后把毛巾挂在门后挂围裙的挂钩上,走到案台旁,靠在一边看着陈天莹忙碌。
“要盐吗?”周森把盐递了过去。
陈天莹看了他一眼,拿起了盐,撒了一些进锅里。
“香料?”周森转身把早就切好的各种香料递过去。
陈天莹咬了咬嘴唇,忍了,拿起小碟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进去。
“冰糖?”周森顺手在一旁的盒子里拿了一颗扔进了嘴里,然后晃了晃盒子。
“不要!”陈天莹直接把盖子盖上,今晚她炖了鸡汤,明明都按着步奏做了下去,这家伙一来打乱她都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